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代价》七谴

55、帕西提亚（下）

　　“修普诺斯大人，”我听见我用那样沙哑的声音对那位大人说道，“我不想离开，”
　　“请让我留在伊利西亚，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可是，帕西提亚，你要知道……”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打断了修普诺斯大人为难的话语。
　　“……你真的，决定了？”犹豫着，这样问我。
　　“是。”温婉地笑着，如同我从前在他面前那样。
　　我留下来了，留在伊利西亚，等待着那位死亡之神找上门来。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死亡之神有着和修普诺斯大人一样的脸孔，但却有着让人感到寒冷的银色长发和同色的，充满着死寂的眸子。
　　“选择吧，离开冥界，或者死。”
　　我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死神竟然给了我选择。
　　“塔纳都斯大人，”缓缓的开口，我没有打算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反正我的身体早已被深渊死气破坏，根本就没多少活的时间了，所以，我要做，做这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不，我本来就是受害者，楚楚可怜地开口，
　　“为什么您一定要这样逼我呢？我看得出来您在修普诺斯大人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我绝对无法取代的，我只是想呆在修普诺斯大人身边而已，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与您争夺什么……”
　　“那么四梦神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语。
　　“……”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什么可说的，那是事实，是他怎样也磨消不去的事实，是我存在的痕迹，永远抹不掉的痕迹，所以说，四梦神的诞生才是让他找来的原因吧。
　　“无话可说？”
　　冷笑声响起，抬起头看着死神嘲讽的脸，开口，
　　“……可我爱修普诺斯大人，我也是被赫拉神后祝福过的，我是修普诺斯大人的妻子！”
　　“爱？！你说，你爱他？！”
　　不出意料的，疯狂出现了。
　　因为得不到而疯狂，因为嫉妒而疯狂。
　　“是的，我爱着修普诺斯大人，所以才会向神后请愿，成为他的妻子。”
　　“你！”
　　我的话成功地激怒了死神，他动手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死神的体温是这样的冰冷，寒彻透骨，和修普诺斯大人完全相反，那位大人留在他身边会是多么难受，我不能让他得到修普诺斯大人，绝对不能。
　　“卑微的蛆虫！！”
　　“唔……不，不管您……怎么说……我，我都，都爱着，修，修普诺斯，大人……”
　　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了死神眼中逐渐蔓延的疯狂，他得不到，修普诺斯大人永远都不会察觉他的心意，比起他，我还是赢了。
　　死亡的剑割裂了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又一次的。
　　然后，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了那温润的金色。
　　我赢了。
　　我做到了。
　　即使是要用我的生命来做交换，
　　我也赢了。
　　我，赢了？
　　不敢相信地看着修普诺斯大人将死神揽进怀里，柔声地安慰，平复他的疯狂，让他进入安眠，却对另一边凄惨无比的我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与。
　　为什么？
　　为什么您还是那样温柔地对待他？
　　他杀了我，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杀了我，杀了您的妻子，您孩子的母亲！！！
　　修普诺斯大人，修普诺斯大人……
　　灵魂渐渐消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海仙女，被死亡之剑砍中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连灵魂都……
　　“不甘心吗？”
　　就在我即将消失的时候，一道阴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这样的结果我怎么可能甘心？！！！
　　“那么来吧，我给你一次机会。”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手伸向了那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我发现我不同了。
　　原本没多少的力量增加了很多，很多很多，跟随着等待着的侍女走到大厅，里面阴暗却站了不少人，向最上面的那位大人行礼之后我发现了赫拉神后的存在，然后我知道了最上面的那位大人的身份——神王宙斯。
　　他想杀死塔纳都斯，用弑神之力，将他的存在完全抹消。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很开心，毕竟是他杀了我，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但随即知道的消息却让我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修普诺斯是阻碍。
　　他在阻挡宙斯陛下杀掉死神，所以他也要死。
　　在伊阿佩托斯（就是当时救了我的男子）失败，而且无法救他出来之后，在宙斯陛下犹豫再派谁前往的时候，我站了出来。
　　“请等一下，如果是修普诺斯的话，可否让我来呢？”
　　我看得到那位大人眼中的了然，他必定会同意我的请求。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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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出现在修普诺斯大人面前，我很高兴他还记得我。
　　“你不是……”
　　听出修普诺斯大人话语中的疑问，我巧笑倩兮地拉起裙角，
　　“是的，我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我复活了，”
　　“为了复仇。”
　　我想我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怕，因为修普诺斯大人的表情都变了。
　　果不其然，
　　“帕西提亚，你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呵，是的，我出现在修普诺斯大人面前时永远都是那副带着温婉柔和的笑容的样子，这样扭曲的脸一定很可怕对吧，修普诺斯大人也一定不会再想见我了：
　　“是的，我是从来不会在您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我想让您看到的，是我最美好的一面……”
　　“您知道是谁杀了我吗？”
　　“我知道，全部都知道。”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您……”什么都没有为我做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可是我其实是懂的，只是我不想承认。
　　“帕西提亚，也许我没有告诉过你，这是我的错。但是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修普诺斯大人的脸上带着我从来没看到过的认真，
　　“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即使是，他用那样残忍的方法杀了你。”
　　一句一句，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对他的感情。
　　即使他还不明白，即使他还很懵懂，但那份感情的确是存在。
　　塔纳都斯大人，您是幸运的，因为你爱的人也爱着你；你也是不幸的，因为你爱着也爱着你的人却不知道他爱你。
　　“帕西提亚，你不能放弃么？”
　　神思恍惚间，我听到修普诺斯大人用带着根本不应存在的恳求语气问我。
　　一瞬间，我好想笑。
　　凭什么？凭什么被害人是我我却要放弃复仇？
　　为什么我受到了一系列的不公正待遇却还要原谅？
　　但其实最想问的，还是为什么我不能得到你的爱……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比起塔纳都斯大人，其实我更加怨恨你。
　　怨恨你的无情，怨恨你的冷漠，怨恨你……
　　可我不能抑制我自己去爱你。
　　我想爱你，想留在你身边爱你，想直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都能陪在你身边爱你。
　　但是，你的眼中心中，都没有我。
　　在你的心目中，只有那位死神大人。
　　“帕西提亚，我很抱歉……”
　　仿佛自从见到他，他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抱歉。
　　“我并不想听您对我说抱歉，修普诺斯大人，我并不希望这样……”
　　我轻轻地摇头，在认真地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眼前深爱着的神祇之时却发现了别人的存在，发现了那只对准了修普诺斯大人的箭。
　　没有考虑任何事情，仿佛是本能般的上前推开了他，然后被那只黄金箭狠狠地钉在地上。
　　然后，我看到了和那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仿佛是情景再现一般，他还是选择了塔纳都斯。
　　他没有去想办法挽救为他挡下这致命一箭的我，而是选择去追击也许将来会为塔纳都斯带来危险的敌人。
　　“修，修普诺斯，大人……您，又打算，丢下我吗……”
　　费力地开口阻止他的离去，穿透身体的伤口处传来的冰冷让我清楚地知道了灵魂被慢慢磨灭掉的感觉。
　　好痛，修普诺斯大人，请救救我。
　　即使我知道我不可能活下来了，我还是想向他求救。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报复那个神，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
　　看着他停下脚步，在我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握住我沾满的鲜血的手。
　　好满足。
　　至少在最后，还能让他握住我的手。
　　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了他，死亡的神祇，塔纳都斯，他一定看到了修普诺斯大人握着我的手的样子，他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我想，我也许成功了。
　　够了，这样就够了。
　　那么，我还想做些什么，为修普诺斯大人，做些什么。
　　费力地开口，想要告诉他幕后那些人的企图，却发现他都是知道的。
　　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他。
　　“但是，我很感谢你，帕西提亚。”
　　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我惊讶地看着对着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的修普诺斯大人。
　　睡神是无情的，他对所有的神祇和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例外，仿佛博爱般的对任何人都没感情，他的笑容永远都是得体而恰到好处的；但我知道，这位一直是以温和淡然面对众神的睡眠之神是有感情的，只是那是只能对着那位冷酷无情的死亡之神，他的双胞胎兄弟才会展现出来的，如同寒冷冬季里的一丝阳光，温暖人心。
　　让我忍不住被吸引。
　　即使知道那是可望而不可得的。
　　飞蛾扑火，最终被火焰吞没。
　　“我真的，很感谢你。”
　　“……啊，啊啊……”仿佛是得偿所愿般的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原本的不甘和怨恨仿佛在这一瞬间被这难得一见的笑容全部驱散，
　　“没关系，修普诺斯大人，没关系的……”
　　就算是不会得到您的回应，我还是想告诉您，
　　“修普诺斯大人，我爱你……”
　　来不及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就已经没有力气了，不过还好，我的想法还是传达给您了。
　　修普诺斯大人，我真的，真的很希望，我能够再次的遇到您，哪怕无法得到您的回应，我还是，很想爱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作者有话说

　　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