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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悲伤演化成恼怒，米契尔的咄咄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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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冲出门的流川，看到了正一个人慢慢悠悠点起烟走着路的米契尔的背影。
已经猜测到刚刚关门的人……是米契尔之后，流川站在原处……突然不知道应该对米契尔说些什么。
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沉默的跟在米契尔的身后。
似乎也感觉到流川跟在身后的米契尔，边抽着烟，边停下脚步的转过了身。
脸孔上还是有着一贯表情的米契尔，没有讲一句话的抽着烟，看着流川。
迟疑的站在原处了好几秒，也同时与米契尔对视了好几秒后，流川还是首先迈开了步子，朝着米契尔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向前走去的米契尔，只是看着走向自己的流川。
“刚刚你回来了是么。”站在米契尔面前的流川，开口说道。
抽着烟的米契尔，难得没有讲任何话的，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似乎也从米契尔这一刻的反应中感觉出什么后，流川犹豫的开了口。
“你生气了。”对于刚刚最后的几句话，流川只是很烦躁，也很生气。
对整个情况并不了解的Allison，以及她讲出的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还有米契尔随时说离开就离开日本的这一点。
不想跟身为局外人的Allison多解释任何，却又根本对一切做不出任何改变的流川，只是觉得很烦……所以用着他一贯的方式回应着Allison的话。
用着米契尔当借口。
米契尔笑着摇了摇头，侧着脸的想着什么。
“Words can hurt。”米契尔开口用着英文先说了一句。“这句话……”
“看来的确不假啊。”米契尔有些悲伤的浅棕色瞳孔，在这一刻还是带着笑容的看着流川。“They hurt me。”
重重抽了一口烟后，米契尔在侧过脸之前，看了流川一眼。
“They can hurt me，too。流川。”还是笑笑的米契尔，只是讲了这么一句，然后继续的抽着烟。
看到米契尔这副勉强笑容的难过模样，流川突然更加烦扰的想伸手揽住米契尔整个人。
“你讲得没有错。”米契尔点了点头，重复着之前流川的话。“有没有耐心，或者用不用尽耐心这样的事情。”
“的确只是我一个人的事。”米契尔抽了口烟。“是我自己的问题。”
“而我最大的问题。”米契尔看着流川的眼睛。“就是自以为有了耐心……就可以从你那边得到回馈。”
“自以为……可以更加了解你。”米契尔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多了解你一些。”
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短发后，米契尔半低着头。
“或许是我哪里弄错了。”抬起头的米契尔，看着流川。然后，张了张嘴巴后……米契尔却并不知道能够继续说下去什么。
“弄错什么。”一直看向米契尔的流川，朝前走了一步，更加近距离的看着米契尔。
“你这家伙在讲些什么。”对米契尔的话，想要更正，却不知道如何更正的流川皱眉的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米契尔无奈的笑了笑。“无所谓了。”
然后，转过身的米契尔，没有想解释更多时……
却突然被流川拉过手制止住。
“是你这家伙根本不清楚。”拉着米契尔手腕的流川说道。
被流川拉住手腕的米契尔重重的抽了一口烟，然后皱眉的侧过脸看向了流川。
“不，我不清楚。”米契尔顺着流川的话回应道。“你不张开嘴巴告诉我的话，我的确永远也不会清楚。”
“知道么。”米契尔假装不解的想了想。“事实上，我也不清楚。”
“我不清楚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这个时期开始分泌了太多的荷尔蒙又或者根本搞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米契尔又抽了抽烟，看着还拉住自己的流川。
“是谁先开口作的告白？”侧过脸吞吐完烟雾的米契尔看了看流川。“是我。”
“是谁犯贱的用身体去解决那个不小心嗑了药的家伙的生理需求？”米契尔耸耸肩。“是我。”
“是谁想继续维持好这段关系而努力坦白告诉对方自己之前的生活？”米契尔继续说道。“是我。”
“是谁尝试用尽耐心的去了解、去走进站在我面前这个什么事情都不讲的小鬼？”米契尔笑着抽着烟。“是我。”
“而你。”微微甩开了流川拉住自己手腕的米契尔，边抽着烟边看着流川。“又做了些什么。”
“在药物作用下干了我而出于自责的想负责是么？听完我那段告白后很酷的回应我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你’是么？让我搬住到你家里清洁作为那笔错付的定金的勾销是么？”米契尔皱眉的看着流川。“事实上，我真的不清楚。一点也不。”
“你的每一步好像都那么被动，流川。”米契尔像是自嘲的笑了笑。“被动的根据我做出的每个举动而稍稍给我一点回应。”米契尔把吸得差不多的烟扔到了地上踩灭。“这算是什么？”
“我真的不清楚这算是什么。”踩灭了香烟后米契尔看了流川一眼。
“你自己清楚么。”对流川问完这句话后，米契尔笑着摇了摇头。“无所谓了。”
然后，没有继续看向流川的米契尔，转过了身准备走人。
“我清楚你这家伙会离开。”对着米契尔的背影，一直没有回应的流川说道。
“清楚你这家伙无所谓留下还是离开。”流川看着在自己开口之下而站在原处没有继续走开的米契尔。“清楚你这家伙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听到流川这三句话后，背对着流川的米契尔转过了身。
“哦？”米契尔假装意外的看了看流川。“看来对我的事情你清楚的还很多么。”
“那么你自己呢。”米契尔抬了抬下巴，对流川反问道。“对你自己的事情又清楚多少？”
米契尔朝着流川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从口袋里又拿出烟要抽。
“篮球。”米契尔笑着点了下头。“没错，除了篮球。”
“小鬼一样的你还清楚什么。”米契尔故意用着‘小鬼’称呼完流川后，把烟又放到了嘴巴上。
看着米契尔故意想惹怒自己般的讲完这句话后，流川却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模样站在原地。
“起码我还有清楚的事情。”然后，流川回应着米契尔的话。“而不是整天只会抽烟喝酒的某个白痴。”
“根本不知道以后会留在哪里做些什么的白痴。”流川也故意用米契尔的方式回敬给她。
抽了口烟的米契尔，对流川评价自己的话笑了下，然后看着流川。
“谁都可以评论我的以后。”米契尔用夹着香烟的手朝着流川指了指。“但除了你这家伙。”
“小鬼没有资格评论我的以后会是怎样。”米契尔又走近了流川几步，距离流川很近。“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我的之前、现在，甚至以后。”米契尔看着流川的眼睛。“都不像某个小鬼一样的躲居在他自己那个臆想的世界里。”
“天天臆想着有一天自己会去美国打NBA，天天只一个人活在这样的臆想世界里。”讲到这里，米契尔假装恍然大悟的补充道。“哦，不。还有小鬼想打败的一个个对手们。”
“那臆想的世界里还有小鬼最在意的人存在。”米契尔抽着烟，看着直视着自己的流川。“你想谈论以后是吗？”
“那好。”米契尔点了下头，笑着耸耸肩。“那就让我们谈谈以后。”
“我的以后吗？”米契尔首先主动说起了她自己。“我的以后很简单。”
“可以继续当这个半调子的补习老师，可以去酒吧里唱唱歌临时弄点钱，可以去随便哪个餐馆当个服务生，甚至还可以有一天回到美国当个无证的多语言导游。”米契尔继续说道。“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现在也好，以后也好。”米契尔皱眉的停顿了下，然后看着流川。“那么你呢。”
“除了篮球，你这家伙又能够做些什么。”皱眉的米契尔假装不解的样子。“因为我真的看不出除了篮球你这家伙能做的事情还有什么。”
“念书吗？好像很糟糕。”米契尔一项一项的说道。“恋爱吗？好像你在意对手更胜过恋人。”
“社交吗？好像根本很难听到你开口讲话。”米契尔看着一言不发的流川。“我就不提需要你这家伙放低身段来赚钱、类似被称作‘工作’的事情了。”
“你知道总有一天你需要工作，需要用那张吃杯面的嘴巴讲话的吧。”米契尔抽着烟。“又或许你根本不知道。”
“而且没有人能够打一辈子的篮球。”讲到这里，米契尔又觉得不对的笑了笑。“甚至太多臆想打篮球的家伙们一辈子都打不了篮球。”
“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无法再打篮球了会怎样。或是有一天知道自己根本打进不了NBA会怎样。又或是打进之后你这样的个性完全在团队里配合不下去会怎样。”米契尔讲的话越来越冲。“怎样？去死吗？”
“因为你的世界里除了篮球和对手，似乎就没有其他存在的人或事了。”米契尔手中的烟燃烧出一段长长的烟灰。“如果有一天篮球和对手都消失了之后。”
“我不知道你的世界里还有没有以后了。”米契尔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烟，然后轻轻的弹掉了那段长长的烟灰。
“所以。”讲完这句话后，米契尔在把香烟放到嘴巴之前看了一眼流川。“我很好奇你有什么资格评论起我的以后。”
而沉默着没有对米契尔咄咄逼人的嘲讽回应任何的流川，只是看着一个劲在抽着烟的米契尔。
两人在烟雾下的这段沉默持续了好几十秒。
抽得很凶的米契尔，差不多是把手中新点的烟抽到了完，然后再次转过身朝着流川家相反的方向走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