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尚平

66、约相战

　　“云烟上仙，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找我的吧。”轩儿笑着说。
　　“你果然不再是那个平凡的轩儿了。”如果是以前的轩儿，他不会、至少不会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上仙，你也知道我刚刚回魔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的。”轩儿还是笑着说，但是这个笑容看久了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轩儿，你还记得我曾经教你的东西吗？”云烟淡淡的问。
　　轩儿听到云烟这么问，笑容突然僵了下，但随即就恢复了笑容说：“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来道别的那晚我和你说的话。”云烟一脸严肃的说。
　　“上仙，你认为我就算记得，还会按照你的方式去做吗？”轩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轩儿，想想，你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你还真的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夫子吗？”轩儿大笑道。
　　而云烟只是很复杂的看着轩儿——看来轩儿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要大。
　　“现在我们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吗？”云烟的语气中难言一丝哀伤。
　　“我也想与夫子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呀。”轩儿笑着说，但是显然是言不由衷。
　　“如果有机会，我不介意和你千杯少。”虽然曾经警告过欣雨不要太感情用事，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呢？那么多年的日夜相处，说一点感情都没那是骗人的，更何况——如果不是轩儿身份特殊，他很想收轩儿为正式入门弟子。从小看到到大的轩儿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他有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他那时真的只是个平凡的凡人，是不是也会有像轩儿这般的孩子，他可以教他读书、画画……云烟微微的低下了头，他又妄想了。
　　“好呀，有机会我们就来个千杯少吧。”轩儿毫不在意的说。
　　只怕没有机会了。——云烟没有将这些话说出。
　　“上仙今天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轩儿才不相信云烟只是找他来叙旧的。
　　“轩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忘了你曾经是凡人的记忆。”云烟只希望他还能记得以前是凡人的事，盼望他不会做出荼毒人间的决定。
　　“凡人？”轩儿的笑容一顿。
　　云烟看着一下子面无表情的轩儿，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正当云烟还在琢磨轩儿在盘算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轩儿笑的一脸诡异的说“有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提着灯笼的如雪急忙忙的往湖心亭走来……
　　“上仙。”如雪看到云烟的时候好似松了口气。
　　“如雪，你为何来此？”云烟看到如雪独自一人感到很意外，通常欣雨是不会允许如雪单独一个人来到人间的。
　　“上仙可曾见过我们家师傅？”如雪着急的问。
　　“欣雨？欣雨怎么了？”云烟马上问。
　　“今天应该要去引魂的，但是时辰到了师傅还没有出现，我借用灯笼的灵力寻找师傅，但是也只能找到师傅曾来过这里。”如雪很困惑为何灯笼也找不到欣雨呢。
　　“你是说欣雨不见了？”云烟脸色一变。
　　“是，都不知道师傅去哪里了。”如雪的样子快要哭出来。
　　云烟闭眼想寻找欣雨的方位，但是毫无结果——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现象，以往只要他寻找，不会不知道到欣雨的位置。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应该也不会，就算欣雨恢复了灵体，但是他在欣雨身上施的法术还是有效的，只要欣雨有危险，他应该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了，除非她并没有真正面临伤害……
　　云烟有些急躁，忍不住的来回走了两步，但是一抬头却看到轩儿似笑非笑的样子。
　　“欣雨不见了，你都不着急吗？”难道轩儿真的无情到这个地步了吗？
　　“急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轻佻的语气让人觉得敷衍，“欣雨姐姐不见的话，我当然着急。”
　　云烟皱眉看着轩儿。
　　“我只是惊讶，原来夫子也有那么不安的时候。”轩儿夸张的说——如果云烟能早些表现出为欣雨担心的话，他又何必……
　　云烟仔仔细细的看了轩儿后，深深叹了口气说：“轩儿，说实话，你是见过欣雨了吧。”
　　轩儿听到云烟这么说，突然大笑了起来，“夫子就是夫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烟问：“为什么？”
　　如雪看了看云烟，又看了看边上的轩儿——直到轩儿开口说话时，如雪才惊觉这个宛如阴暗存在的人居然是轩儿。
　　可是如雪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云烟上仙要说轩儿见过师傅呢？而云烟上仙那句没头没脑的“为什么”指的又是什么。
　　可是轩儿明白，云烟是问他为什么要见欣雨。“夫子，现在你是仙，我是魔，我怎么知道你找我为何？不找个护身符我怎么会安心呢？”
　　“你把欣雨带去哪里了？”云烟冷声问。
　　“既然是护身符当然不能放太远的地方。”轩儿说完，手一挥，原本隐身的欣雨显现了出来。
　　“欣雨。”云烟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欣雨想要走过去查看，但是轩儿一手揽住了他，另一手一挥欣雨又消失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云烟低吼道。
　　“夫子，我们来约战吧。”轩儿笑着说。
　　“约战？”云烟又皱了下眉，他琢磨不透轩儿想说什么。
　　“是！”轩儿一脸认真的看着云烟，“十天后，我带着我的魔道使者，你带着你的师弟们，我们就大大的对战一场吧！”想到能与云烟对战，轩儿有种莫名的兴奋。
　　“为何要这样？”
　　“免得你老是惦记我想干嘛呀！”轩儿笑着说，“十天后一战，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带着所有的魔退回魔道，在找到魔君之前绝不侵犯三界，如果我们赢了，你也不要阻止我统一三界。”
　　云烟看着轩儿，其实轩儿的提议是很有诱惑力的，如果这一站能成功击退魔道，对于人间也好，仙界也好都可以避开祸事，万一失败，他们几个是没有能力阻止魔道了，但是云烟相信三界之内必定有能人可以阻止他们，挽救天下的苍生。可是……
　　“夫子放心。”轩儿看出了云烟的顾虑，“虽然我现在是魔，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可以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云烟沉思了会说：“好！”无论轩儿是否会食言，这个都是个机会，“但是……”云烟还有但书，“十天后必有一场恶战，我不希望离凡人太近。”只怕到时昏天暗地，一个不小心摧毁一座城池都毫不夸张。
　　轩儿笑了下说：“好！”轩儿指着南方，“南海有座无人的孤岛，十天后我们就那里相见。”
　　“好！”云烟点头同意。
　　随后云烟刚想说什么就被轩儿打断说：“至于欣雨姐姐，就请她到我那里做客。”
　　“你！”云烟刚想要轩儿将欣雨交出，话还没有出口轩儿就这么说，云烟忍不住的低吼，“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邀请’欣雨姐姐做客而已。”
　　“轩儿，就算有什么恩怨，那也是仙和魔之间的恩怨。”只是仙和魔，也不是他们私人的恩怨，“跟欣雨一点关系都没有！”
　　轩儿笑着看着云烟说：“你以为我会伤害她吗？”
　　不会吗？——云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达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我的欣雨姐姐，十天后，无论谁输谁赢，我自然会将她带回。”轩儿背着云烟说，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
　　“夫子，十天后再见了。”轩儿不给云烟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消失在亭子中。
　　云烟看着轩儿消失的方向，感到体内流窜着一股无处可发泄的愤怒，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愤怒……
　　“上……上仙。”如雪感受到云烟身上散发出的点点怒火，虽然被吓着了，但是还是大着胆子问，“现在该怎么办？”
　　云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说：“我会和你回地府向十殿阎王说明情况。”鬼差的消失对于地府而言是件大事，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说明下，只希望轩儿守信……
　　“师傅她会没事吗？”如雪有些担心的问。
　　“她会没事的。”云烟这么说说安慰着如雪，也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