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旋花迷宫》烟钰离

25、Dark.22

　　只有小夜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回事。
　　那个清醒无比的夜晚，她被迫得知了一切。
　　她的异能继承自父亲，而这一类异能每次易主都会一切清零，一切从新开始。
　　那天异能自主进行的复制量超出现在的她所能承受的上限，吸收复制的那部分能力一时间暴走，影响到她肉身的感官。
　　虽然隐约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她想要凭自己的能力留在港口黑手党的话。
　　如果她想要保护的话。
　　大厦的玻璃门自动地在面前打开，小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顶楼是首领森鸥外的办公室，即使从中传出的喧闹声明显不是办公所能发出的。
　　“小爱丽丝，今天穿这件洋裙好不好呀。”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原本打算敲门的动作顿了下，小夜的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当初自己和妹妹小久在整栋大厦逃窜躲藏的记忆。
　　说白了都是拿着那种过分可爱夸张的裙子在后面追的某个人的错。
　　“首领，打扰了。”
　　听到门外少女淡淡的嗓音，森鸥外也暂时停止了手上的胡闹，爱丽丝见状也捧着自己的蜡笔跑到了一旁，他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进来吧。”
　　绷带遮去半张容颜的少女黑衣白发，与上一次进入他办公室时候的模样已经是大相径庭。
　　气息并没有发生强烈的变化，但是能感觉出那种异能成长的飞跃变化。
　　他觉得
　　“哦，是千兰啊，这还真是辛苦你了。”
　　“请叫我小夜，首领。”少女的声音依旧浅淡，却似乎添了几丝不满，不太健康的淡粉色唇瓣拉出一条直线。
　　“那还真是我的失误，抱歉抱歉。”坐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森鸥外丝毫没有歉意地笑了笑，一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什么，“关于奖赏的话，就按小夜君说的来吧。”
　　森鸥外递给她的，是在港口黑手党被称为「银之神谕」的东西，能够在任何时候保全自身的东西。
　　她小心地收好这张银色的纸片，正打算离开却被叫住:“顺便也收下这个吧，「姬」的位置。”
　　一份夹着什么东西的文书向她扔了过来，小夜伸手接下，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便收下了。
　　略微欠了欠身，小夜开门离去。
　　微笑着挥挥手，森鸥外目送着少女的背影离开。
　　听到关门声，爱丽丝从画里抬起头，毫不留情地嫌弃:“……清太郎你刚才的表情好恶心。”
　　“诶小爱丽丝真过分！！”前一秒还严肃着的首领下一秒就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不过，那个叫小夜的，眼睛真的没关系吗？”想起了刚才少女的打扮，爱丽丝有些疑惑。
　　“终有一天会恢复的吧。不过……”双手交叠支着下巴，森鸥外看了看桌上被呈上来的报告，如是道，“肯定不是现在。”

　　走在高层过道上的小夜盘算着要去找一下小久。
　　这个时候……一般都在红叶大姐那边吧。
　　这样想着，她顿了顿脚步，走向拐角楼梯的地方。
　　感觉到不远处的一个气息，辨认出那个人的瞬间小夜下意识地试图转向，却没能来得及。
　　干部太宰治笑着同她打招呼:“早上好，小夜小姐。”
　　她愣了愣，感觉奇怪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出声应答这个一只眼睛被绷带遮住的男人:“……早。”
　　“伤已经没关系了嘛？”
　　闻言小夜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而她内心也是暗生疑惑，因为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她只能察觉到生命体存在的气息，却并没有任何精神上的波动。
　　他没有活的欲望和想法。
　　奇怪的人……
　　观察着对面遮去半张脸的少女许久，发现对方的神色和气息完全没有发生任何微笑改变的太宰终于算是妥协地放弃了，从手中拿着的文件袋递给她:“对了，这是近期给你的任务。”
　　这么小的一件事情竟然干部要亲自来做？而且她记得自己并不属于对方的管辖。
　　小夜伸手去接那份资料，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手指的下一秒她迅速抽开了手。
　　异能被消除的不安和厌恶涌上心头，拿着文件袋她匆匆欠了欠身，快步走下阶梯。
　　把东西交给小久之后小夜回到了自己新的的办公室，看上去似乎打扫过的房间里安静得冰冷，仿佛空气都是静止的。
　　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已经落了些灰尘，她拆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和表格查看。
　　看来是因为考虑到她的情况，这次都是一些不用大动干戈的小任务。
　　清理现场或者是小型的扫荡和镇压……
　　一面数着，她一面倒了倒森鸥外丢来的文书，一枚银色的胸针落在她的手掌上，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
　　大概是要我戴上吧。
　　极为随意地往西装领口上一别，小夜继续翻着手上的资料。
　　而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任务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和基层人员一起清理现场。”
　　小夜的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划，那张纸上便出现了黑色的痕迹。
　　有点无聊呢，这个任务。
　　而她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收回这句话。

　　对于她的到来，那一群已经等待着的基层的人们表现出或好奇或激动或惊讶的反应。
　　小夜不明缘由，却也并不想知道。
　　“我是今天带队的织田，一整天请多指教，「姬」大人。”
　　“……”不想开口说话，小夜仅仅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港口黑手党一场大型活动过后的狼藉自是无法描述的场面，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其他非关系者前面把这些东西完美快速地清理掉。
　　和同班一起把东西往外面搬的织田作突然被抓住了脚踝，他一惊。
　　没死透吗？！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般，地上的人动了动，想要借力支撑起来的样子。
　　他示意停下搬运的行动，在确认了对方没有武装之后蹲下了身。
　　极力抬起身子，那个人似乎想说些什么。
　　在织田低下头试图去听的时候，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没入血肉的声音。
　　抓住他的手也蓦然下落。
　　有些不可思议地，织田作转头:“你为什么要杀掉他？”
　　他的眼底映出不远处披着黑色长外套身着黑西装却以绷带蒙面的白发少女。
　　少女仍旧有些许稚气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手上的书本哗哗地翻着页。
　　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为什么不？”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少女的声音，传入耳中的声线在的脑海里引起的共振熟悉得过分，而那种冰凉的语气却也陌生异常。
　　“本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