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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五三、和稀泥的龙乌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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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武堂蒋司令其实境遇比虞师座还不如,资格虽老,可是沽宁守备团只有区区三百多人,也就是一个营的人马而已——而且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扔在这儿就是随时准备做炮灰的——蒋司令比虞师座更不痛快,那脾气也不比虞师座小,更是个随时把“死”字挂在嘴上的(连龙副官都提醒过他),绝对随时准备为国捐躯视死如归的。
按说良禽择木而栖,龙乌鸦那样心比天高、文武双全的人,不该蜗居于此(以他的才干也不会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六年换七个主官!一般没两把刷子的你敢这么个跳槽法试试)——可是架不住他那高洁的理想主义在国军得意的部队总是无处安放,也只有同样为国为民的蒋司令才能让他心折,也就全心全意陪着他死守沽宁城了!
所以龙副官跟蒋司令两人的关系不是普通的上下级,而是彼此能交心的,虽然年纪上都够父子俩的差距了,倒不像虞师座和亲随们那种师徒般的严厉,看这段:
高昕笑道:“蒋司令,我们想请您去演讲。”
“有那闲工夫?不去不去!”
“我倒是有工夫。”龙文章在一旁打岔。
蒋武堂瞪他一眼:“谁说你有工夫?”
“我是说忙完就有工夫。”龙文章讪讪地说。
高昕看一眼龙文章:“你倒是蛮有卖相的,准比蒋司令受欢迎。”
龙文章高兴地又挺挺腰板。
蒋武堂不在乎自己卖相如何,可总得找个台阶下来:“如果你觉得这事还有完,你就去吧。”
“我这就去忙!”龙文章自恃是蒋武堂面前的红人,一溜烟儿照阵地上跑了。
可见龙副官虽也忧国忧民,到底还有年轻人的青春活力,也不怕当着上司的面表现出来——而张立宪等人就算再是红人,在师座面前可绝对是行规步炬,就是挨了军棍带着伤还得挺得跟枪一样,绝不敢随便松一口气的——要想放松怎么办,只好在师部外边另找一个小院,作为一堆年轻人小聚之所。
再看这一段,欧阳和龙乌鸦两个一起救了蒋武堂出来:
“他是谁?”蒋武堂诧异地看着这两人,心高气傲的龙文章一向很少对人表现这样的关注。
“他……救了我们,”龙文章犹豫着,突然打算一瞒到底,“一个热血的市民。”
欧阳走过来,向蒋武堂微微鞠了个躬:“一个被您通缉的市民,一个G党。”
蒋武堂一愣,看龙文章,龙文章强笑了笑:“他说话就这样,又臭又硬,不过有种,真的有种。”
蒋武堂讶然:“龙文章说别人有种?恐怕那不是一般的有种。”
蒋武堂气极反笑,对着龙文章说:“我跟没跟你说过,G党就是一群吃野菜扛土枪,还以为自己能打胜仗的人,什么都没有就只好讲心。”
龙文章生硬地赔笑,他并不太同意蒋武堂的说法。
“可我们还就打赢了!”欧阳终于有些恼火。
“苟且而已!”
“我是不是像个苟且的人?”
蒋武堂挤出丝强硬的笑容,龙文章不自在地将头转开。
龙文章犹豫了一下,撕开身上的日军服装给蒋武堂包扎,他转头看看欧阳,欧阳已经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睡着了。
“这人不坏。”龙文章轻声对蒋武堂说。
“我知道。”
当时按照国军“攘外必先安内”政策,是以共为匪来剿的——蒋武堂也却不过重庆两个特务对欧阳发了通缉令——龙文章却经此一役,很是佩服欧阳,所以回来就想办法护着他——先是打算对司令“一瞒到底”,被欧阳说破后就赞他“有种”,总之想方设法替这个□□跟上司说好话。
要知道这时候龙文章跟蒋武堂还是上下相孚的——蒋武堂就算不合时宜,背了替罪羊之名,但他一生忠勇,龙文章作为身边人,对他越了解就越敬重——可敬重到极点也是该瞒就瞒,不耽误他跟他家司令大人捣糨糊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