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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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听到了声音，屋内的两个人转醒，胥晟皓坐起身来，抚了抚额头，渐渐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身边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在往门外看去，更是如凉水浇头一般，他惊呼一声：“月影，这是……”
张静菲没有转头，面对着皇帝，她使劲揪住皇帝的衣襟，哽咽着说：“带我走！”
“可是……”
“求你！带我离开！”张静菲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胥晟逸看了看惊慌的胥晟皓，点了点头，冲着他道：“想清楚，先来见朕！”
胥晟皓大喊着：“不！月影！别走！”
张静菲疾步走出瑞王府，心头如被利刃划过，痛彻心扉。
胥晟逸驾着马，缓步向前，他感觉着张静菲微微颤抖的身躯和无语凝噎的声音，心里也是疼惜得很，渐渐的，两个人来到了郊外，行至一处小溪畔，胥晟逸住马，轻轻把张静菲抱了下来，指了指流水的小溪，道：“去吧。”
张静菲没有说话，直径来到清水边，掬起水来拂在脸上，低头看着缓缓流过的溪水，许久，狂跳的心慢慢变得平和些了，她苦笑，这场戏是演给自己看的，很俗很不高明，但却真的有效，不管这是谁设计的，她无疑掉了进去，而且陷得很深。
回头看着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皇帝，张静菲忽然明了了，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不仅为了胥晟皓，更是为了所有爱护她的人，这些人不应该卷到这里面来。
胥晟逸看着她，知道她似乎平静了些，便道：“回去吧，一会儿我让六弟去跟你解释，我相信他是迫不得已的，或者说他是被陷害的。”
张静菲摇摇头：“我明白，皇上，能否听臣女一言？”
胥晟逸一愣：“怎么了？”
张静菲道：“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臣女恳请皇上下旨，准许臣女去契丹和亲！”
胥晟逸到退了两步，目光灼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你难道不相信六弟么？”
“与他没关系，我相信他，可是我知道我一天不同意，就要有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你就决定妥协么！”胥晟逸打断她，喝道。
张静菲苦笑：“我们一开始就输了不是么？他早就密谋好了，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胥晟逸道：“你怕了？你认输了？太后那里你不用介怀，朕会解决好的。”
“不行！”张静菲低喊道“太后乃是皇上的生母，皇上不要因为这个违背太后，她毕竟是为着皇上好。”
胥晟逸摇摇头：“就算朕同意了，六弟会同意么？他是我从小看大的，他是个倔脾气，认准了的事情从不妥协。”
张静菲转身，看着潺潺的溪水，道：“我会让他放手的，就请皇上下旨吧！”
“朕……”
“皇上！江山为重！”
胥晟逸凝视着她，这个女子的倔强超乎了他的想象，可是他真的无法放她离去，半晌，他说：“朕封你为妃，没人敢动你！”
张静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多少已经清楚皇帝对自己的感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说却是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他怎会……
“臣女福薄，实在不敢高攀。”张静菲敛下眼眸，不敢看皇帝。
“是不敢还是不愿？”
张静菲抬起头，狠下心：“臣女心中没有皇上，还请皇上……”她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要咬着唇，一言不发。
胥晟逸笑了：“很好，朕知道了，朕尊重你的意愿。”
胥晟逸把张静菲安全的送回了郑府，看着她走进去，胥晟逸才调转马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刚才她说的话，他一阵苦笑，心中没有……还真是伤人啊，他暗道，就算我放你走，那么他呢？
张静菲坐在床上，一阵阵刺痛感袭来，一切似乎都注定了，在这里，个人的意愿根本微不足道，人压着人的社会，她愿与不愿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如何？已经决定了么？”屋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一怔。
回过头去，耶律楚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只茶杯，正在慢慢的嘬饮，脸上一副惫懒的模样，虽是在和张静菲说话，眼睛却不看她，而是看着茶杯。
张静菲已经不吃惊于他的突然出现，冷冷的看着他，开口道：“这也是你布置的？”
“呵，你认为呢？”他把目光投向了张静菲，语气略带嘲讽。
张静菲冷笑：“没想到你居然把太后当作棋子使，真是让我佩服！”
耶律楚不以为意，邪肆地笑：“我的棋子又何止那个老太婆，可惜你发现的似乎晚了些。”
张静菲站起来，看着他那张美丽的过分的脸，如果是放在现代，她会跟别人一样陶醉于这个漂亮的男人，可惜现在她只感到危险，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存着心思，他和胥晟皓又有着怎样的恩怨。
耶律楚突然走近她，张静菲刚要往后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她知道他虽然并不魁梧，但功夫了得，她能感到他手上的力气，攥得她手腕生疼，她眉头微微皱起。
耶律楚凑近她的耳朵，轻轻说着：“疼么？”
“滚开！”张静菲低斥着。
耶律楚一笑：“好凶啊，恐怕胥晟皓没这么对待过你吧？可是他现在已经背叛你了不是么？你不觉得比这要疼么？”
张静菲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通红：“他是迫不得已，你卑鄙！”
耶律楚听闻，脸色一变，手上更是用了几分力气，阴冷地说：“我卑鄙！他迫不得已！他若真是不愿意，又有谁能强迫他！”
张静菲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放弃吧，只要你跟我走，他们也会跟着得到解脱，而且只要你不背叛我，日子自然过的不差。”他放开了她，一伸手取走了她挂在身上的荷包。
张静菲忍着疼扑向他：“你还给我！”
耶律楚不慌不忙的躲避着：“这个不错，就当作咱们的订婚物吧。”
“还给我！”
“是他送的么？啧啧，真小气，这个能值多少钱啊。”他把玩着荷包，一脸玩味。
张静菲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这个人简直就是恶魔，妖男！
“不和你玩了，明天不用我来找你，你自然就有答案了。”
耶律楚把荷包收进怀里，伸手抬起张静菲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道：“确实美，怪不得呢，连我都觉得美，呵呵，我可是很少称赞人的。”
张静菲眼泪忽然留下来，一种绝望感涌上来。
耶律楚看见她的眼泪，语气缓和下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等着你的答案。”
又是一夜未眠，郑雪香推开门，发现张静菲仍然呆呆地坐在床头，脸上满是泪痕，她着实吓了一跳，赶忙把毛巾沾湿给张静菲擦拭着面庞，半是嗔怪地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莫要吓香儿啊。”
张静菲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哑着嗓子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看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啊？我请陆先生来看看吧。”郑雪香听到她的声音更是担心不已。
张静菲摇摇头：“我真的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郑雪香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外面一片嘈杂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门被推开，门外赫然站着胥晟皓，他的脸通红，眼睛中布满血丝。
张静菲看着他，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郑雪香尴尬地站着，小声说：“你们说，我先出去了。”
门被关上了，张静菲舔舔嘴唇，思忖着该说什么，刚要开口，却听胥晟皓说：“我们离开这里！”
张静菲轻轻摇摇头，胥晟皓几步走到她面前：“昨天，我……没有印象，可是我知道，我没有碰过她！一个手指头也没有！”
张静菲伸手抚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坚定的眼神，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她这个雀占鹫巢的人还能有什么渴求的呢。想着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缠绵，那些快乐的日子，张静菲想笑，可是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胥晟皓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调都有些颤抖了：“跟我走吧，我们到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什么争斗！什么皇宫！什么王爷！我统统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张静菲听着他说着，眼泪更是汩汩而落，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无助。
可是她一走了之以后呢？整个方府怎么办？皇后又怎么办？太后岂会善罢甘休？耶律楚又怎会放过自己？
正想着，胥晟皓忽然把她抱了起来，道：“我们走！”
“不要！”张静菲惊慌的喊着。
胥晟皓脸色一沉：“你不愿和我走？”
张静菲道：“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走容易，可走了以后呢？一旦发动战争，会牺牲很多人的，而且太后不会放过我的家人，我不可以走。”
胥晟皓却置若罔闻，径直走了出去。
府门外是一匹马，胥晟皓把张静菲扛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张静菲挣扎着：“我们不能这样！”
胥晟皓充耳不闻，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向前猛冲了出去。
张静菲在马背上颠簸，她紧紧抓住马的鬃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明白了他的心，明白了他在坚持着，眼泪随着滚落，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微笑，有他真心对待，她知足了。
一路飞奔，很快便看见了高高的城楼，张静菲扭头对胥晟皓说：“我们到哪里去？”
胥晟皓双眼看着前方，道：“先出城吧。”
“可是你能出去么？”
“皇上给了我出关令牌。”
张静菲心中一紧，原来他也没有放弃，可惜她注定要辜负他了。
马行至近前，却看见城门有大批的官兵，张静菲身体一僵，胥晟皓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几个兵士挡在了城门口，冲着胥晟皓大声说：“下马！”
胥晟皓刚要驱马闯过，张静菲轻握他的手：“不要伤及无辜。”
胥晟皓微一皱眉，但还是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看着几个兵士围了上来，他们喝道：“干什么去？”
胥晟皓知道他们不认识他，也没多话，只是淡淡地说：“自然是出城。”
兵士上下打量着两个人，怀疑地说：“出城？做什么？”
“私事。”
几个兵士互相对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是头头模样的走过来，说道：“回去吧，今天不准出城！”
胥晟皓用眼角扫视了他一眼，道：“我有紧急的事情！”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那个人。
几个兵士围过来看，那个头头看了看，面色忽然变得严肃，又打量了胥晟皓几眼，躬身说：“好吧，你们走吧。”
张静菲轻轻松了口气，胥晟皓收回令牌，刚要转头上马，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瑞王爷，请留步！”
胥晟皓身体一僵，一扭头，发现一个人站在城门旁边，正笑着看着他们。
张静菲认出了那个人，是太后身边的小吴子。
胥晟皓看着他，道：“有什么事？”
小吴子慢慢走近，躬身施礼，道：“太后懿旨，让奴才请两位回去。”
胥晟皓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们不回去呢？”
小吴子低着头，道：“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也只是奉旨办事。”
胥晟皓厉声说：“滚！别挡了我们的路！”
小吴子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张静菲，道：“王爷为什么不问问方小姐的意思呢？”
“你这个狗奴才！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和本王说话！”胥晟皓怒不可遏。
张静菲身子一颤，开口道：“太后说了什么么？”
小吴子道：“太后只想和方小姐说说话，太后说皇后姐妹都是有才有德的女子，所以想多多和你们说话。”
张静菲苦笑，看来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就这么逃离这里，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皇后是个好人，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
她深呼一口气，道：“好，我回去！”
胥晟皓一愣：“月影……”
张静菲努力的使自己绽开一丝微笑，道：“别担心，太后毕竟是你的母亲，不会如何的，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了，逃离确实不是办法。”
小吴子笑道：“方小姐果然深明大义，那我们就走吧。”
胥晟皓道：“慢着！”他看向张静菲“你真的决定回去？”
“我不能就这么放下姐姐还有母亲。”
胥晟皓看着她坚定的眼光，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为了你，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