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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不灭的记忆之痕 ...

  •   天界,一如往常的日光下布,云绕雾寥,时光漫长得就像是停驻在大理石刻上的云翔。天使们悠闲地步在云间,偶尔接到大天使或者神邸派下的任务,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欣喜地下界,不多时便又回到天界,做着自己的事,或者陪着神邸布道。

      可今天并不比往日,自晨曦时刻开始,就平白地多了一分紧张感。

      新近入界的小天使不明所以,拉住一个满脸兴奋的天使问道:“是什么事?”

      “是‘圣洁之光’,今天,就要对冥界的撕毁协定者进行讨伐!”

      “是讨伐!我可以去吗?”

      “哈哈,你太小,得不到神邸的洗礼,是得不到自己的能力的。具能力者才会被派到冥界。”

      大天使挥挥翅膀,骄傲地跟随着太阳神云洛的队伍行进着。小天使默默看着自己映在大理石柱上的影子,沮丧地低下了头。

      “怎么这样啊……我、我也想跟着云洛大人啊。”

      “冥族主力全灭,现在进行扫尾工作。安提亚,你负责黑渊。”

      “是,云洛大人。”

      她黑色的长发飘逸在空中,更像是一个幽舞的精灵。

      即使是在嘈杂的清理现场,不断有魔法从四面八方射出,她还是听到了角落里的细微声音——是一个孩子。冥族的小孩。

      那个小男孩看到是她,吓得立刻往后缩——后面,正式清理现场的主要阵地。

      “嘘……不要害怕,跟我来。”

      她拉着小男孩的手,一直跑到了黑渊深处。

      “在这里,你安全了。”她安抚了孩男孩的头,准备离开。

      男孩突然拉了拉她的裙子,道:“留下来,为了我,好不好?”

      “嗯?”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哥哥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

      “可是,我不是这里的人啊。而且,我是云洛神身边的大天使呢。”

      “我会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语毕,他把自己脖子上的紫色水晶戴在她身上。

      战火之中,年幼的他与她拉钩。湛蓝的眼睛里,是无法抹去的依赖和坚定。

      “如果你坚持……那么,我等你。”

      五位炽天使包围之下,一个戴着冥王之冠的男子单膝跪地,不住地喘息,银色的长发早已沾满了黑色的血迹,红色的瞳孔并不管其他,只是牢牢盯着他面前的女子,那个曾经为他制衣,朝夕相待的女子,用着他一如往常的温柔眼光。

      他面前的长发天使不为所动,看着他想要接近的身体,反而厌恶地后退几步。

      “维亚,我不会对你出手,你不用害怕……我,咳咳,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维亚冰蓝色的瞳孔冷冷看着他,嘴角升起讥讽的笑容:“是什么呢?我的冥王大人。”

      “你,是否曾经,真的爱过我?”

      维亚仰天大笑,乐不可支:“爱?作为堂堂炽天使,谁会爱上流着黑暗的肮脏的血的人?即使是冥王大人您,也不过时更加肮脏而已。爱?哈哈哈……”

      男子默然,只是淡淡道:“动手吧。”

      维亚立刻祭出自己的时钟之剑,刺向他的心脏,嘴里念着摧毁灵魂的咒文。

      男子闷不做声,任凭自己的血留得越来越多,化作血池。

      “哥哥!”

      “米诺斯,快带着艾尔离开!快!”

      男子用尽最后的力量,为弟弟和部下留了一个彻底的保护诅咒,然后倒下。

      在灵魂将湮灭的时候,他还是微笑着,温柔地看着维亚,他在用生命爱着的人。

      “你笑什么?”维亚怒道。“死到临头了,还在笑?!”

      他只是伸出自己正在湮灭的手,想要触及维亚的脸庞。

      “不许哭,只有在我面前,才能哭。”

      随着最后一片魂魄湮灭,维亚才睁开眼睛,无措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珠。

      这不会是,这不会是我的。

      我深爱着云洛大人啊!我深爱着我的天界啊!

      云洛从不远处走来,金色的发丝和金色的瞳孔向往常一样耀眼。他温柔地问:“出什么事了吗?维亚。”

      “不,并没有。”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报告,安提亚归队。”

      云洛点点头,突然看到她胸前醒目的紫水晶,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安提亚看着熟睡的云洛和他手腕上系着的穿界匙,响起了不久前维亚泪流满面的样子。

      “安提亚,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求你。”

      “……你真的心意已决?维亚。”

      “我只想回去,回去看一眼而已……求你。”

      数日之后,炽天使维亚因叛逃罪赐死,帮她的大天使安提亚被剥夺能力,消除记忆,千年流放到人界。

      在【圣洁之光】事件里,作为天使进阶必读的《神诫》记载:“在经历了800年的和平之后,冥界因【维纳斯】事件撕毁了签定了千年的和平协议,引发了历时1000年的大战。

      “双方都遭到了极大的损失。

      “【圣洁之光】,是在太阳神云洛主导下,经天界批准,为把损害降低到最小,以此讨伐冥界叛逆分子而特别定制的一套计划。

      “6位炽天使级别的天使全部出动,到冥界卧底100年,在情况基本弄清以后,就利用这些炽天使的情报和特意安排的身份,进行内外合力地彻底清除。

      “计划圆满结束,成功地毁灭了最强的冥王的灵魂,冥界签订战败契,战役全面结束。”

      这些,是《神诫》里记载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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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人已经很少了,三月的季节,天气也不见得好转。路灯忠实着守卫者的角色,与街道旁的杨树们静静看着,偶尔路过的影子,和不时摇曳着的风。

      他开着车,在午夜的马路上狂奔。

      口腔中充斥了红酒的芬芳,双目迷蒙。跑车的特性被他很好地利用了出来。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自己的身世和不得不受人摆布,连婚姻都要被人包办的命运。

      直觉麻痹了,只有心还在隐隐痛着。

      明天,他就要和他的未婚妻订婚了。可他未曾对自己爱着的那个女孩子说一句情话。

      她有着最安静的眉眼,被阳光衬托的背景里她浅浅笑着宛若天使。她有着最温柔的声音,正如她的人格一样,娴静。

      他愤怒地嘶吼着,酒精的作用积蓄了,他合上了双眼。疲惫,已不想在睁开了。

      事实上他也用不着再睁开了——他撞上了一棵树,血流如注。

      有一丝晶莹的泪划出他的脸颊。

      树梢纷乱地扰着,惊醒了另一个人的梦境。有一个男子睁开双眼,只见那眼睛是一抹深不见底的蓝,面容被树影遮着,看不清楚。他从树上跳下来,查看着车里那个人的伤势,随即咂咂嘴:“诶哟,死了哟。也不知道这里的冥王殿地价贵不贵啊,欧洲那边都快要鬼的命了呢。”

      从他的身上渐渐升起一丝纯洁的雾,越来越明显的聚集在一起,却在最后一丝雾中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他的嘴角弯了,钩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是,怨灵啊。还是你生不逢时死没运气吧,本大人最见不得怨灵了呢。”轻勾小指,那雾便散开,消失了。

      真是烦人,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到的每个地方都会死人,可这次不能怪他吧?他抬起细长有力的手指打了个哈欠,更何况,这次是来找人的呢。

      找那个,即使被封印了记忆,也无法忘记的人。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一个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莫名地,他回头,鬼使神差地捡起那个东西,看到了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个女子,笑颜如花,在阳光的映衬下有种天使的感觉。

      天使?他皱了皱好看的眉。自嘲了自己多事,正要扔掉那张照片时,他被那个一个小小的东西吸引住了,无法离开目光。她胸前有一个,浅紫色的水晶挂坠。
      会不会……

      他大步走出阴影之中,来到死者面前,喃喃道:“看来,要这样了呢……”

      一片光雾之后,他消失了,而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站起身来,满是血污的手指拿着一张女子的照片。他口中默念:我终于找到你了。

      安提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不灭的记忆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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