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回首》水墨黄昏

2、002

　　“颜笙，快，快！月夫人的参汤炖好了！赶紧趁热送过去。”
　　一个白色的托盘很快递到了颜笙手上，颜笙怔了一下，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一天，红月轻柔的语气将颜笙打入了冰点。想来可笑，一个执掌着常府经济的人，有一天竟会蹲在灶头烧火，可见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宠爱自己的郎君，就，就如同常恒对红月一般。
　　这样也好，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平淡如水的，有些事不去想，似乎就会沉淀下去，慢慢地隐去直至消失。不曾想，连这样的安定他们也不想给了。
　　“怎么现在才来？”
　　颜笙不知要怎么搭话，只得低了头，静静地站着。
　　这样的娇嗔是颜笙不曾有的，颜笙跟着常恒，一边要躲避江湖仇杀，一边要打点家业，早就少了那些青涩的念想。说是没有，其实怕也只是借口。颜笙曾抓过萤火虫，放在八月的银桂上，就为博得常恒一笑，也曾煮了一天的药膳，就为了常恒的一句没有胃口，更是远赴西域寻找雪莲，就因常恒无心的一句要喝雪莲粥。
　　“上次的雪莲真真好，也不知恒你哪里得的，亏你还记着我打小就比常人弱些，需要这些灵药养着。”
　　“月儿你喜欢便好。”
　　稀疏平常的对话，其间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淡淡的温馨以及缠绵悱恻来。
　　恨吗？若是恨，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若是不恨，那胸中翻涌着的怒意要怎么解释？
　　当年，为了寻着雪莲，颜笙几乎丢去了半条命。当捧着雪莲浑身是血的回到常府，常恒却发了脾气，将这雪莲重重砸在了颜笙的脚边，还甩了她一巴掌。那时候，颜笙浑身都疼，心里却如同沾了蜜般，以为常恒是在意她的。
　　如今，只觉得讽刺，常恒的在意哪会这般廉价，廉价到在意她这么一个‘替身’。
　　“哎？好疼！”
　　“月儿，你怎么了？”
　　心里一惊，颜笙转过头去看。只见红月已经软在了常恒怀里，□□不断地涌出殷红，斑斑驳驳地滴落在白狐皮上，那么的触目惊心。
　　她有孩子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颜笙心里就像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疼得厉害，连常恒瞪过来的眼神都忽略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随之传开的便是红月夫人小产的事，一时间，颜笙是毒妇的消息也在府中不胫而走。
　　“你有何话说。”
　　常恒将汤盏砸在了颜笙的面前，细碎的瓷片溅起，在颜笙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能说什么？颜笙觉得好笑，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惨了常恒，也只有她有这个动机会伤害红月，可谁会想她爱常恒，爱到了连他喜欢的人也无法伤害的地步。
　　应该要笑的！颜笙暗暗地说，眼中却流出了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的。
　　“你，可信我？”
　　“要我如何信你！”
　　如何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颜笙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只空洞洞的看着房顶。
　　“来人，关进柴房。要是月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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