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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有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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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哪会知道徐嗣州为何要吃惊,她心想釉也上好了,瓷器也已成形,此时就算良生回来,也无法得知些什么。那些不曾用完的釉料早被徐嗣州命人妥善保管了,良生也不可能找得到。
可是如此一想也是,为保防良生为何像防着贼似的。良生不是一直都要窑场里作活的吗?不相信良生又不是哪般。
离开窑炉时陈欣问徐嗣州:“徐大人,方才听到守炉人说良生回来时,大人为何吃惊。”
“我派良生去的地方,几日才可来回。可良生却早回来了,我让寻思着他没有按着我的话前去。宁儿,我想你的猜测应是正确,良生身上可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啊。”徐嗣州摇头,“也罢,他去哪了,我可暂不寻他。到是宁儿你自己,可想过其他之事。”
话题要转开吗?陈欣想,他是想避开这个话题,为什么要避开?既然他不想提,那先顺着他吧。“大人所指之事,又是何事。”陈欣问道。
“再过十日便是放榜之日,若是你那同乡真高中了状元要娶你过门,你怎想?”
“徐大人,你是不想要宁儿了吗?”陈欣停下脚步,低头说道,“原来徐大人未曾将宁儿放在心上。大人不是讲,若是瓷器成了,会娶宁儿过门吗?明日便要决定了,大人莫不是想反悔了。”不对……这不是徐嗣州要讲的话,为何提到良生时会将话题避开,为何?徐嗣州……她低着头,抬眼看到他的脚。哪怕两人早不分你我,可有时仍觉得他身上有很多迷。让人即爱又想恨,想恨又恨不起。
徐嗣州上前拉住陈欣的手:“宁儿急了,不如今日我便派人对屋子稍布置,虽不能张灯结彩,可也能像个洞房样。你们早有夫妻之实,早把夫雪之礼也行了也好名正言顺。”
“这可是徐大人讲的话。”陈欣抬头,收起内心的怀疑。她知道这样不对,自己信任的人,不应该有怀疑。可是她内心一但开始怀疑,便无法停止。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话有些异于平常。“好啊,宁儿便不等窑炉熏闷了,今日便在和徐大人行夫妻之礼。”
“我这便派人去布置。”徐嗣州说道。
“好啊。宁儿回自个屋里去看看书吧,大人好了支会一声。”陈欣脸上堆着笑,内心却是越来越苦。为何觉得徐嗣州是在演戏,为何觉得一切都像是假相。昨夜的甜蜜已到了尽头吗?她对未来感到了迷茫,很想大声哭出来。可她哭不出来,她的脸上只有堆砌出来的甜美假笑。
徐嗣州离开之后陈欣回到自个儿房间,刚要进去,就见陈大娘在她屋子里。“陈大娘。”陈欣叫了陈大娘一声,说来在整个窑场,除去徐嗣州,让陈欣觉得最亲切的只有陈大娘了。
“哎?”陈大娘大概很意外陈欣过来,她的样子如同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宁儿姑娘这么早便回来了。”想来她是知道宁儿晚上是在徐嗣州房内过的夜。
陈欣到有点不好意思了,窑场里的人也知道她和徐嗣州并不是结发夫妻,但却早有夫妻之实,只是有些事不便于明说罢了。徐嗣州想给她一个名分也是常理,若不然,指不定哪人被人说三道四了。“陈大娘怎会从宁儿房内出来。”陈欣问,既然知道她不在,还去她房内做甚。
“方才徐大人交待让我做了红枣莲子送到宁儿姑娘房内。”陈大娘道,“我想宁儿姑娘要过来,放下粥又收拾了一下屋子。”陈大娘对陈欣说话客气有理,都是因为她与徐嗣州的关系非同一般。除了陈大娘,窑场里的其他人也是,对她客气有礼。
可陈欣觉得陈大娘对她的态度也不像她初来时将她看成一个平常的丫头,现在陈大娘对陈欣更好了,好到让陈欣觉得这其中多了几分虚伪。“谢谢陈大娘,粥放着,屋子暂时不用收拾了。”
“还是待收拾好了再走吧。”陈大娘又捣鼓了一些物什,可她边整却边回头看陈欣。
陈欣坐到桌边,是想喝粥来着,可看陈大娘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可看陈大娘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可又在犹豫着要不要说。“陈大娘,莫不是有话要对宁儿讲?”陈欣笑着问道,“不如这般,这粥宁儿一人也吃不下,陈大娘坐下来同宁儿一道吃吧。”
说罢,陈欣去拉陈大娘的手,可陈大娘像是受了什么惊似的,一下子甩开陈欣的手。陈欣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为何陈大娘会有害怕的模样。“陈大娘……”
“宁儿姑娘——”陈大娘真是想说,又不有什么事迫使她不能说。
“陈大娘有话不妨直说,看宁儿是否能帮得上忙,可行?”窑场里那么多,陈欣对陈大娘还是很有亲切感的,可今个她确实感到陈大娘有些地方不对劲。“陈大娘。”
陈欣只是轻轻唤了一声,那陈大娘仿佛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陈欣看陈大娘脸色不好便说:“陈大娘若是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宁儿自个儿会收拾。”
“宁儿姑娘……你是个好姑娘。”陈大娘三番四次言又欲止,让陈欣越发觉得不对劲。
“陈大娘?”
“宁儿姑娘,良生他——”陈大娘这才说了几个字。一说到良生,陈欣自然也知道了些陈大娘会说什么事。
窑场里做活的人众多,唯有陈大娘与良生走得近了些。良生一般有什么事都会对陈大娘讲,陈大娘早把良生当成了儿子看待。若不然,良生也不会对陈大娘讲他的过去。
“良生他如何?”原来是关于良生的事,陈欣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可转念一起,不对啊,陈大娘如若是要讲良生之事不会如此这般吞吞吐吐。“听守炉人说良生昨夜冒着大雪回来了。陈大娘可曾见到。”
“宁儿姑娘你看良生如何?”陈大娘说话依旧有些不着边际。
如何看良生?这语气可不像是在相亲时问女方的看法,陈大娘分明是有话要说,可又不能明说,只得套陈欣的话。“宁儿看良生是个好师傅,做瓷器也好,做人也好,都……”如是若他都好,陈大娘也不像今个这般站在这里言又欲止了吧。“陈大娘想说良生——”
“陈大娘认识良生有些年头,对他的事多少知道些。”陈大娘好像下了决心要讲,这点陈欣曾听陈大娘说过了,良生很小就死了爹娘,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陈大娘还说良生偶尔会有半夜里哭,想来是想他爹娘了。
可这些事,陈欣都知道了,莫非陈大娘要讲的,远不止这些?良生人呢,良生来过之后,到哪去了?“陈大娘,可见到良生?”
“良生,良生走了。”陈大娘道。
“走了?”
“走了。”陈大娘将良生当成亲儿子看待,良生走时曾向她告别。
难道要讲的只是良生走了?“陈大娘,良生走时讲了什么吧?”这是陈欣猜的。不想还真被她猜中了,陈大娘慌张摇头说良生不曾有话交待。陈大娘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会替人隐瞒秘密,可却不会撒谎。说起谎话便会结结巴巴,表情不自然。“陈大娘,良生到底说了什么。”陈欣急了,难道良生说的话和自己有关?不然陈大娘也不要来对自己说了。
“良生,良生他道——”
“陈大娘,你怎会在此。”
陈大娘背后传来徐嗣州的声音,一听到他的声音,陈大娘立马止住要说的话,眼神惊慌地望着陈欣。她怎会如此害怕徐嗣州?“陈大娘?”陈欣刚站起来,陈大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飞快走了出去。
徐嗣州这才问道:“宁儿,陈大娘怎会在此。”
“不是你让她给我送甜粥来的吗?”陈欣一指桌上的红枣阳市莲子粥。
徐嗣州表示自个儿不曾指派陈大娘做这些。“陈大娘方才说了什么。”他问道。
陈欣摇头:“陈大娘刚要说呢就被你进来时打断了。”她咬了咬嘴唇,徐嗣州的目光不由被她红润的嘴唇吸引。这屋内也没有什么外人,他关上门,抱住陈欣。陈欣这才抬头说道,“徐大人,宁儿想陈大娘是要说良生之事。可宁儿看陈大娘吞吞吐吐不肯多言。徐——”她还想说下去,可徐嗣州抱紧她之后便吻了上来。“徐大人?”
“不要再去管良生,至少只有你我二人之时,你的嘴中只许说出我的名字。欣。”他低头,再一次吮住她的嘴唇,慢碾之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已派人布置了新房,再和你拜堂成亲。我想这对你而言有些仓促,物什准备不够充份,但你要相信我一心想娶你过门,让你做我的夫人,欣儿。”
不管徐嗣州叫她什么名字,宁儿,还是陈欣,或者是欣儿。她听着都喜欢。他的吻让她不得不暂时将陈大娘的事放到一边,可心中隐隐的,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屋外,陈大娘并不曾走远。她就站在拐角后,盯着关上的房门。“宁儿姑娘,你可要小心……”陈大娘双手紧握在一起,方才没有将实话说出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在今个早外天才蒙蒙亮时,良生找到她。
良生说他要离开窑场。陈大娘以为徐嗣州又差良生出去做事,可良生说不是。大娘,良生在此要别过大娘了。谢谢大娘多年来的照顾,让良生感激不劲。大娘的大恩大德,良生没齿难忘,如若有朝一日,良生定当回报。
陈大娘见良生说话像是在绝别,便问良生这是为何。良生才道他是要去做件事。请大娘莫再提起良生此人,这世上根本便不曾有良生,有的也只有——
陈大娘听完良生的话,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