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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一章 无法忘怀的憎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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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麻烦你先藏起来一下。」
「嗯,我知道了。」
吸血鬼猎人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抹去一样,身形淡化在空气中,这让一旁的Rider开始啧啧称奇。
完全消失了,没有任何留下任何一丝踪迹。
接着,拉杜的身后浮现了一大团血影,其中张开了无数的嘴,甚是慑人。
「「「「「Saber,快来吧,今天有一个来头不小的访客呢。」」」」」
已经赶到附近的Saber借由声音进行精确的定位,最后看见了故意吓人的拉杜、Rider、还有Rider那满脸发白的小Master。
「Berserker、Rider,这是怎么回事?」
「喔!Saber,你终于来了啊!正好,我想在你们这里办场酒宴,意下如何?」
「Rider,你……」
Saber错愕地说,Rider身上没有任何敌意,就好像——想和许久未曾见面的好友喝上几杯一样。
「对了,听说这里有城堡对吧?里面有适合开宴会的场地吗?」
「啊,还有,换身行头吧,別再穿着那身死板的铠甲了!」
Saber身穿盔甲的样子如果被说成死板,那Rider的牛仔裤加T-Shirt又该怎么评价才好呢?如果将这盔甲视为Saber的骄傲,但那厚厚胸甲上的裂痕却又仿佛在暗示着它的脆弱……或许,只能说声『无知者无畏』了吧?
伟伯躲在他高大的Servant背后,看着Berserker还有Saber,脸上写着『害怕』还有『想回家』。
「你——」
Saber语塞了一阵子之后身吸一口气,然后说道:「——Rider,你的目的究竟为何?」
「还不明白吗?来喝酒的啊!別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
Saber摆出无奈的表情,之前郁积在胸中的怒气也不翼而飞了,看着这个至少表面上感觉不出任何恶意的对手,她是发不了火的。
【大名鼎鼎的征服王不像是那种有脸设圈套的人,难不成……真的只是想喝酒?】
在先前码头的那场战斗中,Rider曾经说过会等Saber和Lancer之间分出胜负,再来挑战当中的胜者——一直到现在,也依然持续遵守着以英灵的尊严立下的承诺,Saber才会对他今晚的出现感到困惑不解。
「妳觉得……他是想采取怀柔政策吗?Saber?」
拉杜带着笑意地说,Saber摇了摇头。
「不,」本应失去战意的后者突然严肃地说:「这是挑战。」
「是的……我是王、他也是王,如过要以酒杯分个高下的话,那就是没有流血的『战斗』。」
听见了Saber的话语后,Rider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明白就好。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一决胜负吧!骑士王啊!我今晚是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心理準备吧!」
「有趣,我接受了。」
Saber毅然地回应,如同过去在战场上一样,散发着凜冽的斗志。
因为,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宣言。
「Berserker,你呢?」
Saber看向拉杜,询问她的决定。
「既然两位陛下有如此兴致,那么,敝人自当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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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不久前的战斗没有波及这里,而且用来待客也不显得寒酸。这时,已经没人关心室外的寒冷了。
Rider将酒桶带到中庭,Berserker以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看着Saber和Rider两人对峙著,不久前知道情况的爱丽丝菲尔和伟伯坐在一旁,边猜测著情况的发展、边意识到这意味着战时休战,自己只要看着就行了。
有著豪迈作风的Rider一拳打碎了桶盖,醇浓的红酒香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不过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
边说边得意地用竹制的勺打了酒、一饮而尽,很可惜,没有人能指出Rider这个常识性的错误——拉杜倒是知道他用错了,但是懒得说出来。
「听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得到圣杯。」
严肃的口吻使周围气氛平静了下来。这男人居然用这种口气说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选定那个有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极东之地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旁观,那就不必流血。同为英灵,如果能互相认同对方的能力,之后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Saber接过Rider递来的竹勺,一样很爽快的喝下去。
虽然这名少女Servant纤细的身材让人有些担心,但她同样豪爽的作风,仍令Rider望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赞美。
「那么,你是先要和我比试谁比较强了?Rider?」
「当然,不过不只你一个,这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Rider再次打了一勺酒,递过去——接住酒器的,是一只纤长的女性手臂。
「虽然不用本体的话有些失敬,不过,在这种场合下,现在这个型态比较顺眼一些。」
带着反着橘红霞光的眼镜、戴着红色礼帽、穿着红色大衣和黑色连身裙、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红色的领带、裙襬下露出了白皙的小腿以及红色的高跟皮靴。
温文儒雅的淑女的右手上浮现了一团血液、变成高脚杯的形状,左手的竹勺将酒液倒进去。
「……不错,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对了,Berserker,妳说你自己也有酒,不如拿出来见识见识?」
「好。」
拉杜从空间石里拿出了一个酒桶——Saber马上皱起了眉头,旁边的爱丽丝菲尔和伟伯感到作呕的捂住了口鼻。
「世间少见、足足五百多年份的佳酿,就是材料可能会让你们不太喜欢。」
就算没有打开桶盖,但浓厚的血腥气味仍不止地散发。用来酿酒的材料是什么,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
「Berserker,你用了人血?」
「没错,当然是人血,毕竟我是一个吸血鬼。」
脸上写着『我不允许你这样亵渎人命』的Saber差点气的挥剑,但是Rider看出某人还有话想说,於是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圣洁的骑士王应该会非常不高兴吧?不过,在你知道用来酿酒的材料是什么之后,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管是什么,我一样不会认同你。」
「我的仇人。」
桶盖在拉杜的控制之下飘起来、落到旁边的石板上,她用高脚杯装了一杯酒,喝下去,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侵略者、还有背叛者,他们对我的人民做出的事情,请待我一一道来。」
拉杜的左手食指和大姆指组成了一个圈,右手的食指在里面进出。
「女人和小孩被强女干至死……年纪最小的,好像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拉杜的右手握成拳头,左手拟作上下颚的样子握住。
「老人和男人被剁碎之后丟去喂野兽。」
拉杜拉了一下领带,然后双手像是握住刀叉一样的凌空放着。
「至於婴儿?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被送到想嚐嚐鲜的贵族的餐桌上的样子。」
拉杜的左手摊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上面做出人在踢东西的样子。
「有的人,头被砍下来当球踢。」
拉杜的双手成开花状……不,比较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拨开的样子。
「有的人,全身的皮被扒下来做成旗帜。」
花、草开始枯萎。
石质的地面因不知名的力量而碎裂开来。
拉杜依然在笑着,但是她浑身上下正散发着血黑的气。
「实质化的杀气?不……还包含了憎恨一类的负面情绪吗?」
Rider眼睛瞇了起来,第一次慎重地打量著某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忘记了我所掌握的语言中慈悲的写法,至於后来学的,我也学不会宽恕要怎么写。」
「啊,仇人临死前的绝望表情是如此的甘美!他们的恐惧和嚎叫是我的精神食粮!他们在被串刺、在极致的痛苦中迈向死亡时流出的血液,无比的滋润!」
「很奇怪不是吗?我的同胞做了什么?我们民族的祖先犯了什么错吗?」
「那些活该下地狱的贱畜……就是我拿来酿酒的材料。」
散发到一半的诅咒被主人收了起来,抬头——那张苍白但绝美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
为什么会有这种连千年不得转世的恶鬼也望尘莫及的憎恶?为什么杀气浓到简直像是暴怒的狂兽豁出一切也要用爪牙撕碎杀死自己幼崽的猎人?为什么那份黑暗和大海中连光也进不去的所在同样毫无一丝温暖?
Saber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当初祖国的影像——
盎格鲁.萨克森人在她的家园里做出的一切,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
只不过,当时她的还没有力量、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接受过骑士教育、拔起石中剑之后,更是想办法约束自己的仇恨,仅仅是以『守护』而非『逆侵略』为目的战斗。
「最后呢……?」
Saber再次艰难地开口,她问话的对象,付出的代价比她还要多太多了。
这个『最后』的答案,她也知道,只不过想再确认一次……她希望那曾经天真纯洁的小女孩变成憎恨化身的景象,真的只是梦。
「我记得,那时我被敌人封印了,醒来之后我发现了一千名死战到最后的骑士的尸体。」
「拉瓦席亚,护送平民出城,用盾挡住了好几发箭矢,他唯一没能守护的就是肉被一刀一刀削下来的他自己。」
「瓦里兰,在自己腰上绑了几包火药,和十几个敌人一起变成碎肉。」
「雷恩加尔,我麾下实力最强的骑士之一,他身先士卒的站在平民之前,用火枪爆了一名敌方军官的头,然后自己被好几把剑剁成肉醬。」
「斐泽列克,我的第一斥侯,他被人用烧红的铁板烤死。」
「加以略,瓦勒契亚最好的弓箭手,当时,我还能拼出一个完整的他——只要我找的到他的眼睛的话。」
「够了!」
Saber失控的大喊。
「我……不想再听了……」
拉杜没有中止,不过她快转地说:「……中间省略,我从封印中甦醒之后,做了好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把整个欧萝芭大陆的人口杀到连三分之一都不剩。」
「这真是——」
Rider表示看法,他与自己的战士们也有著非常深厚的情谊,如果那些士兵也遭到如此待遇的话,他不保证自己还能维持身为征服王的风度。
「到此为止吧,Berserker……对了,应该还有一个自称王的家伙,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他的影子?」
「本王这等尊贵的人物,自然要最后才出场。」
仿佛是在回应Rider的言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那声音和那光芒使得爱丽丝菲尔和精神萎靡的Saber身体立刻僵直了。
来人,正是Ar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