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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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勾魂摄魄也不为过，不同于宁缺的矜贵给人以距离感，宁弘的容貌将鬼魅与惑人演绎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太妖，少一分则太俗，偏生他还带有贵族子弟与生俱来的风姿，难怪会引得京城中的女子心神荡漾了。
只这一眼，还未能完全看清六王爷的容貌，就已经让秋秋的小心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过真要比起来，秋秋还是更欣赏宁缺那款，这宁弘嘛……男人长得太“漂亮”不是什么好事，这位不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桃花债吗？
“都起来吧。”宁缺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锦袍，金丝勾勒的龙纹掩映在云锦之下隐隐生辉，玄色的锦靴落到了秋秋低垂的眼前，秋秋不由得抬起头来：“皇上，这里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宁缺瞧着她一身暗纹的宫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宁弘见过皇后娘娘。”宁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得很是天真，尾音似是带了一抹旋儿，弯弯绕绕地撩拨听者的心尖，秋秋的小心肝不受控制地一颤，造物主单是给宁弘一副惑人的相貌还不够，连声音都这么……折磨人。
秋秋这厢也展了笑颜，端端正正地回了个皇后的标准礼节：“见过六王爷。”
宁弘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秋秋一番，然后偏过头去对宁缺说道：“想不到皇后娘娘与臣弟记忆中竟是全然不同了，皇兄好福气。”
宁缺勾唇一笑：“六弟说的哪里话，谁人不知六弟的红颜知己遍布京城，享的福气怎会比朕差上几分？”
这话听起来是调侃，不过明里暗里还是在说这六王爷的私生活……不大检点啊。
秋秋脸上的笑容未动分毫，到底是皇家子弟，太过风流不是什么好事，往大了说就是有损皇家颜面。不过六王爷怎么说也不是纨绔，人家里子里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宁缺和宁弘顺着小径走到了案桌后面坐下，宁缺居正位，宁弘偏左而坐，秋秋则带着一众妃嫔坐在了右侧。
秋秋环视一番，正想吩咐下去，让御膳房将准备好的菜品呈上来，却发现昔婕妤还未到宴。
秋秋略一皱眉，这昔婕妤也不是倨傲之人，万万没有迟到的道理，今儿却是有些奇怪。
正思索着要不要唤人去瞧瞧，昔婕妤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便看见晴昔从曳苑正门姗姗来迟。
芙蓉色的拖尾曳地罗裙用银线勾勒着边际，腰间一道水芙色的纱带恰到好处地起到收腰的效果。袖口和对襟皆绣着银丝蝴蝶，外面又笼上了一层同色系的绢纱，真真是让银蝴蝶有了翩翩起舞之感。眉黛轻染，额间一点银粉装饰的花钿与微微上挑的眼尾交相辉映，衬得晴昔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楚楚。
秋秋不可谓不大跌眼镜，不怪秋秋惊讶，实在是她没想到晴昔竟然会选在这么个日子打扮得如此出挑。
秋秋敛目，悄悄打量了一下宁缺的表情。虽然宁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秋秋有技能加持，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果不其然，宁缺眉心的皱痕只现了一瞬，黑如浓墨的眸子沉沉，似乎酝酿了某种怒火。不过他的声调依旧平稳如初：“朕不是早就派人去请昔婕妤赴宴，为何现在才来？”
晴昔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触了宁缺的逆鳞，还是娇娇巧巧地福身见礼道：“嫔妾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污了衣裳，只好返道重新更换，是以误了时辰，还望皇上见谅。”
秋秋目不斜视板板正正地坐在椅上，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上翘。晴昔挑了这么个时候犯蠢，她简直高兴坏了！
自打晴昔一出场，宁弘的目光就粘在她身上下不来了。不是这六王爷见识少，实在是他在西关镇守多年，能见到的异性除了那么些年老色衰的婆子，剩下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一回京就看到这么艳光四射的美人，他能不本性暴露吗？
宁缺自然注意到了自己六弟的表现，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不可能置这等情形于不顾。他低咳了一声，站在宁缺身后的赵公公立马上前不高不低地嚷了一句：“皇上是否感觉嗓子不舒服？奴才这就让人端碗雪耳炖梨汤来。”
这下宁弘就算没被宁缺的咳声惊醒，也该被赵公公那一声惊回神了。
秋秋只有低下头才能掩饰住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唇角，这六王爷真是好助攻！她倒要看看，晴昔这回要怎么收拾自己闯下的烂摊子。
“皇兄，恕臣弟失礼了。”宁弘对着宁缺俯首道，“臣弟久未回宫，都快要忘了曳苑还有这么美的景色。一时怔忡，倒是想起了幼年时与皇兄在此间练武的情形。臣弟愿意自罚三杯！”说罢，也不用桌上摆着的酒杯，径直拿起了酒壶端起了银碗便是往里连倒三下，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潇洒俊逸。
秋秋眨了眨眼，有些发愣，刚才还夸六王爷是好助攻呢，这会儿就舌灿莲花胡说八道了一通！什么曳苑美景幼年追忆，根本就是转移话题睁眼说瞎话，偏偏这瞎话还说得极其顺溜让人挑不出错处。秋秋只好撇了撇嘴，晴昔是蠢，可是六王爷不蠢啊，这番话倒是替两个人都解了围，她眼巴巴想要看的好戏大抵也看不成了。
宁缺墨眸微眯，唇角微微一勾：“想来六弟在西关那边是锻炼出了一身的好酒量。朕可是记得，你在离开京城之前是出了名的三杯倒啊。”
宁弘尚在京城的时候，出了名的何止这一件？秋秋忍不住又偷睨了宁缺一眼，字里行间绵里藏针的本事宁缺怎会输给旁人？这一番话也算是警醒了。
宁弘笑了笑，隐约露出了半颗虎牙，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秋秋敢肯定，这宫里长大的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宁弘不可能没听懂皇上的言外之意。
倒是晴昔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慌乱，这股子慌乱破坏了她这一身装扮带来的美感。她不知道宁缺和六王爷说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约约也有种感觉，这两人所言恐怕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来了曳苑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啊，晴昔只有略显紧张地看着宁缺，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
宁缺对于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追究，点到为止就好，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晴昔可以去坐下了。
晴昔心思不定地捏紧了袖摆，略略加快了步伐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就这么短的一段路，她都能感觉到有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秋秋悠悠收回看向晴昔的眼神，正想尝一尝御膳房做的果酒，就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抬起头，宁弘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正对着她微微泛着笑意。
秋秋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也对他笑了一笑，不过这笑里的疏离感却占了大部分。
宁弘倒是不甚在意，微微额首后便别过头去，似是在观赏曳苑的夜景。
秋秋端起了装着果酒的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银杯，低声吩咐小太监让御膳房那边呈菜上来。
不大一会，宫女们端着各种精致的小食走了进来。宫女们分作两列在各案桌前站定，再由身后跟着的宫女将碗碟一一布置好。随后又有两列小太监端着用瓷盅装着的汤呈了上来。
秋秋一边看着案桌上的各种食物，一边平复刚刚那一瞬间的心悸。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秋秋总觉得宁弘那副笑脸上的眼神……就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只不过是顺其心意，故意做一场戏给她看罢了。
秋秋有些走神地夹了一块莲花糕放入嘴里，嚼了嚼却仿佛尝不出味道来。
“这御膳房做的小食不错，倒是有几样从未见过新鲜样式。”宁缺放下筷子道。
“皇兄说的是，臣弟在西关多年，更是从未尝过这等别致的菜色，看来宫里的厨子在臣弟离京之后换了一批啊。”宁弘尝过了几样食物也感叹道。
宁缺微微一笑：“六弟这却是猜错了，宫中的御厨并未更换。”说完，他不经意地看了秋秋一眼，这就看到了她有些发愣的模样，不知为何竟觉得她这模样配上今日的装束，倒透出一股子天真的气息来。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皇后对这吃食的准备费心了。”
秋秋在兀自愣神，自然没有察觉到宁缺的打量，但是宁缺给她戴高帽那句她却听清了，一下子清醒过来，忙回到：“皇上过奖了，只是这些食物是御膳房自行准备的，臣妾并未做什么。”
宁缺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这会子味蕾仿佛恢复了，绵软的莲花糕已在唇齿间化作一股芬香。秋秋这才微微有些惊讶，这莲花糕的味道和她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做得何其相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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