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AU番外 - 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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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倒是放晴了。大概是老天终于下够了雨水，第二天天色颇好，阳光劲盛，天大亮之后就显得有些燥热。
地上半干不干的，蒸腾着水汽，待久了就觉得身上粘腻。不过所幸两个人是去爬山，即使山不高，山上蓊郁的林木也让山中比外面荫凉不少；如果进了山中山洞，那简直要有些凉飕飕的感觉了。
山并不高，但因为山间湿凉，之前下过雨就不像外面干得那么快；土还是潮软的，踩上去就陷下去一个深深的脚印；也有青石板路，不过半数都还湿的，边上印着泥印，的确还是要小心脚下。因此两个人一路谨慎攀爬，倒是到了中午才爬上这小土包的山顶。
两个人都是带着郊游野餐的心思来爬山，因此包里都带了不少吃喝的东西。
山上人不多，也不算少，两个人挑的地方不错，相对安静，有阳光照射又有树枝遮挡，光线便错落下来，显得十分有情调。
两个都算是比较细心的人，胡濛带了塑料防水的野餐布，哪想叶嗣竟然从包里掏出叠棉布又盖在那层塑料布上。
“天还没热起来，石头挺凉的。”
胡濛便瞠目眨眨眼，愕然道了一句，“你想的真细……”
叶嗣朝他眨眨眼，不客气地说：“我还能想得更细。”笑容颇有些神秘，说完回头竟然从包里摸出瓶酒来。
胡濛这下真是讶然无语了；难怪这人昨天要自己带些熟食上来，敢情是用来下酒。
“这是新酒，不浓，拿来这时候喝正好。”叶嗣眉眼都是弯的，掏出两只酒杯，把其中一只塞到胡濛手里。
的确如叶嗣所说，酒的确很淡，加上这瓶子也不大，完全不用担心上了头；反而薄淡的酒意让人醺醺然，佐着吃食，倒是享受又惬意。
两个人便坐着吃喝闲聊，气氛放松，一时间倒是没有昨天的尴尬。
因为是周末，又时值春光晴好，山上的情侣也不少。
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胡侃，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这些男女情爱上。
那些古籍里也有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就是游记，也有笔者写到一些当地传说故事的。胡濛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那把纸伞，拿上面的刻字虽小，刻痕却深又明显，不由让人猜测，那伞的主人是有如何一段刻骨记忆。胡濛这么想，也就这么感慨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对才子佳人，这样情深的确让人羡慕。”
旁边的叶嗣听到这句却是低笑一声，一边给自己满了杯酒，一边回应胡濛略有不解的眼神。
“小濛没看仔细吗？那前后两个字迹形貌和刻痕力度，看起来可不像是女人做的。”也没管对面一怔的胡濛，叶嗣又探身给胡濛满上，“与其说是个身量魁梧狂放不羁的女人，我还宁可相信是对同性情人。”
胡濛眨眨眼，木木地把酒喝了，砸吧砸吧嘴才干巴巴说道：“可是不会很奇怪吗？”
说完他又马上暗自唾弃自己，别说这话自己都不信，眼前还有个人刚和自己表完白呢。
果不其然，叶嗣闻言，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无奈，又有一丝微不可见的黯然。胡濛看见了，尴尬地开口，却又马上被叶嗣打断。
“呃我——”
“这有什么奇怪，”叶嗣自斟自饮了一杯，才接到，“《牡丹亭》中有一句唱的格外好，叫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虽说超脱生死界限都是虚构，但性别障碍在真感情前，自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情到浓处，就只看得到这个人了，这人外在的性别，地位，美丑自然也都挡不住眼了。”
“小濛，你说呢？”叶嗣洋洋洒洒一大片说完，竟是抬了眼看向胡濛，反问了一句。
胡濛刚才正盯着叶嗣侃侃而谈，冷不丁对上叶嗣的视线，心下一跳，就忙错开眼睛，嘴里忙声应下，“嗯，说得对。”
刚刚一席话，最后一句虽说仍旧那个话题，但听起来几乎和告白无异。也许是他想多，但是昨天才刚听完这人表白，他今天听这种话怎样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淡定以对。
胡濛这边又自己一个人盘腿坐在那儿不说话了，眉间微蹙，时不时小啜一口酒。叶嗣看着觉得有趣，又觉得喜欢，却只是招呼胡濛吃点东西，别光喝酒。
大概食物放松了胡濛的神经，两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时候，叶嗣冷不防又语调平和淡然地抛了个问题出来。
“昨天的事情，你想好了？”
胡濛正放松，想也没想，先照惯性“嗯”一声应了下来，应完了脑子才转过来对方刚才问了什么。猛地抬头想要反驳，正好看进对方漾着温柔笑意的眼睛，里面映着阳光，细碎着希冀的星芒，胡濛那反驳一时也就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之间一时就又静了下来。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山上不少的人已经走了，他们这一片就显得更空旷静谧。山间时常有山风穿过，依然葱翠葳蕤的林叶便摇摆着发出窸窣婆娑的碎响来，衬得两人之间更静了。
叶嗣神色平和，也不催促，反倒是胡濛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被着无言的气氛迫着，胡濛有些结巴张口。
“那个，我——你，嗯，挺好的……不，不是——”胡濛颠来倒去讲了零碎几个词，最终抬手把头发往脑后一梳，低头叹口气，露出几分挫败来，“阿嗣……我不知道怎么说……”
叶嗣自然淡定，他原先就对胡濛态度有六七分把握，后来又有叶灵时不时告知胡濛情况，他坚持要问胡濛回答，不过是想求个明确的答复，也让胡濛自己看得清楚；就像他昨天说的，他这是要来求个名分来了。
因此这时候反倒是叶嗣靠过去安慰。他伸过手在胡濛露出的一截后脖颈捏了捏，轻言安慰：“急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无论你回答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胡濛在叶嗣的动作下缩了缩脖子，推推叶嗣的手，小声说了句“痒”，叶嗣便把手移到胡濛肩上了。
大概是看胡濛实在笨拙，叶嗣到底还是起了头。
“小濛，你介意和我来往亲密吗？”
“不。”胡濛觉得奇怪地看了叶嗣一眼——不然当初也不会和他走近，熟悉至此了。
“那你会讨厌我对你亲密的动作吗？”
胡濛皱眉，“比如？”
“比如这样。”叶嗣的手指划过胡濛脸颊，在耳背细嫩的地方摩挲了一阵，揉上胡濛肉肉的耳垂。胡濛脸一热，忍不住躲开了些，耳朵红红的，却没有厌恶的神色。
“不会。”
“那这样呢？”叶嗣已经贴在胡濛身后，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已经扑到他耳朵上，而说完这句话，胡濛就觉得耳廓上一热，然后又是一阵细微的疼痛——这是被咬了。
胡濛耳朵通红，往前挪了挪屁股，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忙着摇头。
叶嗣却还不放过他，一只手圈上胡濛的腰又把人搂了回来。
“那，像昨天那样呢？”
胡濛还没来得及想昨天哪样，叶嗣已经把头低下来贴上他的嘴唇，离开时还伸舌头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这下胡濛真是整张脸都要滴血了，嘴唇哆嗦了半晌也没见出来半个字，脖子也僵着，眼睛里甚至激得沁出泪来。叶嗣看着又心疼又好笑，眉眼只更柔了。
“小濛这是不讨厌，我明白了。”
说完不等胡濛反应过来，勾着胡濛下巴又亲了上去。
这下就不是简单嘴贴嘴了。
没有淋雨，叶嗣的口腔里便很温暖。他吮吻着胡濛的嘴唇，不时拿牙齿轻咬，又拿嘴唇碾磨，反倒是把两人的嘴唇弄得火辣。粗糙的舌苔扫过胡濛的齿龈，舌尖挠着他的上颚，胡濛简直要被弄得浑身汗毛直竖。
胡濛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伸手想推开叶嗣，只是手搁到叶嗣胳膊上就没动静了。他靠在叶嗣怀里，扭头和叶嗣亲吻，觉得脖子和腰都酸的不行。
不过他只觉得无比羞窘，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整个脑袋的温度，除此之外的确没有半丝厌恶的想法。
他这算是想明白了——在叶嗣的帮忙下，比昨晚还要明白得多得多得多！
胡濛实在被亲的气闷，人一缩，鼻梁上的眼睛就磕到叶嗣鼻子上，这也终于让叶嗣暂时打断缠人的亲吻放过了他。
胡濛眼镜歪在鼻梁上没来得及扶，光顾着喘气。他一时半会儿气还捋不直，声音还飘着有些抖，跟被人捏着嗓子似的有些发尖。
“……我要憋死了！”胡濛状若凶狠，效果却被他此时的声音打了个折扣。
叶嗣却只是笑，顺手帮他把眼镜扶正。
“小濛介意我以后做更亲密的事情吗？”
胡濛这时候正自己扶眼镜，闻言觑了他一眼，小声道：“刚刚不是做过了吗？”
叶嗣听他这么说，哈哈笑着把头埋在他肩窝里，“当然还有更亲密的事情。子曰：‘名正则言顺。’小濛愿不愿意给我个名分去做这样的事情？嗯？”
最后一个字叶嗣凑的很近，胡濛便觉得耳边低低嗡了一声，整个人都要软了。
叶嗣还等着他的回复——虽说这个回答其实两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要胡濛就这么讲出口，还是让他涨红了脸。
胡濛憋了半天，憋得眼睛都红了，还是没半个字出来。叶嗣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倒是很安静地一直搂着他。
胡濛心一横，索性把人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推开了。一面转身，一面摘了自己的眼睛，“啪”一声捧着人脸就亲了上去。
贴上去不知道怎么做，僵了一秒，想到叶嗣刚刚的舌头，就也有样学样地舔了一口，但后面具体实施又不清楚了，只得先撤开。
但都到这时候了，叶嗣哪还能装糊涂，当然闻弦而知雅意地反手摁着人脑袋啃了上去；胡濛刚离那张脸远点，那张脸就又猛地贴了回来。这次没了眼镜碍事，叶嗣自然亲了个尽兴；胡濛主动的结果就是最终晕了头趴在叶嗣肩上直喘气。
叶嗣转头看看软成一团的胡濛，高兴地眼睛都没了，又在胡濛嘴边亲了一口。
“小濛，我们这就是有名有份，可不是偷情苟合了。”
没戴眼镜的胡濛眯着雾蒙蒙的眼瞥了一眼开始没正经的叶嗣，有些没好气地撇过头把脸卖进叶嗣肩窝里。
所幸他们这片偏僻，又晚了没什么人，因此这么闹也没人注意到这里。不过就是因为这么一闹，等两个人下山，天都开始擦黑了。还好山不高，后小半段山路，两个人牵着手，磕磕绊绊也就安然无事走完了。
倒是路上两个人都心情颇好，因此脚下也不着急；尤其是叶嗣，脸上笑意始终没消失过；他把胡濛的手攥得紧，还时不时拿指头摩挲胡濛手指掌心，胡濛几次都差点被摸得要甩开他的手来，抵不过叶嗣固执，到最后仍旧攥在手心。
跟新婚燕尔似的，两个人一时有些舍不得分开，于是胡濛干脆在叶嗣酒店房间住了一晚。两个人倒也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就跟之前胡濛借宿在叶嗣家里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现在叶嗣可以光明正大地搂着胡濛睡觉了。
夜深，胡濛已经睡沉了，叶嗣还两眼发光地半靠在床头盯着胡濛看。
这人现在开始，是他的了。
叶嗣心情愉悦地这么想着，觉得自己飘摇许久的心终于觅得归处。
手机在床头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叶嗣抓过来，点开那条短信。
“拿下了？”是叶灵，倒是明白发给他，没去问胡濛。
“嗯，如你所说，开了一剂猛药。”叶嗣笑着这么回复。
叶灵在被窝里看到这句话，无言了半晌，有些摸不清这剂猛药到底是啥，最终木着脸敲了几个字。
“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叶嗣失笑，这妮子在想什么，却仍旧是答之：“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AU番外 - 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