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心生夜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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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这种事里，除非一个人已经真的不再在乎对方，否则愈恨便愈爱，愈失望便愈希望。恰如抽刀断水，借酒浇愁一般愈演愈烈。可惜女子向来耽情，往往无法明白这简单的道理，浸在其中不得解脱。
否则这世间怎会有那多为情所困，排解不得的女子断发入庵，其间至少有半数不是为了那免费的三餐住宿。
李蔷何许人也，那样俗气的手段也能使得如此漂亮，在萧靖天身旁吹吹耳边风更是不在话下，慕清语料定了长达三月的禁足是她所为。
大漠里呆的久了，自然被这里豪放辽阔的景物所感染，性情难免发生一些变化。
慕清语在地上划了一道，细细数了一番，发现这已经是第九十二条横线了，换句话说，今日是禁足的最后一天。
一直等到夜里，慕清语掀开帐子，较近的两人执刀交互交叉，如机械般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道：“慕姑娘，将军有令，三月内不得出帐。”
她没有向往日里那样气呼呼地回头，只是浅浅一笑道：“我不出帐，只想看看星星，你们通融通融，我不会惹麻烦的。”
四人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目光，想着这也是她被禁足的最后一夜，便也答应了，不过只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不得逃脱。
慕清语点头应下。躺在地上，仰面瞧见星空闪烁，不知不觉眼里有些潮意。她记不清上次看星是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上次看星是何人在旁，更记不清上次看星是何种心情。现在，满眼的星光，心里满满的说不清楚到底装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大漠里的星星较城里的星星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清语？你怎的出来了？”
听见容珩的声音，她也不应，只是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随后拍拍身边的空地。容珩也听话，放轻了动作在她身侧躺下，只是偏头看她。
“容珩，你看这星空，是不是很美？”周围静谧地令人如坠梦境，慕清语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容珩笑着颔首，目光依旧，“是啊，很美。”
慕清语扭过脸看他，轻轻浅浅地笑问：“若是你，你愿意就像这样活着，还是化为天上的一颗星？”
他有些迷糊，弄不清楚她的意思，慕清语又说：“若是我，纵是人生百般浮沉折磨，我也要活着，我想单纯地为自己活着，想原来一样！”
见他茫然的模样，慕清语不禁一笑。“容珩，我明日便要回去了，你若是回到城里，记得来找我。”
容珩忙支起身子，蹙了眉问：“怎的说走便走，这也太快了。且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
慕清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星空，似是自言自语也是说与他听：“在这里短短一年，我学到了许多。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长不大，不可能永远要人伴着，总要学会自立。”她指着其中一颗星大喊：“我想回家！”似乎抛开了烦恼，自在地笑了起来。
容珩静了片刻，终于唤了她一声，将紧握在手中的物什放在慕清语手里，说：“这是我母妃交给我的，现在我将它送与你。”
慕清语摩挲着手中的半块玉佩，看着他跑开的背影，莞尔一笑，不觉握紧了它。
“慕姐姐怎的在此，夜里寒凉，染了病就不好了。况且这里的药物稀缺，万一这要是拖出了什么大碍……你看看我这嘴，也不会说话，姐姐莫要见怪。”李蔷慢慢悠悠踱着步子走近，脸上的神色看得慕清语一阵恶心。
直起身伸个懒腰，慕清语拍拍脖颈，也不理她便要走。
李蔷拉住她，脸上笑意更甚，挑起眉问：“我都不怕，姐姐怎的见了我便要走？”
慕清语无奈地转过身子，甩开她的手，弹弹袖口的灰，笑着反手给她一巴掌，声音清脆地令慕清语暂时忘记了手掌传来的火辣辣的麻木感，学着李蔷的模样挑眉含笑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抬起手却被李蔷抓着，她笑着举起另一只手又打了一巴掌，说：“这是我替将军给你的礼物。”
言罢，远处的四人已经赶到，将她护在身后对李蔷抱拳道：“是属下的疏忽，再次向李姑娘道歉，待安顿好慕姑娘，定会前往将军处领罪。”说着也不管李蔷，直接带走了慕清语。
慕清语扭脸看着身后的人，即便是在夜里，也能清楚地瞧见她脸上两个红手印，冲着她得意一笑。许是将心中的怨气散了个干净，心中舒畅了许多，恍惚间竟然听见了李蔷的声音：“终于还了！”
帐中慕清语仰面看着怒视她的萧靖天，眨巴着双眼问：“将军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萧靖天愣了片刻，依旧板着脸问：“你为何要打她？”
她猛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笑问：“你不知道原因？”在他面前顿住了脚步，转身快步坐了回去，说：“反正我明日便回了，你权当是我最后一次发疯，让我乱一次又能怎样。你若实在心疼你的心上人，大不了你让她来也打我两巴掌便是了。”慕清语面上挂着无所畏惧的表情，盯着萧靖天直到他无声地走出了营帐。
“我说为何这样多的人愿意在疆场上厮杀，亲手灭了仇敌的感觉确实不错！”慕清语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明明想的是故意气他，却不明白，自己的心不知为何也堵得慌。
旦日容珩牵过一匹马，递过缰绳，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她拍一下他的肩，笑着说：“我的事情完了便要走，待你的事情完了，记得快马加鞭来找我！”
他撇过头说：“你希望去找你的，不是我罢。”
这时慕清语才反应过来他这幅神色的缘由，咧开嘴大笑，拿出那半块玉佩说：“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话音刚落，踩着脚蹬坐在马上，冲他一笑后挥了一鞭远去。
子左叹口气，问：“你这样喜欢他，也舍得走？”
慕清语哼了一声说：“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我也了了我最后的心愿，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可能是少女的相思，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个月的禁足，让她的爱情彻底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心生夜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