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川渠

3、第 3 章

　　绿萍对于宴会的最后记忆是她抱着费云帆哭到昏迷，很是失态，但那一刻真的非常多的委屈。她想她该避着楚濂的，她爱他，那又怎么样，紫菱也爱他，而且书里的他更是说他不曾爱过自己。
　　对于她的醉酒，母亲是觉得她在什么地方受了委屈又不愿对父母明言，所以对她是百般的温柔；父亲呢，就觉得她这个女儿一向那么骄傲这次却这般任性非为令他在友人面前失了面子实在叫他失望，也对，她又不是他宠爱万分的另一个女儿。
　　休息了两天，眼睛的浮肿退下后绿萍就去上班了。虽然这份工作只是暂时性的，但既然做了总要尽心。工作之余，她还要准备语言考试，又要学车，若有闲余时间其实还想再报个烹饪班，国外再好，靠的也只是自己，也总有各种不便。前两年因为楚濂暧昧未明从来不肯给她个确定的答复，她放弃了那次交流生的机会。这次的进修深造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书里的那个她之所以撕了通知书结婚只是其次，失去了一条腿对于她来说才真的是天都塌掉了。不过就算书里说她会收到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就算她对那本书是深信不疑，心里到底还是有忐忑，于是加了倍的去令自己忙碌。
　　这边绿萍是每天的早出晚归。然而每晚再晚回家她都能见到楚濂坐在她家的客厅中，还有紫菱伴在他一旁。
　　“妈，怎么楚濂这么晚还在我们家？”跟着舜娟进到厨房，绿萍边帮忙摆放着宵夜边问道。
　　“还不是为了紫菱，我跟你楚伯母商量过了，每周三天楚濂会来帮她补习物理、数学跟英文。今年没考上，那就明年再考。”
　　“那我怎么连着几天了都看见楚濂？”绿萍知道，紫菱心里是不愿意读大学的的，只是她不乐意的事情多着呢，她愿意做的事是什么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还不都是你，也不知道你那工作怎么那么忙，每天都得披星戴月了才能回家。楚濂说白天找你都没空，只能晚上来家里边帮紫菱补课边等你了。”舜涓在绿萍额头点了一点，才要端着盘子去客厅，却被女儿拉住了胳膊。
　　“妈，你别乱编排我跟楚濂。”
　　舜涓放下餐盘，“怎么是胡乱编排？这话是楚濂自己说的，你妈我还会乱说话不成？你楚伯母前阵子的宴会上还跟我说的，什么时候两家人有空坐下来把你们的婚事商量一下，她跟你们楚伯父都说孩子们早点结婚可以早点生个孙子，趁他们还不算老可以帮你们带带，你们俩也能专心发展自己事业。”
　　绿萍苦笑，她都避得远远的了，怎么还会这样。知道了紫菱的心思，不管这个世界的楚濂是如何心思，这个婚她都是不可能去结的，这个国她也是必然要出的。“妈，你们都想太多了。楚濂跟我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关系跟旁人比起来时要亲厚些，但要说到婚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不曾跟我表白诉过衷情，我们不曾相恋，而我是计划稍后出国的，我的计划里没有他，现在的我更没有与他共度余生的想法。”
　　“绿萍，你？可是，楚濂他？”
　　绿萍知道，舜涓是彻底的被她的话惊到了。可是她又能说别的什么呢，她对楚濂的爱还在她心里，她也不惯撒谎。“妈，我来端宵夜吧，再不端出去，紫菱就要撅嘴巴了。”
　　客厅里一人端一碗黑芝麻糊，绿萍吃的时候连调羹碰着碗的声音都很少发出，跟舜涓一样，而紫菱跟楚濂是喝上两口就要说笑几句，有时候可能那一调羹糊都还没咽下去。绿萍觉着自己变阴暗了，以前怎么看怎么率直可爱天真的妹妹，现在一找一个缺点。
　　“紫菱，改天楚濂再帮你补课的时候带他去你房间吧。客厅里时常是有人往来的，你也知道你的性子爱闹不喜静的，在这边复习的效果恐怕不会太好。”夜宵毕，绿萍开口。书里最后紫菱跟费云帆是有了正果的，只是她不认为以书中那位费先生浪荡不羁的风流性子对她的衷心能保持一辈子；更何况这会儿自己都退出了，若她跟楚濂是两心相映的，也算圆了她的心意，大家也会少了很多波折。
　　“你才说你跟楚濂没发展，怎么这会儿就提了这么个主意？紫菱那个性子我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都有剪不断的担忧。她才十九岁，楚濂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们两个共处一室，要是有点什么可怎么好？”趁着紫菱跑出去送楚濂的机会，舜涓立即拉住绿萍轻声问道，是又急躁又烦乱。
　　绿萍失笑，“妈，你想太多了。紫菱虽然跳脱了些，却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至于楚濂，楚家的家教你还不放心。我刚才那样提议，就是为了紫菱着想。你也知道她对上大学不是很在意，楚濂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对紫菱也很有一套，要是这样补课补个几个月能令她自发的愿意去学习去参加联考，也算一件美事；再说我们家跟楚家交情也不算寻常，楚濂也就比紫菱长了五岁，也可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楚濂他又总是找这样的理由那样的借口来我们家，不是为着这个就是为了那个，我跟他是没发展可能的。对楚濂你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紫菱呢楚伯母更是常常夸口称赞，他们两个若是成了也可算圆了你们的心愿。”
　　“绿萍，难为你为紫菱想这么多。”
　　绿萍看着舜涓对自己发出一声长长叹息，然后招呼着紫菱往楼上去。她明白那一声叹息，有些父母是会欣喜于子女的成长的，可他们又会为子女的独立而忧伤。她想，幸好母亲不知道她变化的原因，她也不知道自己实际想的比说的多多了。绿萍看着自己下身着的裤装，职场里女性多是着裙装，不是为了标新立异也不是真的就爱好裤装，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爱情或许美好，但若没有回报却是痛苦的，她看那个费云帆之所以能包容那个紫菱就是他确定自己必然能够得到佳人芳心，她呢是担负不起某些失去的。现在不管紫菱跟楚濂以后如何发展，自己算是置身事外了，腿也应该是能保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