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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欧阳头缠绷带在自己房间里醒来,温子汐伏在床头睡着,紧抓着他的手,她手臂上也缠着纱布,欧阳微笑,什么事情得逞的微笑,浅浅的蓝光在眼底闪过,温子汐抬头,看到他的眼睛,一瞬间失神,他已经昏迷整整一周。
      起身查看头上绷带,说:“不要乱动,头上的伤很严重。”
      “有没有失忆呢?”欧阳笑着问。
      温子汐看进他的眼睛,“你希望,对吗?”
      欧阳眨眼,“或许。”
      温子汐淡淡微笑,“想忘记些什么呢?”
      “很多,想忘记你,忘记我们曾相遇,希望仅仅和你擦肩而过,没有过刻骨留恋。”欧阳笑着说,很淡的微笑,忧伤化作眼底的苦苦自嘲冷笑。
      温子汐也笑,“所以你把车开向逆车道只求一死?”
      欧阳偏头,嘴角又挂上微笑,眼底光芒掩去,“想看看你会不会回来找我,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
      “啪!”
      温子汐毫无怜惜一巴掌把欧阳的脸打肿,眼睛绽放妖异的冷光,没有愤怒,仍是冷淡,淡漠无情的冷淡,“你如意了?”
      欧阳抹去嘴角的血水,“子汐,好无情啊,对我,你从来都不心痛是不是,不会为我发火,因为我不值得,对吗?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人为我发过火,没有一个人在乎过我,爸爸把我送来中国时说,‘欧阳,从今开始你就是一个人,那里是你的天地,你永远是一个人,记住一个人。’我是一个人的,子汐,六岁开始我就是一个人,在这空旷的大屋子中转悠,我对着镜子微笑,对它说话,对它说,‘你能和我说会儿话吗’,镜中之人迷惑偏头,却不回答,从来没有人回答过我,子汐,你也没有,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强留下你,就像留下一面不会说话的镜子,我还是一个人的。”
      温子汐转身,看窗外,冷淡说:“人本就读不懂别人,有什么奇怪,强求的结果就是失望,你是聪明人连这都不明白吗?”
      “是啊,我在强求什么呢,子汐,你走吧,我是彻底放下了,再不寻求,你走吧。”欧阳挥手,疲倦躺下,翻身背对温子汐。
      温子汐回身为他盖好被子,“我当然要离开,等你伤好后我就到法国去,再不回来。”
      欧阳身子一僵,仍旧躺着没动。温子汐摸摸他的黑发,叹口气,轻轻,无奈,忧伤,牵挂,默默的深情。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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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看着楼下抱着花束回来的温子汐,温暖的阳光下她缓慢而行,身子单薄瘦弱,一个月来每当她用平静安详的目光看他时,欧阳都止不住颤抖,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倔强的不肯询问。
      一个月前她突然从欧洲回来,当时欧阳氏和S&R集团正把亚洲商界搅得乌烟瘴气,两家为争夺“飞宏”展开激烈商业竞争。
      S&R集团在亚洲扎根不深,眼看一步步陷进泥潭不能自拔,欧阳氏虽然付出沉重代价,但胜利在望,那天温子汐走进欧阳的办公室时,外面阳光很好,春日阳光温暖落在身上,欧阳正在闭目养神,睁开眼,看到温子汐没有意外,微笑,“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没想到正想着,你就出现在身边,子汐,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温子汐偏头说:“即墨,什么代价可以让你放过裕昕?”
      欧阳的笑很冷,淡淡的无情,嘴角笑意溢出三分,“子汐,你真的很聪明,‘飞宏’和你我只能留下一个,为了裕昕做到这一步,看来他对你真的很重要。”
      “裕昕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这次若是在亚洲失利,他将在欧洲举步维艰,爱丽丝的父母也会取消婚约,即墨你会毁了他的。”
      “所以你回来只为他?你爱他,子汐?”浅蓝水光乍现,欧阳眼神沉下,危险慢慢弥漫面庞。
      温子汐走到窗边,仰头,眯眼微笑,“站在高楼危处很刺激吧,即墨,在生死边界,窥探死亡,蔑视生命,你说,人死是怎样的呢?”
      声音很淡,让欧阳心底发冷,他起身一把把她搂入怀中,咬牙隐去眼中泪光,眼底蓝色水光潋滟,“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那我就如你愿,把戒指脱下。”放开温子汐,用命令的无情目光看着她,温子汐依言而行,把戒指放在他掌心。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情妇,你从属于我,你所有的自由被剥夺,你是我的,子汐,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这样你也愿意,失去自由,失去自主权?”欧阳捏紧戒指笑得邪媚,淡淡的得意,淡淡的忧伤,一晃而过划过眼底,轻轻,没有留下痕迹。
      温子汐仰头看他,抚摸他英俊刚毅的脸,眼神是怜惜,心疼的,嘴角的笑容优雅清淡,说:“这次来我就不走了的,你又何必如此。”
      欧阳眨眨眼,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低头吻她,还是粗暴,温子汐微微排斥,但没反抗,欧阳心口堵得慌,用力推开她,“滚吧,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见裕昕,不要违抗我,你已经没有那样的资格,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懂吗?”
      温子汐趴在办公桌上闭上眼似乎是在忍受什么,欧阳冷笑,果然没有那样的资质,性子犟得连认输都不敢。
      风很舒服,轻轻柔柔,送来路边樱花的花香味,温子汐仰头看湛蓝天空,微笑,安静的微笑,手中百合花不经风吹,随风落到旁边草地上,苦笑摇头,还真是虚弱,连花朵都拿不住,弯腰拾花朵,突然眼前一阵眩晕,连忙敛了姿势,坐在草地上喘口气,倒出两颗红色药丸吞下,再没力气走,头搁在膝盖上,看着身边的落花,伸手接住,微疼,不知道是为自己心疼还是怜惜这短命的花朵。
      欧阳烦躁转身,经常看见她吃药,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上他很害怕问,而且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并不是很愉快,时不时一吵架就冷战两三天,多数时间是欧阳自己无理取闹,他只是害怕她那样安静,连身上的清冷淡漠都敛去,毫无生机的脸上总会浮现莫名其妙的笑容,他的挑衅她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每次都主动说话。
      管家走进书房,“少爷,南先生要见你,在客厅。”
      欧阳看花园中还未起身的温子汐,沉声说:“不见。”
      管家没有离开,低头劝说:“少爷不要怪我多嘴,管家觉得少爷还是见一面南先生为好,你和温小姐的事情并不全是与他无关的,少爷,管家和你一起生活已经二十几年,无论少爷做什么我都不会多嘴,但是这一次,请少爷三思,不要让自己后悔一生啊。”
      欧阳看他,“什么意思,管家?”
      管家仍低头,“温小姐,少爷你认为她真的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吗,她是会妥协的人吗?少爷,你和她生活了十几年难道不了解她的个性?”
      欧阳自嘲笑笑,说:“管家,你可知道十几年来,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我们一直对峙着,她从来没有爱过我,以前我骗她,以为就能得到她的爱,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管家,我只是很累,我已经无力挽回。”
      “温小姐若真的不爱少爷,就不会回来,就不会不同伯爵之子艾伦子爵订婚,少爷,为什么你一直没看清楚,温小姐深爱着你,她回来不是为了南先生,是为了少爷你呀。”
      欧阳摇头,“不,不,管家,你不明白,不明白。好了,带南先生到击剑室去吧。”
      击剑室。南裕昕还是蓝色面罩,欧阳黑色,举剑,欧阳说:“七年前你败在我剑下,七年过去,不知你的剑术有没有长进呢?”
      南裕昕郑重行礼,淡然道:“那就来试试,这次看谁主沉浮,欧阳,同样,我们打个赌。”
      欧阳刺来,问:“赌什么?”
      南裕昕接招,撤步后退,“如果我赢了,子汐要跟我走。”
      欧阳笑着说:“无论输赢子汐都不会跟你走,她已经没有自由,为了你,她把自己的自由卖给了我,不知道吗?”
      南裕昕剑下一滞,但马上回环,挡下欧阳近身一剑,“欧阳你会后悔的,迟早有一天你会痛恨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
      “是吗,那你说把你送走,我有后悔吗?”
      “你不内疚吗,子汐会出车祸是因为什么,欧阳你以为可以把所有责任忘得一干二净吗,你这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你,子汐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杀死了原本生机勃勃的她,看看你现在守着的是什么吧,欧阳即墨,你还不承认你扼杀了坚强不认输的子汐吗?”
      欧阳剑法不稳,连连后退,大喝一声,脱掉面罩,胡乱挥舞剑,“王八蛋,为什么是你先和她相遇,为什么她要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南裕昕,你不配,凭什么她要给你那样的爱,你从来都不曾回报过她,为什么?”
      噹!叮!
      剑尖抵在欧阳胸口,南裕昕脱下面罩,冷冷看着他说:“因为我们深爱着彼此,因为爱不需要回报,我们把全部奉献给对方,欧阳,所以你永远得不到子汐,我要带她走!”说完收剑转身,没想到欧阳不认输,提剑刺来,南裕昕回身挡剑,两个人剑尖都刺进对方胸口。
      “呀!”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仗的温子汐痛呼出声,跑进击剑场,走到南裕昕身边,抓住欧阳的剑拔出,柔嫩的手掌被划出血。南裕昕心痛的抓住她的手,“傻瓜,你在干什么?”
      温子汐摇头,微笑着捧起他的脸,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你长大了,裕昕,印象中你总是弱不禁风,现在你我都改换了位置,真好。”
      南裕昕难过的摇头,抱住她,“子汐,跟我走,艾伦告诉我了,都是他,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已经想好,我要和爱丽丝解除婚约,我们在一起,子汐,我要守着你,好不好,跟我走?”
      “既然你已经知道,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回来,裕昕,哪还有时间走啊,来不及了,就这样很好,我这样很好。”温子汐淡漠说,不看身后愣愣盯着自己的欧阳一眼。
      欧阳手一抖,哐噹剑落地,翻滚两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隐隐感觉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对,真的不对,这次回来温子汐变了很多,欧阳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也不知道她哪里变了,可就是一种强烈的不安一直在困扰着自己。
      南裕昕低头看安静微笑的温子汐,猛摇她,大声喊:“哪里好了,你在他身边一点不快乐,你看他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子汐,你不能呆在他身边,他只会,只会让你——”
      “裕昕!头痛,头很痛,拜托你,好痛。”温子汐扑在他怀中一阵呻吟,南裕昕吓白脸,“对不起,对不起。子汐。”连忙帮她拿药,一面又恨恨瞪着欧阳。
      欧阳看吞下药因稍微减轻痛苦而脸色好转的温子汐,终于明白什么地方不对,药,她在吃药,半年前她走时也在吃,但这次回来后更频繁服用这种红色药丸,几乎是头一痛就要吃,有时一天十几次,“这是什么药?”指南裕昕手中的药瓶问。
      南裕昕嘲讽一笑,抱紧温子汐,像是在炫耀他和温子汐之间的秘密,就像十几年前只有他能在百合花圃找到温子汐一样,欧阳感到不可遏制的愤怒,上前拉开温子汐,“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亲近,他是狗,是我养的一条狗,子汐,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哎哟!”纤细冰冷的手抓在他伤口,欧阳吃痛呼出声。低头看温子汐。她灼灼的目光似乎要燃烧起来,愤怒指责的看着他,“不许侮辱裕昕,你就是这样看待寄人篱下的我们的么,那么我也是你养的一条狗,是么?”
      欧阳身子一僵,发抖的抓紧她,微笑,眼中浅蓝色水光荡漾,轻声说:“当然,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耗费十几年的时间吗?你,裕昕都不过是我养的两条狗,他现在成了耀武扬威的野狗,而你,是我掌中的一枚玩具,我随时可以把你扔掉,辗碎!不知道吗?”
      温子汐倒抽冷气,眼睛绽放妖异的冷光,像突然间绽放的百合花,欧阳眼神迷离看着此时因愤怒面染红晕的她,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倔强冷漠,高傲,他就是喜欢有着这样不屈性格的她。“如此吗,欧阳,你是这样看我们的吗?嘿嘿,是啊,我是谁呢,我一厢情愿回来不过是为了来听你的嘲笑,看你的脸色生活,多么可笑啊,即墨,即墨,我多么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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