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故事》花开只为你

9、第九章 转折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感觉整个身体很重，很重……几次挣扎着想醒过来，但眼皮很沉，怎么都睁不开。我的头很混沌，有时我能模糊的听见一点嘈杂，但很快又昏睡过去，疲软无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祁轩无限放大的脸吓了我一跳，她百感交集的脸让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我死过了一次。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醒了！你昏迷了两个多小时，再不醒我要给你家里打电话了！”祁轩甚至带着哭腔，看到有人这么关心我，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房。我虚弱的笑笑，
　　“傻样，我都说了我没事。我福大命大，这点小毛毛跟我从前经历的磨难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定了定神，我环顾四周，发现我正躺在学校的医务室，手上还挂着吊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我好像在操场上参加升旗仪式来着……
　　“我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怎么了？！你升旗的时候晕倒了！你都不知道，把我们吓坏了！你当时满脸的汗，脸和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班主任吓得脸都绿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她脱不了干系！”祁轩愤愤不平的跟我讲述事情的经过，“你知道吗？当时你突然倒在地上，顾磊立马飞奔过来……”
　　“他送我来这的！”我听到祁轩的话，猛地坐了起来
　　“哎呀！你别动！躺好了！我还没说完呢！”祁轩赶忙把我按倒
　　“是不是他？你快说！”我焦急的问
　　“不是，他是立马往这边跑，可惜果君然抢先了一步，是他把你背过来的。”祁轩起身去给我拿矿泉水
　　“呼……那就好”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是顾磊把我背到医务室，现在我一定跳起来拔掉吊针，冲进教室把他薅出来大骂一通，然后立马回寝室把这身校服扒下来洗洗干净！这个虚伪的男生，装什么好心？耍弄我之后又佯装关心我在乎我吗？如果是为了补偿他心里的愧疚，那对我来说就像施舍一样让我恶心！内心的愤怒无法压制，一股浓烈的酸味涌到我的嗓子眼，
　　“呕……”我忍不住趴在床沿吐了几口酸水，整个嗓子沙的难受。
　　“天哪！”祁轩丢下矿泉水赶忙跑过来，一边拍我的背，一边捋顺我的头发，“你怎么样？我去喊校医吧！”
　　“咳咳……给我水”我的嗓子被胃酸刺的疼痛难忍，祁轩马上跑过去把矿泉水捡起来，喂给我，漱了漱口，我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水，感觉更加疲软无力。祁轩扶我躺下来，给我盖好被子。
　　“校医说你血糖低，给你吊了葡萄糖，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说你长期饮食不规律，可能得了胃病，加上这段时间上火没有食欲，不按时进食，刺激了病情，怀疑你可能是……胃溃疡。”
　　“胃溃疡？”我有些震惊，爸爸年轻的时候就得过这个病，那时我还小，但我清晰的记得有一次妈妈值夜班，爸爸在家大口大口的吐血，那一幕触目惊心……如果真的是胃溃疡，那不是糟了？我紧张的攥着被角。
　　“当然，她只是怀疑，需要到大医院去做胃镜，才能确诊。晓，你别撑着了，去医院吧。”祁轩看出我的紧张，宽慰道。
　　“这……”因为父母都是医生，我虽然知道胃溃疡的可怕，可我更了解做胃镜有多痛苦，我不愿意。可如果真的得了胃溃疡，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权衡利弊，我决定给父母打电话。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你快回去上课吧，我没事，要不然班主任又要发飙了！”我突然想起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显然，在我昏迷的几个小时里都是祁轩在陪着我。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走的开呢！再说了，早上的事班主任理亏，我在这陪你她不敢有意见。你现在这么虚弱，我回去上课也上不踏实，不如在这陪你。”祁轩笑着拨拨我的刘海，那一刻，我感觉她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我冰冷黑暗的生活，我暗自庆幸能够遇到这个善良，热情的女孩。
　　“对了，果君然跟你什么关系？那么关心你？”祁轩突然问我。
　　“君然是我初中时候的后桌，跟我关系一直很好，一直很照顾我，只是上了高中我俩座位离得太远，联系的就比较少，但感情那可是杠杠的！”我自信的回答。
　　“怪不得呢，看见你晕倒了，他立马跑过来，背起你就往医务室飞奔，我撒丫子都追不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你呢！哈哈”祁轩一脸坏笑的打趣我。
　　“别闹，我跟君然是几年的好朋友了，他关心我很正常。诶？”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忙不迭问道，“你这么想，班主任会不会也这么想？” 如果班主任也以为我和君然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那真是说不清了。
　　“放心吧，你一晕，班主任吓得脸都绿了，哪还有功夫想这个，她巴不得有个超人立马飞过来拯救你也拯救她呢！她感激果君然还来不及，怎么会怀疑你们俩。”祁轩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对了，你胃还疼不疼了？”
　　她这么一问我才注意到我的胃已经停止痉挛了，只是还是感觉闷闷的不舒服，“我没事了，放心吧。”我微笑着。
　　下午，我给妈妈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回去。我没有把情况说的太严重，但她还是很担心，立马打了车赶到学校来，我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不然妈妈不会一进医务室的门就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赶忙跑到我的床边，焦急的看着我，
　　“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她心疼的摸摸我的脸。
　　我赶忙宽慰她，“没事~都是小事。放心啦，你接我回去，养几天就好了。妈，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祁轩。” 怕她追问下去，我赶忙把祁轩拉过来当挡箭牌。
　　妈妈回头看了看祁轩，她假小子的装扮可能让我妈有点惊讶，但她并没说什么，很热情的拉着祁轩的手，“晓晓都是你在照顾的？她总跟我提起你，真是好孩子，阿姨先谢谢你！”
　　“别跟我这么客气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祁轩“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偷偷向她挤挤眼。因为要请假回家，祁轩叫来了班主任，班主任看见妈妈，有些理亏，唯唯诺诺的陪着笑脸，没有告我的状，也没有说我晕倒的事。想起早上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很解气，但我还是要感谢她没在这个时候跟妈妈说太多我在学校的事。
　　妈妈把我接回家，到医院做了检查，很庆幸我没有得胃溃疡，但医生说我的胃壁受到了损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看来从今以后我要跟心爱的麻辣烫，米线，方便面说再见了。在家的几天，我的心情愉快了不少，父母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三餐也有按时吃。我很配合的做治疗，病情恢复的很快。早知道我就应该听祁轩的话，早点回到这个温暖的避风港……
　　高中的课程很紧张，我没敢逗留太长时间，休养了三天之后，我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回到学校上课。
　　“哟，这几天休养的不错嘛！这小脸，又开始细腻红润有光泽了哈！”祁轩热情的掐着我的脸。
　　“一边去，别得瑟。”我笑着甩开她得手，经过这几天的“疗伤”，我已经满血复活，神采奕奕。
　　“你知道吗？”祁轩突然神秘的趴到我耳边，小声说，“你不在的这几天，顾磊整天像丢了魂似的，逮着我就问你怎么样了，到底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好些，什么时候回来。”
　　我有些厌恶的瞄了顾磊一眼，转头问祁轩，“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因为他寝食难安，得了厌食症，回家等死去了！”祁轩一脸的严肃认真，“让他等着负责呢！”
　　“要死了你！”我狠狠的槌了祁轩一记，“我可不是因为他！他算个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很生气。
　　“噗……”祁轩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啦，我怎么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你这个大美人为了他成了病西施，还不美死他！”
　　“好啊你~”知道祁轩在开我玩笑，我立马松了一口气，转而搔她的痒痒，“几天不见你长本事了啊？我的玩笑你也敢开！”
　　“不敢了！哎呀……哈哈……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祁轩最怕痒痒，每次遇见我放此大招都会败下阵来，连连求饶。我放过她，问道“那你到底怎么说的？”
　　“不管他问什么，我就一句话‘要你管！’”祁轩整理整理衣服，得意的说。
　　“干得漂亮！”我忍不住称赞她。
　　上课铃响起，打断了我和祁轩的嬉闹。第一节课是化学，是班主任的课。她拿着厚厚的卷子往讲桌上一摔，很明显，她今天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气还没有散去。看见我坐在座位上，精神矍铄，她的表情，很……复杂。开始应该是在庆幸我没事，后来变得气急败坏，估计是想起了那天在医务室她被迫对我妈妈笑脸相迎的情景，一张脸像跑马灯一样一会红一会绿。冷静了几秒钟，她没好气的开腔，
　　“上次堂测的卷子我批完了，大部分同学掌握的还是很不错的。只有个别同学……”她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脸上，“卷子答的一塌糊涂，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把我的化学卷子当语文卷子答了！”听到她的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者不善。“占据着前排的优秀资源不好好听课，还不如赶紧把位置腾出来给后面学习成绩突出的同学！学习不见得多有长进，整天麻烦一堆！这样的同学，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她白了我一眼，吩咐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转过身去写板书。
　　“她这不就是指桑骂槐吗？含沙射影的羞辱你。”祁轩愤愤不平的看着我。
　　我没有做声，看来我在班主任的黑名单上注定榜上有名了。卷子发下来，她给我判了76分，祁轩则是98分，鲜红的“叉子”好像班主任咄咄逼人的脸浮现在我的卷子上。我不怪她含沙射影的羞辱我，怪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我开始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出个样来给她看看！
　　上课的时候，顾磊递过来一张纸条，我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哪里来的勇气再写纸条给我。犹豫了一会，我把纸条打开，我倒要看看他现在还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看见字条上的内容，我忍不住笑了，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是不是还能有人比顾磊更自恋，
　　“晓，别再因为我折磨你自己了。按时吃饭，好好对待你自己。”
　　我承认，如果发生了这件事之后，顾磊的身影不整天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我的病一定要恢复的快一些，也不至于发展到后来晕倒在操场上的地步。胃病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只是顾磊的耍弄像一把火引爆了这颗定时炸弹。但他“因为我折磨你自己”的说辞着实让我恶心了一把。自恋如斯，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再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了你自虐！我端木晓再不堪还不至于落魄到为了一个男生想不开折磨自己的地步！我拜托你别拿自恋当优点继续恶心我了好吗！”把纸团揉成一团，我嫌弃的丢了过去。
　　也许顾磊注定是我命里的克星，他刚拆开纸条就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
　　“端木晓！你出来！”班主任大声喊道。
　　我有些无奈，究竟是她故意跟我过不去还是我这阵子犯了太岁，一天不找我的麻烦好像她这课都上不下去。悻悻的走出了教室，班主任的表情扭曲的很极致。好像终于逮住了我的把柄能让她好好出一口恶气，报那一箭之仇，我认为她内心深处一定是雀跃的，但还要维持班主任的威严，这种表情可想而知。
　　“你好利索了是不是？上课的时候给男生传纸条！端木晓，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我应该感激她没有让她得大嗓门火力全开，不然整个年组的人都会理解为我端木晓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去“勾引”男生。我没有解释，我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就算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班主任说清楚，她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况且，如果让她知道我曾有意图“早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送上审判台，治我的死罪。
　　“知不知道我刚才说谁呢？”
　　“知道，说我。”我斜着头，看向一边。
　　“知道就好，我想你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环抱着胳膊，等待我的回答。
　　“今天晚自习之前，我就搬到最后一排，给学习好的同学倒位置。”撂下这句话，我便转身回了教室。火箭班的最后一排是“流放地”，老师不待见的学生大都被“流放”到那个位置。是赌气也好，是不服输也好，我毅然决定搬过去。一方面我不想再受班主任的挤兑，更重要的是我想远离顾磊。
　　下课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最后一排的“地形”，都是男生。我皱了皱眉，有点后悔我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而且我很舍不得祁轩，搬走这件事我说服了她很久她才勉强点头。我找到了果君然，他是最后一排我唯一认识的男生，如果换座位的话我只能跟他商量。
　　“你没开玩笑吧！”果君然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最后一排是什么地方！再说了，那都是男生，一个女孩子到那种地方去怎么行？”
　　“我决定了，君然，你帮帮我，在那我只认识你一个人，我跟别人说不上话的。”
　　“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搬到那去呢？那里环境乱，离黑板又远，老师讲课有时都听不清，就算你跟班主任赌气也没必要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啊！”君然摇了摇我的肩膀，试图让我收回成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在最后一排不也名列前茅吗？”我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你跟我怎么比？我是男生，到哪都无所谓，你身体又不好，瞎折腾什么！”君然第一次冲我吼。
　　“好了，是朋友你就成全我！祁轩是个好女孩，你跟她好好相处，不要欺负她。”我挣开果君然的手，回去收拾书包。果君然拗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跟我换。
　　看着那个即将属于我的位置，我很迷茫，不知道等着我的又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