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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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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极不和谐的一组和弦重音突然砸上整个乐章,收了个古怪地尾巴。藤真皱眉头,不高兴地想这是谁?破坏了自己的旋律。
破坏旋律的人当然是坂岛先生,对方再次撞到了牧,裁判再次没有吹。所有人都怒了,观众们咆哮着,田岗与观众们一同咆哮,鱼住咆哮着冲上球场拽起了坂岛的衣服,神奈川休息区内咆哮一片。所有人都冲上前将坂岛围了起来,只有藤真脑子没热过头,冲去了牧面前,蹲下来将对方扶正了。
牧的嘴角擦破了,藤真将毛巾捂去对方嘴唇上,牧轻轻咳了咳,帕子上便带上了丝红色——看来嘴里头也咬破了。牧摔得不轻,可藤真看不出来对方是撞到了头还是伤了腿;他扶着牧的双肩,感觉着对方的颤抖,突然转身,要朝坂岛扑去……
一双手抓住了藤真,牧将藤真扳了回来;藤真再次猛地起身,牧将对方压下来——“咣挡”一声,坐去了地板上。牧捏着藤真双肩的手非常有力,藤真根本无法动弹,牧对藤真摇摇头,藤真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牙关紧咬着吞下了这一口气。牧知道藤真气坏了,他从没见过藤真这副表情;他撑着藤真的双肩站了起来,再俯身将对方拉起来。藤真静悄悄地气着,眼里的火烧得很旺。裁判上来了,试图将其他人劝开;神奈川的人都不走,鱼住还拽着坂岛的球衣,坂岛站直了,仰头,冷漠地用斜眼看鱼住……
“够了。”藤真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嗡嗡地对骂声中,两队球员互相抵着额头,嘴动着,喃喃地说着脏话,双方都咬牙切齿地……
“够了!!”藤真的喝声突然贯穿去了屋顶,全场霎地静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口中的咒骂。藤真用手一揉鼻子,带头朝休息区走去;手臂一甩,凌空一道幅度,众人均能听到空气被劈开时的断裂声——
“咔嚓!”众人心里一响。
大家拖拖拉拉地跟着藤真回了休息区;长谷川转头,发现田岗教练还在场上盛气凌人,赶紧回头将对方拉了下来。藤真和鱼住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鱼住轻声说,教练,你别气坏身子了。比赛再开始时,神奈川的轻快节奏转成了沉重地慢四拍,此时神奈川领先三分,虽不多,他们也满足了。牧带头开始耍脾气,球传过去传过来,就是不进禁区;仙道也开始耍无赖了,拿了球后朝自家篮筐下跑去,跑到了再跑回来,转个圈圈。花形比较老实,拿了球之后总还会投篮;然而这投篮太索然无味了,不是规矩的跳投就是规矩的上篮。观众们不满了,大家生气地说这个根本不像决赛啊,这场比赛真难看。
本是雄心壮志要赢得比赛的神奈川队队员自己是最气的,他们觉得自己被对方耍了,得不到起码的尊敬。这一路打上来众人都很拼命,牧倒下过仙道哭过鼻子,休息区里的神和藤真也付出了全部。他们一路上来不是为了和对方耍阴招的,更不是来打架的。对方再次上前阻挡时仍有些懒散,眼神里尽是轻蔑,牧便突地将球砸去了地板上,球不要了,人瞪着对方,没有表情。
牧上前一步,拽起了对方的球衣。牧的气势是如此骇人,对方吓得脚软,朝后退了一步,没踩稳,跌跌撞撞地连退好几步才站住。牧浑身上下燃着火,火冰冷,吸走了四周的空气,令人窒息。裁判不敢上前,牧附近的花形也不敢上前,休息区里的人都站了起来,田岗吞了吞口水,寻思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喝止下发狂的牧绅一。
藤真突然喝了出来!牧的脑子“嗡”一响,随即被一股力道撞飞了起来;花形冲上前将坂岛死死扳住,武藤狂叫道:“队长!”
牧被坂岛由后面灌了一拳,拳头朝着后脑勺去的,斜斜地将牧打飞了出去;观众的吼声几乎冲破屋顶,球场上顿时混乱起来。神奈川休息区里的所有人都上去了,田岗呆呆地站在边线上,看着自己的球员冲上前,同对方撕扯了起来。高野永野脾气本就不好,鱼住也不太好,他们三人揍得最起劲,将对方的前锋和后卫直揍去了球场外。东京都的人也上来了,小野冲上前要揍仙道,被仙道冷冷地用手掌抵住了脸,推了出去。
藤真脑子已经很热了,可他不能不管飞去一边的牧。他冲上去将牧拖离了斗殴中心,摇着牧,再次问:“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裁判上来了,体育馆的保安也上来了,观众中有些人翻过围栏下来了,朝东京都的休息区冲去,拎起教练便是一顿揍。牧头很沉,有些恶心,他听到藤真不断地摇晃自己,不断地问牧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他撑着额头说,藤真你别摇我……
藤真赶紧住手,他站起来,想回休息区拿冰袋。藤真刚站起来就被对方一位板凳挥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藤真立即捏了拳头准备上前。他随后想到了冰袋,一咬牙,冲回了休息区。他将冰袋压去牧肿起来的后脑勺上,将牧扶去了休息区;牧的身体非常沉重,脚步有些不稳,藤真努力地做着拐杖,让牧勾着自己的脖子朝前挪。藤真不及牧的块头,牧几乎将藤真圈去了怀里,他俩脚下都有些乱,牧的脚突然绊住了藤真的脚,两人摔下去后,牧就昏了过去。
藤真朝休息区喊保安,医生和保安都上来了,将牧抬上了担架。大家斗得正酣,转头见牧竟被抬了下去,怒火更猛了,转身上前,准备继续拼搏,报仇雪恨。体育馆的保安们全过来了,将大个子们拖离了彼此,坂岛力气很大,将四个保安摔去了地上,再次上前,要揍眼前的仙道。仙道将对方推开了,懒笑着的脸和冷漠的眼神,让看见这副表情的鱼住心一震。
坂岛几乎发疯了,没有人知道他再打下去的意义是甚么——牧绅一已经不在了,他已经将对方揍离场了,他还想揍谁?
坂岛红着眼寻找目标,所有人都不敢动,怕这一动了就成了对方的目标。坂岛的力气太大,且打架看起来很专业,保安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全场人看着他四处寻找着甚么,一些人心想,牧绅一已经不在了,别找了……
“啪!”
一声清脆地巴掌声。
坂岛自己都愣了,甩甩头,看去眼前动手的人……藤真直直站在他面前,立起的眼睛立起的眉毛,紧紧咬住的牙关。
坂岛不动,喘着粗气。藤真捏紧拳头静静地站着,眼中有怒意也有怨意。坂岛狂叫着朝藤真扑去,同藤真撕打在了一起。坂岛的疯狂中已经没有章法了,他只是一味地乱扑乱撞,想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藤真撞去地板上。藤真的目光中闪着寒光,牙齿微微咬住下唇,看得出他出手出脚前都事先盘算过,于是杀伤力很强。藤真的力道也很狠,他躲开了坂岛迎面而来的拳头,再准准地将手掌扶去对方左脸上,抓稳了……狠狠地朝篮球架上撞去!
坂岛的头击去了球筐的柱子上,头盖骨撞实铁,一声厚实地闷响。
翔阳所有人都冲了上来,花形将藤真抱了起来,死死搂进了怀里。坂岛东跌西撞地爬起来,再次朝藤真冲来。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制止坂岛,大家看着他冲向花形和藤真,都想,完了……
保安们挡去了坂岛和花形之间,警棍上了,电棍也上了,手铐拿在了手上,随时准备将对方“捉拿归案”。坂岛是肉做的,电棍终于发挥了作用,花形颤抖着腿看着眼前的疯子终于被制服住了,搂着怀里的藤真问,你疯了?
藤真被花形藏在怀里,他冷静地很快,控制住情绪后轻声说,我好了……
所有人还看着昏迷在地的坂岛,大家都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今天的比赛一直不太正常,原因就是这个人。大家看着坂岛被抬走,队医上前替大家打理伤口,仙道擦擦嘴边的血说,冬选赛原来就是斗殴大赛,晚辈长见识了。
花形还将藤真在怀里,他后怕地想象着坂岛的拳头带上那能将人揍死的劲道朝藤真袭来,他低声说,你小个头,冲上来做甚么呢……
比赛也不用打了,举办方气极败坏地来了球场,对着东京都队一阵骂。田岗上前同对方交涉,说是交涉,其实就是臭骂。他生气地指出了所有不公正的地方,再恼羞成怒地朝对方教练冲去。队员们都冷静了,见教练发疯了,集体上前将田岗拉了下来。田岗又哭了,他看着仙道嘴上的血,再看看藤真红肿的脸,哭着对对方教练吼道,你凭甚么打我的球员……
队医上前来,告诉田岗说牧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大家这才想起了队长的存在,急忙朝体育馆的医务室冲去。牧已经醒了,黑着脸,坐在床上休息。大家都站在门口挤做一团,没人敢上前询问伤势;牧的怒气将他与周围的一切隔开了,大家看着牧的侧脸,沉默了。
怒气之下是悲哀、失望和沮丧,好多种情绪揉合在一起,令屋里的空气浑浊不清。大家都很难过,表情都很臭。神奈川队的众人是单纯地,他们的篮球就是篮球,比赛就是比赛。此刻篮球被蒙上了一层灰,比赛意味去了更多的东西,大家都有些惆怅不安,不知道这里面的自己该扮演怎样的角色。这届的冬选赛没有冠军,亚军给了神奈川,季军,是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