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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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匆匆的在一排低矮的出租屋前止住脚步，女人上前开了门，醉鬼被架着拖进了房间，门虚虚掩上。
他们下一步就应该要劫财了，可洛英仍旧按兵不动留在门外，淡的就像一道影子。
夜雾中有点凉意,星星在朦胧的月光下几乎不见踪影，周围好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这一局做的仙人跳，似乎跟传统意义上的有点区别。要光是为了劫财，刚才这伙人在小巷子里就已经得逞了，可是却花费力气硬是把人带到了这里。
洛英决定暂时静观其变，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文章。
时代在变迁，有好多东西都随着时间的潮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仙人跳有了新噱头也不奇怪。这种局从来只有名字好听而已，本质手段肮脏下流，说白了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最好写照。
真要认真讲究起来，过去这种活计还有个比仙人跳更形象的名字。
洛英才十岁的时候，有天在师傅的书房里翻到一本凌蒙初的《二刻拍案惊奇》，里面有一段：“睹色相悦人之情，个中原有真缘分。只因无假不成真，就里藏机不可问”。
小孩子家家弄了半天看不懂就拿去问师傅。
师傅倒没说这书孩子看不得，反而啧啧叹了半天，拿着这本奇书给他详细解释了一遍其中的大意。
那段话其实是说世间的男欢女爱，原是人之常情，但有些奸诈之徒、宵小之辈，就故意借用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贪爱求欢，设计成圈套，引诱良家子弟，诈骗大笔金额。
按师傅的说法，这种骗术应叫“扎火囤”，是师门大忌。
仿是绚烂耀眼的所在，进去了才知道会被焚烧伤害，用扎火囤来形容再形象也没有了。
后来等洛英自己长大了，才发现“扎火囤”在外间早就不叫这个名儿了。层出不穷的诡计让人给骗了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仙人都难逃被拐的命运，就像掉到陷阱也跳脱不出来似的，渐渐就被流传为仙人跳。
可就算它有了更玄妙的内涵，名字也更好听了，却仍旧只是个利用美色骗财的圈套。
掀开华美的皮囊便见到腐朽不堪的污秽，这是最令人恶心唾弃的幻骗之术。
……
两个壮汉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站在屋外的阴影中静候，依旧虚掩的房门隐约透出光线，女人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中，正在宽衣解带。
洛英这时不禁有些佩服做这局的牵头人，到现在竟还没有现身。
啧，不知道接下来要是发现自己的局出了篓子，会怎么样呢。
等剪影里的女人脱好了衣服，又悉悉索索摆弄了一下什么东西，便伏了下去。
站在门外的粗矮壮汉立刻就瞪圆了眼睛，把手里的烟一丢，嚷嚷道：“这婆娘要干什么！”
另一个嘻嘻笑着，表情猥琐下流：“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妹肯定是看今天的货盘靓，想要尝个鲜……”
“哼！”矮汉子脸一沉，抬脚就要去踹门。
同伴连忙去拦：“你干什么！”
“老三！”另一道声音同时从对面角落传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嗓子仍旧能觉出里面的威压，这人什么时候站到那里的，众人竟都没有察觉！
“你给我站住！”
“老大，”两人闻声一怔，随即低下头。矮汉子尽管心里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原地停了下来，只是眼神忍不住瞥了窗户好几下。
好在刚才的动静没有让屋里的人有什么反应。
三人走远了几步。
那个醉鬼半醉不醒又吃了药想来不会这么容易被吵醒，出租房的位置闹中取静，周围没什么路人，路灯明明灭灭之下，倒显得他们这几个行迹诡异的人如鬼魅般阴森。
“老大”身材不高，走到他们旁边并不显眼，看上去也有些年龄了，脸上的表情十分阴冷。
“晶晶办事你们插什么手？”他低骂道。
矮汉子抬了抬眼皮，不敢说话。还是旁边的同伴帮他回了一句：“老三也是担心老妹做多了……”
老大眼神一紧，冷冷朝他们射过来：“老五他们今晚好不容易找来了只肥羊，当然要好好开宰，怎么能像平时那样……晶晶这么做，是我吩咐的。你们不要多事了。”
矮汉子放在身侧的拳头捏成死劲，显然心里极度不愿，但畏于老大的气势不敢多话。
“老大，现在是等……完事了，我们再进去吗？”
老大颌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破破烂烂的相机递给他们：“一会儿你们俩跟着我进去，用这个拍几张照，记得要开闪光灯知道吗？”
猥琐男接过相机，左右摆弄了一下，嘀咕：“这玩意还能用嘛！”也太破了吧，万一拍不到照片怎么办？
“只是个道具，”老大阴测测的笑起来，声音磨砂般让人毛骨悚然，“让你拿着就拿着吧。”
“……”
“如果被肥羊砸了正好可以多加一笔，记得让对方砸烂一点。”老大又补充了一句，“千万别拦着。”
“……”
三个人等在外面。
过了将近十五分钟，屋里面除了偶尔传出几声“唔唔”和床铺震动的声音就没更多动静了。这和平时的情况不太一样，也有点超出老大的计划。
按照原先的约定，晶晶应该办完事就给他们信号，然后趁着醉鬼将醒未醒之际冲进去当面拍下事照，考虑到这次的肥羊武力值可能比较高，所以特别安排了三个人一起进去，还准备了一个要给对方下马威的道具……
“老大，是不是有点不妥啊？”猥琐壮汉凑过来说道，“这也太久了，难道这男的吃的伟哥吗……”
矮汉子更是一脸气急的样子。
老大沉吟着摆摆手：“……再等等。”
“晶晶以前可不耐烦跟那些色鬼磨蹭，难道是看那个醉鬼帅，想多玩两轮……”猥琐壮汉摸了摸下巴，眼睛盯着窗户滴溜溜转了几圈，要不是旁边有人，真想凑过去看现场呢。
矮汉子激愤难耐再也忍不住，哐当一声冲过去就踹开了门，大喝：“你们！”
随即他傻眼了。
屋里还哪有什么你们？
穿着胸罩内裤的女人被她自己的裙子绑在床头，披头散发嘴里塞着不知道哪里扯出来的脏袜子，满面花了妆的乌漆麻黑，正嘤嘤呜呜的半晕着抽风呢。
敢情他们在外面听到的摇床就是这么回事啊！
老大跟猥琐壮汉也立马跟了进去，被眼前的情形也震了个大惊。
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香艳的场景，进来才发现早就着了别人的道，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破了局，还被破的神不知鬼不觉，守在外面的三个大活人竟一点动静都没觉察到。
矮汉子赶紧给女人松绑，解开了手脚，女人却还一直神志不清的发抖，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一点都说不出来，只会不停的重复：“鬼……有鬼……”
老大眉头一皱，指着床对面的墙头：“你去把上面的摄像卡拔下来。”
幸好还在屋里装了摄像头！
几个人三两下拿出摄像卡放进相机，迫不及待的打开视频。摄像器材是大路货，像素不高但是视野正对着床，拍出来的影像还算清晰。
前面十分钟醉鬼躺在床上动都没动，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出去以后，女人就脱了衣服爬到了床上。她对着镜头看了看方位，先费劲的给醉鬼脱了外套长裤，刚要摆正姿势，忽然一阵风把床上头老旧的通风扇给吹了起来。
支呀支呀......看着视频都让人诡异的脚底发凉。
女人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通风口，接着不知怎的便全身软倒在了床上。
视频中断。
“这什么都没有啊，怎么自己就晕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老大阴沉沉的盯着黑掉的屏幕不放，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高人啊。”
“啊？什么高人？”哪有人啊，说活见鬼还差不多！
他们不是第一天在这间屋子做买卖，事前也做足功夫，对这里的情况不能更清楚。虽然视频断了，可这出租房只有一个窗一个门，外面还站着三个人，六只眼睛看着，说夸张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怎么会凭空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呢。
“难道那个醉鬼没有喝醉？”弄晕了女人再自己跑路了？
“不对啊，就算他没醉，也被我们下药了，照说这会儿应该见到女人就发疯才对……”
老大扬手阻止他们说话：“不是他。”
几个人都愣住了，不是醉鬼，难道真的有鬼？看女人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还真有点像。
“我们应该是碰到高手了。”老大锐利的眼神仿佛透过视频看到了黑暗中的某个身影，“不但能无声无息破了我们的局，还把人轻轻松松就带走了，独独留下这张视频卡……我看应该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
“老大，难道我们碰了不该碰的茬？”
“有可能。”老大垂下眼皮，忖了片刻便转过身说道，“都收拾一下，这里不能再来了。硬点子盯上我们，最近这段时间要隐了。”
“……”
说完又仿佛有些不甘心的顿了顿，阴沉着脸说：“叫老五带人把今天的事好好查一查。”
“是！”
另一边厢，背着醉鬼闪身进了后巷的洛英刚刚放下身后的人，就被对方一把按在墙上，狠狠啃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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