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彼时至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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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至此】
1.雨
此时的雨下的淅淅沥沥，我感觉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潮湿与冰冷，日历上用红色水笔特殊标记了的日子旁还有一行小字注释，提醒着在梅雨的季节里要是出门记得带伞。
没错很适合带伞，于是我打着伞站在雨里，看着身旁同样打伞的队伍缓缓前行。水珠击打在黑色的伞面上然后滑下，我可以清楚听到的是身边传来的哭声，尖锐又压抑的声音就像石尖划过玻璃，引得我不由想要打个寒颤。
——但是没办法。
所以我只能拉起衣领裹好围巾，做着与这些令人发颤事物的抵抗。
然后，撑好伞，再向前踏出一步。
水花四溅。
2.光
【彼时的光刺眼的让我分不清东西南北，睁开眼睛后眼前的物象还是有些模糊不清，我伸手按掉床头的闹钟因为它的声音过于吵闹，于是还带着眼睛的干涩与困乏我再度合上眼皮打算睡去。
然而你过来，小幅度的扯了扯我的头发，随后趴在我的耳边说——
“起床，千寻。”
那时候我才猛然记起是什么时候了，我坐起来但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物象，但是你伸手过来指尖抚了抚我的眼皮，随后我才看清楚了，看清楚你的脸颊轮廓，看清楚你赤红色的眼眸。那时候闹钟的时针指向七的数位，房间里没有光线的地方阴霾不堪。
“那么，我出门了。”
你拿上包开门，然后转身提醒我，我支支吾吾了一会最终还是想好要问你问题——
“……赤司，你为什么来京大？”
“不好吗。”
你回答我，语气也不像是反问，我看到你有一半赤红色的头发都落到楼道间的影子里面去了，你的话并不带反问的语气，反倒是令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我只好偏了偏头，企图用有些长了的头发遮盖眼睛。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的你的品味至少也该是东大。”
“说到这个，自己的路到底还是该自己来走对吧。”
“啊…是……谢谢。”
“不用。”
我看到你弯了弯嘴角，之后你的身影到底还是消失在楼道的影子里了。还有不多久便是京大新生报道的时间，我知道你是不会让自己迟到的，所以我还是选择问话用来拖延你的时间，希望借此来得到我想要的回答毕竟注意了时间的人没有办法再去注意撒谎，虽然我知道你是不会说谎的。
因为你是我的光。】
3.黑白相片
我站在礼堂里，面前是从上垂落下来的黑色纱质布料，是用来作为幕帘儿的，好遮盖一下礼堂深处的棺木——
以及，那张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你的相片。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它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那是你还和我在一起时的照片。我也想感叹时间的可怕，它差一丁点就要将我对你的记忆偷走了，比如原本我是打算好好的记着，谁也不告诉。
「你不太合适说这样的话。」
要是你知道我这么想了一定会这么说，但是你也知道这都是我。我们分开之后走过了那么久，雕刻岁月的刻刀都锈了，一直到现在我才又见到你的脸。
我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比当初的你大很多了。
我依旧是看了你的照片许久，虽然我觉得如果是你的相片的话根本不用再去做黑白处理，你的头发是黯淡的灰，你的眼眸大部分时间都平静无光，所以那是多此一举。但不过就算是这样子也无所谓，毕竟原本我就不用靠一张照片来感觉你。
彼时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你的心跳温度。
此时就算你的相片不做黑白处理我也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已经不在了。
4.旧照
【还记得我们的合照不多，已有的都是已经泛黄的旧照了，被放在相框里，不然的话可能会随意就被弄坏了。
某一次在秋叶原的时候我看见一台很棒的大头贴机子，本想拉你去的，但是你拒绝了，你说因为不喜欢，我也没有强求。
其实我也不喜欢。
你刚好给了我一个退路。
上次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张合照，都是高中时侯的东西了。相片上你赤红色的额发乖张，実浏在你的左边叶山在你的右边，站在你后面的根武谷挡去了我大半的位置。
那算是为数不多的合照了。
不过挺可惜的。
我没能站在你旁边。】
5.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我仍不觉得我有哪点做错了，毕竟当初错的是你，毕竟当初是你要分手。
所以，错不在我，你得向我道歉，知道吗。
我也想过要不要去过永远抛弃你的生活，但是我总不能把你忘了，所以我还是记得你，清清楚楚的记得你，因为你得向我道歉。
6.分手吧
【我叫你赤司。
或者是征。
我最清楚的就是我们在一起五年，洛山一年再加上京大四年，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年，再怎么作证明我也无法多算出一年来，因为毕竟什么东西都不是可以凭空多出来的，比如我们的爱情。
我们在一起五年。虽然我从来都没想到会有五年。
你打电话告诉我你决定来京大这件事，在电话里你的声音依旧平静并且肯定，但是我总听到“嗡嗡”的杂音。大约是信号不好，实际上是因为我脑子充血。彼时我这么想，虽然后来我才想清楚其实是我的心乱了。虽然那时候我在怎么想都觉得小少爷能来京大不可思议，毕竟就是在11区上头也有东大压着，何况更好的出路在国外。
但是你来了，并且说留下。
叫你赤司，或者是征。
我这么叫了七年，其实也早已做好某一天不能再这样叫你的准备。
结业式之后你拿着红色带捆扎的竹筒开始收拾东西，再怎么我也想得到是要离开京都，这准备我做了五年，于是在你结业式那天终于如愿以偿。
“你有件衣服还晾在阳台上，我去收下来。”
“谢谢。”
“对了你的快递到了我已经帮你签了。”
“嗯。”
你一边回答我的话一边整理着，随后我拿起桌上的相片。
“还有这个，你忘了？”
那时候你回过头看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去，动作依旧轻稳不过是将衣服折好，随后你回答我
“不用了，给你吧。”
彼时五年，我终究无法证明六年。
虽然知道你是不会拖延时间的人，但我还是想方设法的那样做了，将所有能够拖延时间的方法都试过一遍，将所有的好性情都耗费在这一次上，大约是觉得能够画出延长线。但抱歉，笔还是被你折断了。
你最终还是扣牢了旅行箱的扣子随后拖着它向外走去，我听见你开门的声响但是我不回头去看门匪被打开之后从门外透进来的光。
叫你赤司，或者是征。
如果我不想分手，那这就是你的错。
——啊……没办法了—
“分手吧。”
我这么说，听到你的脚步声停下。
叫你赤司，或者是征。
你最终给予我绝望。
“——好——”
我听见门被关上。那是你最后给我的回答。】
7.再见
我想着，觉得我们之间怕是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不过是在一起过五年，曾经。
想起来那时候的时光倒也是挺令人怀念。
葬礼上的每个人都会在你那张巨大的黑白照前驻足，或者哭泣，又或者喃呢，偶尔也有基督徒的朋友简单的做着祷告——愿我主祝福你之类的。我看了你的照片许久，却依旧是没有任何想要流泪的欲望，我的眼睛干涩，喉咙也是哑的了，我是觉得我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一言不发。不过我还是站在这里，一刻又一刻的凝视你的那张照片。
我觉得陌生。
你的那张照片令我感到陌生，虽然也隐隐约约的有些怀念。
那是你还和我在一起时的模样。
我承认我没办法在这里站一辈子，我想要忘记你不在意你的离去但又觉得有些不舍——最终我还是往前走了几部现在照片的正前方，这样子看你更清晰一点了。但是我猛然想起来我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少合照，关于我们的。
我记得高中时有一张，是篮球部的合照了。玲央在我的左边小太郎在我的右边，永吉站在我身后挡住了你大半的位置，那真的算是为数不多的合照了，但是大学毕业后我们分开，我将它留给了你。
虽然现在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那么？我又看了看你的照片以及黑色的棺木，扯了扯嘴角打算用那种面对故人的微笑。
“再见。”
8.再见
【“再见。”
“再见。”
彼时我郁闷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一路闭着嘴送他下楼再帮他将行李装上车，看着那点赤红色被纯黑的车吞没，再以目送表达我的不舍。感觉到喉咙终于有些痛了。
“再见。”】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彼时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