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墨惟

22、做饭

　　白冉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间休息室，他看着旁边的纪云兰，有些发愣。
　　纪云兰见白冉醒了，立马站起来握他的手，“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那药的剂量不小，白冉到现在还有些飘，他坐起身愣愣地看着纪云兰，又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还在实验室，就比了手势问她怎么在这。
　　纪云兰有些愤慨，“他们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既然我负责你的保健，我就有权利知道你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实验和检查，否则我怎么对你的身体负责，要不是你的小男朋友找我，我还以为你出任务了！”
　　耳朵里的嗡嗡声似乎还没下去，白冉茫然地看着纪云兰，不太确定是不是听到了“男朋友”三个字。

　　纪云兰平了下情绪，转身倒了杯水给白冉，“喝点水，等药效退干净了我们再走。”
　　白冉接过水，有些想问“男朋友”的问题，纪云兰却转身要出门，“你先休息，我出去趟。”

　　白冉沉默地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躺了回去，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以往的实验和检查他很少清醒，即便疼也没有太多的记忆，而这次，那种从心底恨不得死掉的痛楚让他对现在的生活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
　　纪云兰在王科长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对方，旁边还有个同事，俩人便出来在走廊里说话。
　　王科长左右看了看，对纪云兰冒然来找他的行为有些不悦，“什么事？”
　　纪云兰把一绺头发别到耳后，“白冉这次做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王科长皱眉，“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俩人一般都是暧昧地调笑，极少这样严肃的对话，纪云兰没有退让，“身为医生，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吃了什么药，怎么治疗？”
　　对面有个人从房间出来，朝俩人看了一眼，王科长有些烦躁，冷冷地警告纪云兰，“这次的实验内容是机密，你未经允许擅自进来已经是要受处分，别再管多余的事，日常检查该怎么做怎么做，数据有异常就上报，不需要知道太多。”
　　纪云兰还待说什么，王科长已经转了身，“以后没事不要主动来找我，人多眼杂，还是避些嫌的好。”

　　.
　　实验室里屏蔽普通通讯器的讯号，所以纪云兰找到白冉后并没能及时告诉多齐，不过出来后第一时间拨了白冉的号过去。
　　多齐很快接了，纪云兰笑道，“接到白冉了，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家。”说着还把屏幕朝向白冉，让多齐能看到旁边的白冉。
　　白冉也转头，俩人隔着一层屏幕对视，多齐突然道，“回来吃。”
　　纪云兰转了通讯器回来，“小唐在家？”
　　“不知道。”
　　多齐表情漠然，纪云兰很无语，“那回家吃什么，你做啊？”
　　多齐“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纪云兰微微一愣，随即啧道，“白冉，你的小男朋友真不错，颜好身材棒，关心你还会做饭，就是冷了点儿。”
　　白冉反应还有点慢，不过却清楚地听到多齐说他做饭，还有纪云兰说多齐是他的“小男朋友”，他的脸有些红，身子也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到了公寓楼下，俩人一眼就看见靠在门口站着的多齐，纪云兰锁好车，和白冉一起走过去。
　　多齐站着没动，白冉慢慢走到多齐身前站定，纪云兰笑了笑，脚步没停，先进去里面按电梯。
　　白冉的脸色很不好，有种大病初愈的苍白，多齐盯着白冉看了会儿，伸手抹了抹他没有血色的唇，“为什么不拒绝。”
　　白冉没听懂，比了手势问，多齐眸色深沉，“为什么去实验室？”
　　白冉沉默，半天才比手势道：我以为你死了。
　　俩人都没再说话，纪云兰在里边喊，“电梯来了，快过来。”
　　多齐收回手，率先转身朝里走去，白冉沉默地跟上，前面男人宽阔结实的背看起来有些遥远。

　　唐悠不在，纪云兰便把嘱咐的话和俩人说了遍，就十分有眼色的走了。
　　门关上后，屋里一片安静，俩人间的气氛沉默且尴尬，白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多齐却打量了下四周，转身朝厨房走去。
　　“食材在哪？”
　　多齐问白冉，自己也四处搜寻了下，白冉走过来，拉开冰箱门，里面几乎没什么东西。
　　俩人找了半天，只有半包挂面，两个鸡蛋，一把青菜。
　　于是多齐只能下面。

　　白冉坐在沙发上，隔着半层门板看厨房里的多齐，上学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一起住，但基本都是他做饭，多齐很少下厨，只有他生病了生气了的时候，才会偶尔做一下，也是下面。
　　面没有炝锅，清汤白水的，夹杂着绿油油的菜叶子，最上面卧了一个鸡蛋。
　　多齐把面放到餐桌上，漠然道，“还不过来。”
　　白冉洗了手，坐到餐桌边，拿起筷子，轻轻戳了戳鸡蛋。
　　鸡蛋软软的，似乎戳个洞就能流出金黄色的液体，他挑起两根面咬了口，眼睛瞬间红了。
　　即使现在除了血肉所有的东西吃起来都差不多，这个味道还是从记忆深处钻了出来，味道不算很好，却很温暖。

　　多齐抱着胳膊靠在窗边，嘲道，“没出息。”
　　白冉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面，眼泪却一点一点冒了出来，明明在实验室那么疼都没有哭过，这会儿却止都止不住。
　　他无声地抽着肩膀，嘴巴还慢慢地咬着面条，多齐在窗边站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了过来，毫无征兆地把白冉的脑袋按在自己身上。
　　白冉右手还举着筷子，脑袋却已经杵在结实的小腹上。
　　多齐没说话也没动作，白冉僵了一会儿，扔掉筷子，慢慢抱住多齐的腰。
　　多齐站着让白冉靠，半晌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脑袋。

　　白冉的情绪慢慢平复，渐渐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他趴在多齐的小腹上喘气，有些不知道怎么抬头。
　　四月的天已经暖和了，多齐只穿了一件T恤，外罩开身夹克，下面是一条休闲裤，刚才还没什么，白冉安静下来后，他慢慢地感觉到小腹上白冉呼吸间喷出的热气。
　　本就是年轻的躯体，小腹上趴着的又是他心爱的人，多齐的下.身不可抑止地起了反应。
　　白冉终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噌地从多齐身上起来，脸红的快要滴血。
　　俩人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多齐也难得地红了耳朵，他恶声道，“还吃不吃？”
　　白冉小鸡般点头，拿了筷子继续扒拉面条，头低得快要到碗里了。
　　白冉的头顶上有个旋儿，头发斜斜地竖在半空，软软茸茸的，看得多齐更觉烦闷。他扯了扯领子，觉得空气太稀薄了，快要喘不上气了。

　　“我走了。”
　　白冉还在和脸红做抗争，听到多齐的话后，瞬间抬头看过去。
　　多齐已经背了身，“以后别再去实验室。”
　　白冉站起身，朝多齐走了一步，多齐晃了晃手里的通讯器，“你的通讯器我先拿走了，过两天给你。”
　　多齐朝门外走，白冉走了两步，却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拉住多齐。
　　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被通缉的变异体。
　　一个要代表正义维护制度，一个却和社会为敌随心所欲。
　　俩人已经不在一条直线上了。

作者有话说

　　短小的一章我错了QAQ 以后会尽量粗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