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姑妄听之X

10、聚灵大阵

　　神殿是建在宇宙某个恒星系之上，这是一个由无数个恒星系组成的巨大的漩涡状椭圆形星系群。五色相混散发着朦朦胧胧光芒的星云内包裹着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星球。远远看去，星云流转，雾气缭绕，星系像是一个闪烁着星光缓缓流动的巨大漩涡，宁静深邃美丽迷人。可是这看似美丽宁静的星云却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埋葬其中的宇宙生灵不计其数。据周天说，这并不是单纯一个大阵，而是由无数个阵法融合而成的，是一个组合阵法。他目前只能弄懂最外围的星云阵，可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能带他们入阵，用他的原话说：破阵是不可能，平安过阵是妄想，能不能活着进入阵心到达神殿得看运气。
　　接收到兄弟们哀怨的目光，他两手一摊，嘟着嘴抱怨说：“没办法，你们也知道大哥有多变态，他布的阵当然也是一个变态阵法。你们别小看了这个星系群。你们是不知道，我要不是看了他留下的那些布阵手札，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住在一个阵法大炉里，各种阵法。”他手对着星系指点道：“看到没，这片星云只是小菜，还是最简单的。那边几个恒星系，还有这边，那里，还有那儿，这些星球组成的路线你们给我记住了，呆会进去时可得提醒我，千万别往那几处撞，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死！这还不算，我们住的那片神殿是按阵排列的，神殿里的那些花草树木都大有名堂。妈呀！”他惨叫一声，简直要绝望了，他趴在无殇肩上有气无力道,“我都不知道这些，以前还想将大哥后殿养的那一株云莲偷来，幸亏没敢做，他那个后花园就是一个天然防护阵，一草一木都是杀器啊。光是那一片神殿就有不下三百种阵型，这还是我看到他手札自己推出来。不清楚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阵型隐着？这只是那一片神殿而已，外面那些星球就更别提了。”他觉得，他大哥就是一个变态，超级大变态。
　　“呃……大哥以前有一段时期是挺热衷阵法研究，估计，神殿那些是他练手的吧。”溪温和的笑了笑，解释说，“你也别太在纠结，我听三哥说过，这神殿是大哥一手建起来的，那时他特痴迷阵法，所以，建神殿时直接按阵摆列。三哥说那时他们才真叫惨，一不小心就着了道，简直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苍演摸摸鼻子讪笑：“什么惨呀，根本就是死去活来。大哥那时跟入了魔一样，到处都布上阵法，千奇百怪。他也不提醒我们一声，我们一个没注意就会着道，哪是一个凄惨能形容？后来我、老三、老四几万年都没敢进神殿半步。”那段日子他们就是在不停的入阵破阵中渡过。有时被打得要快要咽气时又被赶来的落天救了回去。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一直徘徊在生死间，真的称得上是死去活来。现在回想起那段悲惨的时光，苍演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悚。
　　“可是我才不觉得那是大哥随手布来玩的。大哥手札里记录了成千上万种阵法，我对比回想了一下整片神殿，好像只有他那个聚灵神殿周围最安全。而且很奇怪，如果说整个星域都是一个阵法，大哥那个聚灵神殿的位置就很怪了。阵法一般分为防护阵和攻击阵两大类。大哥这个阵法一般情况下是一个防护阵，可聚宇宙灵气，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只有神殿是唯一的死门。而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神阵可以演变成杀阵，但是神殿却是唯一的生门。原本整个阵法十分完美的，可是大哥在那里建了一个神殿，非要弄个生死门出来，真的非常怪异。”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一直在星系外徘徊，就是想不明白他大哥为什么这么做。
　　“而且，自从大哥同化灵识散开的那时起，整个星域又起了变化，行星的运行轨迹都改变了，神阵现在好像突然没了阵心，缺了阵眼，都变得不完整了，好像化成宇宙的某一部分。我也弄不懂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我还能看明白外面的星云阵，但是阵法一直在变，谁知道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只能先进去，走一步算一步。所以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一点都不靠谱。”周天说到这个，叹了一口气，搂着无殇的脖子狠狠摇了摇，被打击得都快要精神失常了“所以我说，大哥他就是一个变态变态变态啊……”
　　无殇被他勒得快要背过气了，痛叫：“轻点轻点，勒住我啦！！”溪也笑着上去安抚快要暴走的周天。
　　“不对，老六你错了，不是阵法在变，而是在恢复原型……”苍演注视着星域，眼中神光乱闪，缓缓说，“真正的神阵是以神殿为阵眼，而这些神殿一共有九处，分布在宇宙间不同的星系上。这九个地方是呈三角鼎立，是最简单的防御阵法。但是大哥以群星布阵，让阵法覆盖了整个宇宙，已经不是简单的防御阵法了……”
　　“聚灵大阵！！！”周天失声大叫，他在阵法上天赋极高，一点就通，苍演一提醒他立刻就想通原理：“不是没有阵眼而是这里本来就是阵眼。哈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全明白了！”周天大叫大笑，兴奋手舞足蹈。
　　落天的聚灵大阵他一直以为是在神界内的聚灵神殿里，却没有想到那只是阵法之中的其中一个阵眼而已。真正的大阵却是以整个宇宙为基础了，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简直就是奇迹。周天本就是以阵法入道从而修神的，可是说是一个阵痴。看到落天这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神阵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兴奋？
　　“这已经不是一个阵了而是一个神器。大哥耗尽一生的心血在这上面，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溪紧盯着这片星域，他虽然不怎么精通阵法，但是他能感觉到这片星域内正在酝酿着一股磅礴的能量，那是宇宙目前最为缺少的灵气。落天与宇宙同化，是想恢复宇宙元气。让宇宙生生不息，恒古不灭，也许就是他大哥的执念。想明白这一点，他心中开始犹疑不定。
　　他道：“这个阵法孕育了庞大的宇宙混元灵气，正在慢慢得补充宇宙元气。阵法一旦生成，灵气生生不息，宇宙必将长存恒古。现在，我们阻止的话，未来的变数就未可知了。有可能会毁了大哥一生的心血。”
　　紫泱冷哼一声说：“以现在的情况，这个宇宙怕是坚持不到恢复元气的那一天了。废话少说，入阵！”
　　紫泱怕再听他们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开杀戒。苍演等人无论是谁跟在落天身边的时间都比他久得多。他们参与了落天的过去，与落天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得到落天全部的信任和了解落天所有的喜怒哀乐，这些都是紫泱不曾知道的，他无法参与，也不能了解，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这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暗黑的负面情绪一直在他心里肆虐，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越是知道的多，了解的深，想要霸占落天的欲望就越强烈，想要得到这个人，完完全全只能属于他的落天。宇宙生灵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他会在意的，如果是这些构成障碍，那就全都毁灭好了。
　　溪被紫泱身上突然爆出的戾气吓了一跳，他转眼看向苍演无声的询问。苍演微微摇头，神情复杂地回他一个苦笑。他突然想到落天曾对紫泱的评价：魔障深植，执念过重。心中哀叹：大哥，你可知道紫泱这魔障是为谁而植？我常骂老三是风流祸根，现在才知道，老三那算什么，十个老三也不及你一个啊。
　　无殇叹了一声：“阴阳相生，生死循环。大哥这是想再创一个恒古不灭的宇宙啊。”他双手合十，对着星域喃喃念道，“罪过罪过，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若真是灵识未灭可看好了，小弟是身不由已啊，这秋后帐可不要记我一份。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万千世界存亡而舍身取义。再说大哥你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真的要罚，第一个就要先罚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要不同化哪来这么多事？”
　　周天从后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念什么了你！有事我来担！大哥无情可不代表我周天无心。我境界不如他，不可能像他那样看得开。我周天只有他这一个大哥，他放得下我却舍不得。只要能阻止他，日后随他怎么罚，废了我这一身修为也无二话。反正，修神本就是他教我的，就当是还给他好了。”
　　无殇笑道：“六哥你可算说了一句在理的话。你平时虽糊涂，这一次还真是难得开窍一回。放心，你只管阵内开路，身后我替你挡。”
　　“我身后不用你来操心，”周天突然笑得不怀好意：“你呀，还是站在我前面吧……”音未落，他突然飞起一脚踹向无殇屁股，大笑道：“这开路进阵之事就拜托你啦！”
　　无殇冷不防被他偷袭，身体呈抛物线状流星般向星域疾射而去，空中只留下一声急促短暂的惨叫。片刻，宁静柔和像湖水一样的星域如同被砸进了一块巨石，星云突然如同涟漪一样向外散开，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巨大如同漩涡状的星河迅速高速旋转，那场面非常壮观。
　　“我就知道，只有无殇时空之术才能撕开这该死的结界，啧，想来还真让人不爽。”周天不爽的嘟囔着，然后大手一挥，身如流云，向神阵潇洒地飞去“阵门已开，趁结界未合闭之前，兄弟们，赶紧走嘞！”
　　“老六还是这样不知轻重，一声不吭就把老七踢了过去也不怕出事。”溪对周天这粗神经还真是无可奈何。
　　苍演也飞身跟上，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所以说啊，老六这皮猴子还是要大哥来镇。再等老三那混世魔王重回神界，岂不是要天翻地覆　？光这两只的破坏就已经堪比大天神劫了，要是再加上后面那位的，你说大哥要是不在，我这得死得多凄惨啊？”
　　“放心，你会死得很干脆的。”紫泱突然出现在他后方，面带微笑，轻轻柔柔地说了这么一句。
　　“哈哈……”苍演干笑两声，脊梁骨莫名地窜上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