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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他眉头微皱,脸色很差。因为拉了窗帘,所以开着一盏床边的夜灯。发黄的灯光使他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看得人心痛。我轻抚着他的额,又力量适度的揉着他的太阳穴,文靖轻哼了一声,伸手摸向身边,忽然又紧紧的皱眉,叹息了一下,眼角似有水样的湿润。
      “金龙,是你么?怎么还不去公司,快去吧。”
      他闭着眼睛问,声音疲惫嘶哑。然后,抬手推我。
      “他去公司了。已经走了有半个小时了。你再睡一会吧。”
      我握住他的手,低声的说。文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摇了一下头,随后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足有十秒,然后又闭上。
      “不要再让我做梦。谢遥,我输不起了。”
      文靖轻叹,泪水慢慢的滑下他的眼角。我的心里一痛,伸手抚去他的泪。他又喃喃自语:
      “这样也行了,我不该贪心。这条路,不是你该走的。”
      “你不能决定我将来要走的路,让我自己决定。”
      我低声坚定的说。文靖睁开眼睛看着我,目光中的痛苦是那么明显。
      “这样美好的你,能属于我多久?”
      “那你呢?只属于我吗?”
      我瞪着他,心里的话冲口而出,想忍住上涌的泪,可没成功。文靖惊异的扬了一下眉。
      “你说什么?为什么这样问?”
      我咬住嘴唇,低下头。
      “我,……对不起。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和严嘉平的谈话。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什么……”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以为呢?”
      严嘉平是“三高”的大名。文靖错愕的看了我有几秒,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几乎打滚。
      “不许笑我!我就是不知道才……,你既然知道他和我在一个医院,为什么不说?!”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还有脸笑!
      文靖忍了忍,还是笑不可抑,我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按住他的肩膀。
      “快说!你们什么关系?”
      “喂,杀人犯法啊!好好,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代人完成心愿而已。”
      “代谁?”
      我这会儿一定像个妒妇,不,妒夫。可话已经问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文靖眼神一暗,低声说:
      “一个过世的好人。”
      我松开了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文靖闭了一下眼睛,也沉默着。
      “那个,你头还痛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揉揉?”
      “嗯。”
      他点点头。我从眉头到太阳穴的给他推揉着,他抓住我的手,用耍赖的语气说:
      “还是枕在你的腿上揉好。这样不舒服。”
      我笑,这个家伙,打蛇随杆上啊!好,欠你的。

      晚饭送来时,文靖已经一觉睡醒。看到饭只有一份,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饿了,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没辙。摆上小桌,放好饭,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原来饿急了,他也有这么没形象的时候。我看的笑起来。
      吃完饭,他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问我:
      “你呢,怎么办?再叫一份吧?”
      我笑道:
      “不用了。还有点心没动呢,我吃点点心就可以了。”
      “要不,我等会给你做好吃的补偿吧。”
      “算了吧,祖宗。你好好歇着吧,别再犯病就行。”
      我收拾东西,他笑眯眯的躺在那看着我,一脸的满足。我坐下来,就着热茶吃点心,他又凑过来这个上咬一口,那个上啃一下。我推他。
      “嘿,我肺炎还没好全呐。你不怕过上?”
      “不怕。”
      他笑着展臂搂住我,干脆吻上来。我还留得一线清醒,推他道:
      “我们现在都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他笑,说这只是慢跑,热身而已。今天不做剧烈运动就是。
      痴缠了良久,他才松开我。又催我吃点心。然后,他竟然打电话叫出租,要去洗桑拿。我瞪着他,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几天不洗澡,我难受死了,你也该去按摩一下。去吧?”
      “我不跟疯子理论。你自己去吧。”
      “就算陪我好了,去吧,啊?去吧。”
      这个家伙,知道我禁不得人家求,这样温声软语的,我不投降才怪。

      高级会馆的好处就是安静,私密,服务齐全。按摩完了,文靖让人通知理发师,我们要理发。我们都是有半个月没理发了,我的头发一直都剃的很短,因为天生有点微卷,小时候常被误会,我很气愤的发誓除了板寸,不留别的式样!所以,理发师问我时,我自然的回答:板寸!
      文靖笑起来,不让理发师剃板寸,他在边上指点着,理发师按他的要求精修细剪了半天,我已经不耐烦了。他安抚的说:
      “好了,马上好了。”
      我看着镜子中的样子,自己也吃惊,头发原来可以这样修剪的,这个发型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我的脸型,青春洋溢却又不失阳刚,我开心的笑了。文靖也笑了。
      对他的发型,理发师好像十分熟悉,很快就弄好了。
      一身清爽的回到他家,他找出新的床单被套,我帮他一起换了,文靖拥住我窝到被子里,我马上强调,今天不可以,等我们全好了再说。
      文靖笑,捏我的鼻子。
      “好,听你的,谢医生。搂着你总可以吧?”
      那当然,那当然可以。就是让人心猿意马的,睡不着。他倒好,呼呼大睡了。我气得咬牙,可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没定力呢。
      早上觉得总有什么东西在嘴唇上动,转了几下头还是避不开,我不情愿的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是文靖,他笑得眼睛都成一条弯线了。
      “你这个小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赖在床上。快起来吧!”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昨天被某人当抱枕,一直到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才睡着,早上这么早就被叫醒,还有没有天理啊?
      “真的要晒屁股啊?”
      文靖笑着拍我,我闷声闷气的说:
      “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话呢,总不能一早的就让你说谎。”
      “你摆了这样诱惑的运动姿势,不能怪我哦。”
      天啊!我还是起来吧!我坐起来,揉着眼睛,哈欠连天,他笑得前仰后合。这都是什么人呐?!
      早餐后我们信步走到了一处非常幽静的公园,初春的景色很美,生机勃勃,文靖笑着问我:
      “这里的环境美吗?以后我们也弄一个这样的花园好不好?”
      我笑了,做梦也要有个限度。不过,想象一下,过过干瘾也不犯法,就不必泼凉水了。
      “可以啊。俩老头锄锄草,浇浇花,坐在水榭里品品茶,说说情话……”
      我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文靖也笑的直不起腰来,终于停住笑,他轻叹了一声,看着岸边在风中轻摆的垂柳枝发呆,似有什么心事。
      我在一边打量着他,文靖终于察觉,转脸疑惑的问:
      “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有。不过,我总觉得我是在跟一个谜一样的人交往……。”
      我很想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他父母还在吗?
      文靖沉默了一会,神色渐渐的变得沉重。我心里感到不安了,咳了一下。
      “那个,我,我不是要你告诉我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在不触及隐私的范围内,让我知道可能和将会发生什么事,让我也有个思想准备。”
      文靖的唇角挑起了一点,凝视了我一会,笑了笑,眼中竟是浓浓的悲伤。
      “如此相像的聪明坦白,让我感到害怕。”
      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我和谁相像?他以前的恋人吗?难道我是填空物?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文靖一直沉默着,好像沉在遥远的思绪里,眼睛黑沉沉的不见神采。我心头悲凉,脑子中胡思乱想。
      终于我忍不住,站起来:
      “我想回家了。”
      文靖一下惊醒般的抬头看着我。
      “回家?哦,好,回家。”
      他靠近我,勾住我的肩膀,我叹了一声。
      “文靖,我想回自己的家了。我昨天没回去,今天再不回去怕我爸妈着急。”
      “噢。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说:
      “谢遥,生我的气了?我有时会走神,你不要在意。我不是想冷落你。我也不知道……原谅我好吗?”
      我看着他还没完全恢复的神色,心里难过,不忍再问他什么,低下头柔声的说:
      “你也应该好好的休息,我先陪你回去,然后再回家。你一个人神志恍惚的我不放心。”
      “好。”
      他答应的出乎意料的爽快。我愣了愣,觉得他这一刻有种出奇的脆弱。抓住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我觉得有种被依靠的责任感和自豪。
      看着他躺下,闭上眼睛慢慢的睡沉了,我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他,终是不忍把他一个人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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