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救赎》色色的小导员

25、冬天与春天

　　安佳在舞会上寻找着海德里希。
　　令她失望的是，她没看到他。但这也让她觉得很高兴，他没有抛开自己去参加舞会。就像她记得他们的约定，他也一定是记着的。
　　自己这样冒失地跑来舞会，他知道了是不是会不高兴？安佳学得有点魂不守舍，她想赶紧离开这个舞会。可是，居然有不少的士官学员来邀请她跳舞。她只得一一拒绝。她那与众不同的相貌，让她很明显就成为别人的目标。甚至有人开始用安佳打赌。围过来的士官越来越多。
　　“嘿！小伙子们，看，把她吓到了。”来解围的是卡纳里斯，本来他在与人聊天，被他的妻子叫来帮安佳解围，怎么说也是自己把她带来的，不能眼看着小姑娘陷入困局。
　　“我想，小伙子们看到是我把她带来的，我想，第一支舞归我。”
　　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学员们不会和一位位高权重的长官抢舞伴，他们悻悻离开，为安佳和卡纳里斯让出一条通向舞池的路。
　　安佳没有说谢谢，但是她的大眼睛表达的是感谢的心情。卡纳里斯扬扬他那极有个性的眉毛，可想而知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位吸引女士的小伙子，现在气质更胜当年，安佳很乐意与这样的男士共舞，虽然她很想快点见到海德里希。
　　乐队奏了一支比较欢快的圆舞曲，人们打量着卡纳里斯和安佳。卡纳里斯对外的军职是大副，实际上，他更是帝国的情报人员。从上次热曼战争起，他就是帝国战斗英雄，也是情报人员。他还参加了刺杀活动，他有睿智的一面，更有阴狠的一面。安佳对此一无所知，她哪里知道在刚才这位未来的谍王还动了想把她招至麾下的念头。
　　卡纳里斯的舞跳得极富感染力，他带着安佳旋转旋转，有点夸张的动作，让安佳这个新手有点吃不消。安佳学的舞蹈和热曼的可不太一样，她只是跟着跳，慢慢地摸索规律。感谢联邦的教学方法，她学得还不慢。跳了一半，已经懂了。她的裙摆随着旋转轻轻飘起，只能看到膝盖以下，那些小伙子们很着急。
　　一曲终了，卡纳里斯赞扬了他的小舞伴。还不错。
　　“谢谢您的指教。”安佳微微行礼。
　　“小姑娘，快去找你的朋友吧，你看看多少小伙子盯着你呢。”
　　“是的，我的朋友不在这里。”
　　“需要我帮忙么？”
　　“是的。”安佳这次没有犹豫，“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想找我的朋友，海德里希。莱因哈德－海德里希。”
　　“当然，举手之劳，这比无味的舞会要强多了。”
　　卡纳里斯和妻子耳语几句之后，就带着安佳离开了舞会。
　　他们直接去了士官宿舍。这间宿舍至少要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四个人住一间。海德里希的房间在一楼。
　　“真的是太麻烦您了，还要您陪我过来。”安佳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
　　宿舍管理员告诉安佳海德里希应该还是在宿舍的，毕竟士官学员不多，他又那么与众不同，自然很容易记住他。
　　安佳想他是不是生病了。而卡纳里斯想，哦，如果很容易被记住，那就不适合做间谍了。在卡纳里斯看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发掘到优秀人才的机会，安佳这姑娘不错，那类推她的朋友也应该不错。
　　在询问了管理员后，安佳进入了宿舍，其实要不是有卡纳里斯，安佳还真进不来。她礼貌地敲门，可是没有人应答。管理员闻讯过来，他狐疑地打开了房门，室内还对付不算太整洁，但还能看得过去。安佳看着这间小宿舍，像海军在船上住的一样，是上下铺的。安佳一眼就认出了海德里希的铺位，是的，他把她寄的明信片贴在了床头。那是她画的风景。
　　安佳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
　　海德里希的制服还在，它们整齐地挂在了墙上。
　　宿舍管理出去找了找，这一层都没有发现。
　　“那小伙子看着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很早就记住他了，我确定他今天没有出去。别人都跳舞或是出去转转，他总是很少出去。”
　　卡纳里斯不置可否，他关心的是这个叫海德里希的新学员，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安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时，安佳似乎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是的，在寝室内没看到海德里希的琴。那是他父亲布鲁诺送他的生日礼物。
　　安佳皱了皱眉，寻了声音的来源，显然卡纳里斯也听到了这细微的琴声。
　　楼上，在楼上。
　　楼上是教官的住处。学员一般都在一楼、二楼。而三楼是教官的住处。
　　卡纳里斯哼了一声，显然他已经脑补了。
　　安佳有些不安地跟着卡纳里斯。
　　“我想，女士，你最好在这里等一下。”卡纳里斯对安佳笑了笑，但是那神态是不容拒绝的。安佳自然懂这些，她也从善如流。

　　过了一分钟不到，安佳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宿舍管理在她的身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接下来，就听到嘶吼声，夹杂着骂人的词。显然在动手。
　　安佳的手紧紧地抓着裙摆。
　　过了很久，她看到卡纳里斯走下来。他的面容冷俊，表情玩味。
　　“安佳，去外面等一会儿。”
　　“……好的……”安佳看到了拐角处有影子投下来，她知道，是海德里希，一定是他。
　　安佳缓缓走出这间寝室楼。
　　她在微寒的夜里，顾不上系紧大衣，她只想看看海德里希。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德里希和卡纳里斯一同走了出来。
　　背对着灯光，安佳看不很清海德里希的表情，她觉得眼前模糊，原来，她在流泪，那种不自觉会滴落的泪，从一滴一滴到一串一串，再到一行一行。
　　不想，让你受苦，安佳只有这个念头，她难过极了。
　　“安佳，我想我要失陪了。复活节的假期，有三天，祝你们玩得开心。我想，你的朋友如果愿意的话，过完复活节，可以到我的舰上来实习，在我那里学到的不会比这里少。”卡纳里斯说完，把他的军官制服整了整，再戴好军帽，大步离开。
　　安佳和海德里希，互相看着对方。
　　安佳努力止住眼泪。
　　海德里希努力地对她微笑，他在想着一些说辞，可是他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安佳，许久像想到了什么，对安佳说，
　　“原来，你是真的漂亮，都不用化妆，哭了这么久，还是很好看。”
　　“……”安佳听到这句话，果然止住了哭，用手捶打海德里希，“去你的！”
　　安佳抱住了海德里希的腰，坚实有力的臂膀在环绕着她。
　　“莱因哈德。”安佳把脸埋到了他的身上。
　　“在。宝贝。”海德里希轻轻回答她。
　　“我想你。非常想你。”
　　安佳抬起头，用手抚着海德里希的面颊，她想念她的恋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这种想念被无限地放大了。
　　她想吻他，可是被海德里希拒绝了。
　　“安佳，我很脏，我不想弄脏你。”
　　安佳不是很明白，但是，海德里希只是抱着她。
　　“那，我们去个能洗澡的地方，你洗干净就不脏了。”
　　“……好……”他用手轻轻抚摸安佳的背。
　　“把你的脏衣服带上，我给你洗衣服。”
　　“好。”
　　“那你去拿吧，我等你。”
　　“好的。”海德里希有些失神。
　　不多一会儿，他提着他的琴还有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还是橡树旅馆，我们去吧。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安佳笑着帮海德里希拿他的琴，这样他就能空一只手出来和她拉手或是挽着她。
　　“是啊，我饿了。”海德里希轻轻回答。
　　如果，安佳能听到海德里希的心在说什么，她会听到，我爱你，安佳。

　　爱，有时不一定非要说出来。一个男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知道最在意他的人是谁。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安佳填满了，不是因为她美丽，是因为她的善解人意，是因为她真诚地对待他。她是那么诚心诚意地关心着他，在他一文不名的时候，她本可以过着富足安逸的生活，却要尝试这种奔波的恋爱，自己什么也不能给她。海德里希不免自嘲，自己拥有的不过是自己而已，可现在连身体都不纯洁，要怎样去给安佳更好的？他很怕安佳会问，但安佳什么也没有问，是太傻还是太聪明，他不介意她是傻瓜或是精明，他现在很怕她不再爱他，安佳是他心里光明的存在，是他最渴望接近的。如果他的生活是黑暗的地狱，那安佳就是天使；如果他的生活是寒冷的冬天，那安佳就是春天，无比接近他的生活，但给他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