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戏梦》汤***学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赵婧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暗。

　　“姑姑醒了！”小黄蓉一直都趴在她的床前，看见她醒来，眉眼都笑开了。赵婧伸手摸着她的小脸。“蓉儿，来让姑姑抱抱。”小黄蓉听话地爬上去，靠在赵婧肩膀上，任她将自己抱在怀里。

　　“蓉儿，想姑姑。”小声音满是委屈。

　　“姑姑也想蓉儿。”赵婧感受小蓉儿的体温填满她心中吹着寒风的空洞。赵婧知道她不应该用蓉儿来填补自己失去女儿的伤痛，但她阻止不了自己。即使只是一个替代品，她也想将对女儿的愧疚都放到蓉儿和康儿身上。“蓉儿，你爹爹呢？”

　　“他带坏哥哥去写字了。”小蓉儿伸手圈着赵婧的脖子，舒服地靠在她身上。

　　通过蓉儿的话，赵婧联想到黄药师严厉教导完颜康的画面，一阵头大。完颜康的教导她已经想好了，诗书礼仪，武功是肯定全都要学，只是要等到她离开桃花岛定居之后，她才能给他找到一个启蒙先生。现在只能由她每日教授一点，内容不过是让他认些字，相当于幼儿园的学前教育。她从不敢麻烦黄药师，毕竟从那天早上的事情，他就冷眼一直看着完颜康。现在都已经是晚上，还要习字吗？赵婧十分无语，但不想去插手。

　　“爹爹说姑姑病了，姑姑要快点好起来，就能陪蓉儿了！”小黄蓉不知道赵婧心中的纠结，只想让她多陪陪自己，最近爹爹总是不让她来找姑姑，说是姑姑要照顾那个坏哥哥。

　　“好，蓉儿也陪姑姑好吗？姑姑这些天很想蓉儿啊！”看着怀中久违的小蓉儿，赵婧那里还管得了完颜康，她将脸凑到蓉儿脸上亲昵地蹭来蹭去。两个人完全没有管其他人的事情，而是享受阔别已久的亲密时光。

　　“姑姑讲故事，蓉儿要听姑姑唱歌。”

　　“好。”赵婧轻哼着昨天晚上一直回响在她脑海中的旋律，没有歌词，只是温柔的旋律。

　　事实上，黄药师并没有逼着完颜康去习字，而是赵婧一直睡着，完颜康为了离一直坐在赵婧房内的黄药师远一点，所找的借口而已。哪想到黄药师直接提出要看看，他没有办法，只有在黄药师的冷眼下，坐在椅子上，将赵婧教给他的所有字重新写了一遍。

　　即使用饭后，他还是要继续，今天一天他已经将这些字写了十遍了。最后到了就寝时间，黄药师才拿起他写了一天的字，轻哼一声，就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字帖，丢到他怀里。

　　“明日开始临这个帖子。”然后才放他离开。

　　完颜康揉着酸痛的手腕，慢慢向赵婧房内走去，看到床上安然入睡的两个女人，心中很是难过。他已经不见了这么长时间，父王和娘亲一定会十分伤心的。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滑落，他用袖子很快地将它们擦去。

　　赵婧没有睡着，自从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就知道来的人是完颜康。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他的啜泣声，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她轻轻地将蓉儿从自己身上拉开，下床走向那个无声哭泣的小家伙。

　　她轻轻将他拥在怀里，眼角的泪水犹如泉涌，心中不停地说着：“是我对不起你。”

　　那一天之后，完颜康对赵婧的态度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而这一场风寒让赵婧虚弱躺在床上，这一躺就是半个月，就好像回到那些身子不能动弹的时候。但这次却不一样，她和黄药师的交集莫名变得很少，即使同在一室，交谈也少了许多。两个人对这样的情况也有默契地避而不谈。小黄蓉自从回到赵婧身边，对完颜康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有时还会跟在他身后，跑遍整个桃花岛。

　　所有的一切都在隐隐地发生变化。

　　病中赵婧曾让黄药师帮忙传了一封信出去，不久后齐泽羽上岛求见，他带着几大箱子的东西来，都是赵婧要的东西。

　　“小姐，你的身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你还不回中原？”当齐泽羽接到赵婧传信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地激动。他一直都不愿相信赵婧死在那场大火里，但和真正知道她还活着是不一样的。

　　“泽羽哥，别叫我小姐了，赵婧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风寒已经痊愈的赵婧笑着将跪在地上的齐泽羽扶起来。

　　“凌云阁老板永远都是小姐，我只是个掌柜的而已。”齐泽羽还是恭敬地回道。

　　“泽羽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每次发什么事情都是你护着我。虽然我是主，你是仆，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哥哥。现在赵家都已经不存在了，我唤你一声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妹子吧！毕竟主仆关系可以断，但兄妹亲情断不了。”赵婧对着齐泽羽躬身一礼，唤了一声哥哥。齐泽羽还要犹豫，但赵婧直接拉过康儿，让他过来喊舅舅。“康儿，来见过你齐舅舅。”
　　完颜康很有眼色地就拱手一拜。“初次拜见舅舅，不知舅舅可有什么表示没有？”

　　赵婧一巴掌直接拍上了他的后脑。“康儿！不得无礼！”

　　就看见那张俊秀的小脸糗到一起，他双手抱头，故作委屈地看向赵婧。齐泽羽立刻圆场，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玉佩，就递给康儿。“康儿说的没错，该给的该给的。”

　　赵婧看到那块玉佩，猛地一怔。那不是？她诧异地看着齐泽羽。而康儿一眼就看出那个东西不一般，直接揣在怀里一溜烟跑掉了，这东西可以当回家的路费啊！

　　那块玉佩是赵婧所定制的，一共只有两块。上好和田玉上雕刻着繁复的花样，里面还暗含着只有她才明白的缩写，用这个可以掌管她的所有产业，包括那些暗中不在赵府名下的店面。一块她送给了蓉儿，希望她在遇到郭靖之前能过得好一些，那些人见到这玉佩会对她好一些的。而另一块在她决心赴死之前就给了齐泽羽，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这个从小保护她的大哥。

　　看着赵婧的表情，泽羽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康儿是你的孩子，这就是他的。”

　　“你不必如此的，真的不必。”赵婧双眼莹泪。

　　“婧儿别哭，你嫂嫂要知道我把你弄哭，回去会不让我进家门的。”齐泽羽立刻改变音调，夸张地形容。如果说他是赵婧的哥哥，那他妻子云染就是她的姐姐。在她心中，赵婧要比他还重要。

　　“就知道你守不住秘密！”赵婧破涕为笑，她在信上交代齐泽羽不要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但也知道云染一定会知道。“这次云染姐姐又是怎么发现的？”

　　“你就别笑我了，我跟你说还不行嘛？”赵婧和齐泽羽又谈了很多事情。

　　齐泽羽并没有在桃花岛停留，当天就乘船回去了。之后赵婧的生活中又添了许多可以做的事情，或者说是她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白日里不再让自己又一丝的空闲。

　　完颜康的改变让她很是松了口气，但她也没有到完全相信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趋吉避凶，知道审时度势。赵婧对于他有时会消失不见一段时间，完全睁一眼闭一只眼。

　　她每日上午教授他一些书本上的知识，让他简单的习字。而下午就放任他在这桃花岛上撒丫子乱跑，小黄蓉也迷上这种玩耍，跟着他一起跑。除去第一天的不愉快，康儿就没有再欺负过蓉儿，反而是在爬高上低的时候照顾好她，这也是黄药师余威犹在的成果。

　　而赵婧剩余时间就在齐泽羽带来的东西里忙碌着，终日拿着绣棚，不断地穿针引线。

　　※※※

　　每天下午康儿貌似是在乱跑，但没人会想到，他其实是在找那个山洞。他知道那山洞里的人和那个小丫头的爹爹有仇，他要跟那个人学功夫，打败小丫头的爹爹才好回家。这么些日子他娘一定急坏了。

　　没想到才第一天出去，就被那个小丫头缠上了，从此就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完颜康——”

　　远远就听见小丫头的声音，现在她喊他的名字也已经发音很准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两岁的小奶娃。他坐在大石头上，双腿垂下，撇着嘴等待声音的主人跑近。昨天他一个人偷偷在饭前去跟踪那个哑仆，把路都记下来，今天就去找他，为此他还专门去厨房偷了一只鸡，就在身边的篮子里。

　　小黄蓉颠颠地跑到他身边，脸上全是运动过的红润，看上去煞是可爱。

　　完颜康从石头上跳下来，不怀好意地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漂亮的大眼睛里尽是调皮的笑意。蓉儿伸手就推他的手，嘟着嘴不乐意地看着他，小手还追到他收回的手又拍了一下。“打你！”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完颜康也不介意蓉儿不痛不痒的拍打，笑着凑近她小声道：“小丫头！我今天带你去见一个好玩的人。”一听说又好玩的，小蓉儿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