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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世勋已经冲到了眼前,结结实实地揍在了混混的脸上。
      我惊叫一声迅速躲开,条件反射地藏到世勋背后。混混显然不敢相信吴世勋竟然会真的攻击他,恹恹擦掉嘴角的血丝说:“阿西.......你竟然真的为了这个女人出手,吴世勋你是疯了吗?”
      世勋不动声色地挪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用着熟悉的随意的语调说道:“林正贤,Kai和你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看得清形势,并且不喜欢坐以待毙,而你,却到现在仍然带着族人东躲西藏,浑浑噩噩地生活。”
      混混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你少拿他跟我比!不过一个金家的野种......吴世勋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看清形势,那就是这个女人威胁了我的整个族群,我今天必须清除这个威胁!”
      说完混混眼睛里的绿光似乎更加幽深了,还没等我看清,便如一道黑影窜到跟前,一记飞拳重重地打了过来。世勋推开我快速转身堪堪闪过他的攻击。
      混混的移动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肉眼的辨识范围,在我看来就像是世勋在和一道黑影纠缠一般。即使我不懂格斗,我也能看出世勋接得有多勉强。
      我急得手心渗出了细汗,突然脚边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刚脱手的手机。
      “恩瑾怎么还不回来吃饭?----母上大人”
      我像看到救星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解锁,拨通了Kai的号码。就在世勋被一个飞旋踹到了胸口时,电话终于通了,我已经带了哭腔,小声道:“Kai吗?我们遇到麻烦了!世勋现在正被那个梨江的混混狂揍啊!!就在你们上次大群架的小巷!快点过来吧!”
      “........我知道了。”
      而这边混混已经以绝对的力量将世勋按倒在地,“还不变身吗?再不变身我可是真的会打死你哦。还是.............怕她知道你是怎样的怪物?”
      世勋紧了紧拳头,一个翻滚站起身来,音调里终于有了一丝怒意:“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怪物。”
      “是吗?那为什么不变身?”混混轻蔑一笑,转过身看向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丫头,你知道吗?那个咬你的变态不是我,是你的吴世勋。每个狼人的气味都不同,而我可以告诉你,你脖子上的伤就是他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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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住了,看见一旁的世勋脸色极差地站在阴影里,却没有丝毫反驳。
      是啊,之前混混和他之间的对话就让人困惑,其实很容易猜出来不是吗?不过是潜意识回避掉了一切自己不愿接受的信息,傻傻地坚信是眼前这个变态在作恶.........
      我怔怔的看着他闪躲的眼神,没有辩解,没有愤怒,只是有些......悲伤?
      不过......那又如何了?也许他之前的确攻击了我,也许之后接近我也是目的不纯,但他一直像朋友一样陪伴在我身边,在我转入新业用清高掩饰孤独的日子,陪我一起吃饭,帮我辅导作业,甚至带着我打架.........至少从我看来,他是我所珍视的朋友,而他也并不想伤害我。
      “阿西......”我欲怒却笑,“看你这么得意的样子真是火大啊......话说如果吴世勋按你说的.......‘变身’之后,你应该也打不过他吧?就算他咬了我又怎样,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掺和进来。世勋,我会闭眼,变身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吧。”
      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的时候,感觉有湿湿的液体打湿了睫毛。真的不失望吗?那是假话吧?“军队”?是啊,糊涂的温暖也终有期限,他这样的男生会如此突兀强势地走进我的生活,我没有这个魅力,但我的家境却有。
      周围的世界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世勋和混混打斗的声音仿佛也被耳朵刻意屏蔽,除了觉得心脏的温度越来越凉,似乎其他的知觉都全部失效了................
      ................................
      “恩瑾.............”
      不知过了多久,世勋颤抖的声音终于闯进我的耳朵,我缓缓睁开眼,看见叫林正贤的混混已经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而他本人除了衣服沾了些尘土也没有大碍。
      “其实那天晚上...............”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解释,因为那真的无关紧要了,“谢谢你救了我,但我对你们的故事不感兴趣............”我吸了吸鼻子,尽量做出不在意的微笑,“我骗了你。军人家庭的确对家人有严格的保密原则,但不是所有事必须要说出来才让人明白,所以我知道--这也是你们为什么费劲心思接近我的原因吧?--安全局在调查你们,武装部队已经搜查到了仁川。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有什么目的,有什么过去,但你们该逃了。你们很厉害,可总挡不住军队的长枪短炮。”说完我逼迫自己不再看他,捡起地上的书包走开,“我现在成了卖国罪,够还你人情了,你们应该不会做出灭口这么没品的事吧。那么吴世勋,永远不要再见了。”
      我快步走出巷子,擦了把脸,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终于又变回了那个孤单努力的转校生。昏黄的路灯光懒懒地亮着,大街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仿佛绿眼睛的怪物只是一个虚构故事,而现在才是真实的生活。
      Kai他们一行人从街角跑了过来,看着自己曾经那么惧怕的脸,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灿烈瞪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担忧:“恩瑾?你怎么样?世勋呢?”
      “他在里面,你们去看看吧。”
      Kai离开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我少见地朝他笑了笑,像是问好,像是道别。
      再见,“朋友们”。

      再次见到他们已经是半年之后。
      那时我已经动用老爸强大的人际关系,转学回到了南原,继续我似乎应该过的那种生活----认真上课,和同学保持疏远的友好,回家和从小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孩子聊天,做军人家庭最省心的女儿,最单纯的妹妹............
      然而,总会有什么改变了。
      生活里不会再有“彩莉”,也不会再有“世勋”,脸上的笑越来越阳光,心却越关越紧。与其被暂缓的温情迷惑而伤害,还不如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那天下了些小雨,母亲怕我迟到特意早早地叫醒我。
      望着空落落的餐桌,我见怪不怪,说:“爸爸和哥又没回来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最近工作特别忙,你哥哥已经两个月没休假了。”
      “哦。”
      “恩瑾啊......”
      “嗯?”
      我抬起眼,看见母亲担忧的神情,“自从你转学回来就一直这个样子......你没事吧?”
      “没事啊,可能是转学耽误了些课,有些跟不上进度,所以比较焦虑。”
      “那就好......”
      我笑了笑,低头乖乖吃掉早餐,拿了伞出门。
      天色由于阴雨很是阴沉,来往的行人也只是匆匆赶路,我们在韩国最繁华的都市,却有着最冷漠的交流。
      十字路口开了家和成宇哥的店很像的咖啡馆,一样装修奢侈,文艺低调,老板却不及成宇哥那般风情。我在店里买了杯咖啡,坐在车站长凳上静静地等着公交。
      “哎哟,这不是徐恩瑾吗?”
      我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烦不烦人。自从我转回南原,才发现这位校长的小少爷真的是记仇的很,虽然再也不敢公然和我大打出手了,但每次见面都不会给我愉快。
      “等车啊?怎么将军家的孩子还要自己出来搭公交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人才会坐公交这破铜烂铁了。”
      我闭嘴不言,发自心底不想搭理他。
      “其实啊,我俩真的没必要搞得这么僵,你说当初都是少不更事,如果不是你家欺人太甚,我们根本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说不定还会打出一对冤家了。”
      我继续无视,这种娇生惯养的纨绔从来都无需放在心上。
      终于车到站了,我直径上车坐到了窗边,而他非常厚脸皮地坐到了我边上。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真的是阴魂不散.........

      事故发生得很突然,就在小少爷仍旧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冷嘲热讽时,突然公车轮胎发出一声爆裂的巨响,车身瞬间失衡,乘客们还没来得及尖叫,车身便因为巨大的惯性轰然翻倒在地,发出尖利得令人心惊的摩擦声。
      车厢翻转的那一刹那我感到整个身体都被重重地摔在了车壁上,玻璃震碎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头部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硬物,一下子便失去了意识..........
      周围充斥着行人惊恐嘈杂的议论、刺耳的耳鸣,似乎有红红的液体流到了眼睛里,黏腻得人睁不开眼,剧烈的头痛唤回了我一丝丝清明,我潜意识告诉自己必须赶快爬出去,不然一旦油箱破裂我必死无疑.........我咬牙抬起剧痛的手臂,擦掉眼睛边上温热的鲜血,模糊得看见小少爷死死地压在我的腿上昏迷不醒,我想恨恨地踢他一脚踹醒他,结果他丝毫没有反应。
      我欲哭无泪,鲜有的生物知识告诉我,靠窗一侧的肋骨绝对断了那么一根两根,而我现在虽然呼吸有些困难却还在苟延残喘,证明至少肋骨没刺到肺,不然就是当场死亡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救命.........”
      求生的本能驱使我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呼救,可良久都没有人来搜救车里的乘客。
      车祸发生之后越久越危险,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油箱会爆炸,为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人性的光辉也敌不过生存的本能欲望。
      我绝望地闭上了疲乏的双眼,的确,这样也是无可厚非,也许就是我的命数到了,怪不得仍何人。
      算了,就这么结束了吧,再也不要冷清的一个人了..........................
      就在我快要完全坠入无意识的黑暗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我的身体,缓缓将我拉回了光明,霸道的,慌张的,却无比的熟悉。
      他的样子变了很多,头发变成了深棕色,眼睛下也有了重重的阴影,没有了原来的青涩干净,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脸,只有一双深邃慵懒的眼还是一如既往清澈.........
      巨大的火光遮住了街道的天空,人们的尖叫声、哭喊声被宽宽的胸膛挡住,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动容和安心。
      他小心地将我放到路旁柔软的草坪上,眼睛的温柔模糊得让人觉得像是幻觉.............是幻觉吧,我不是说过永远不再见了吗,不是告诉他们该走了吗.......................
      细细的雨水滑进眼睛里,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眼泪。
      我终于明白,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甚至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怪罪他,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到了都敌不过他仅仅出现在我眼前.............................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如果还能活下去,甚至有幸在见到他,我一定会告诉他。
      吴世勋…………谢谢你走进我的生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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