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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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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站在宿舍门口看到丁马克面色阴郁地从楼梯那里走来,手里抓着一个牛皮纸袋,在刚刚等待自己室友回来的时候他隐约想起来那个说要找丁马克的人是谁。基尔伯特当时正捧着那一摞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急匆匆往宿舍区走,就在自己那栋楼的楼下遇到了那个人,背着一个大包,面无表情地站着。基尔伯特并没有注意到他,那时候他正想要快步走进自己的宿舍楼去,被那人一把拽住胳膊,力气之大差点令他叫出来。那人的声音是基尔伯特想象之中的低沉,对他说想找一下丁马克,但就算如此,就算他看到了对方的脸并听到了声音他也无法及时想起来那是谁。
“贝瓦尔德?”基尔伯特远远地就冲丁马克问了一声,他只看到对方机械地点点头,抓紧那个纸袋子的力道又加大了一分。“他没戴眼镜的时候还真是认不出来呢。”基尔伯特笑着耸了一下肩膀,丁马克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基尔伯特一眼,关上门的时候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这扇有点可怜的门小小地摧残了一下。
基尔伯特并不知道丁马克与贝瓦尔德之间的种种事情,他对于那个人的认识也还是通过自己的这个并不怎么熟络的哥们儿,他看着丁马克的架势,又联想到刚刚在楼下见到的贝瓦尔德的表情,当然那个人从学生时代起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觉得一定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笔记和书本,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把手机从裤子的左后兜掏了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着伊万的来电,基尔伯特嘴角翘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他们才刚刚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码,毕竟是一个课题小组的,多交流才能更好地完成作业。他接起了电话,俄罗斯人的声音之中有些许羞涩和胆怯,基尔伯特不太清楚对方到底在胆怯什么,但是一想到对方如此大的个子,面对自己的时候总会有一点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就会忍不住让自己的笑容更大一点。基尔伯特和伊万约定好了等一下见面的时间,今天下午他们都没有课,正好可以出去交流一下他们的小组作业,基尔伯特觉得他们可以去两个街开外的一家咖啡馆。
“我们可以走过去,没关系的伊万,走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付钱可以吗?下次换你。”基尔伯特走到窗边去以便于有更加好的信号,伊万仍旧是不太确定的样子,他看上去只想待在校园里。好不容易说服对方与自己一起前往之后基尔伯特满意地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丁马克正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你轻一点。”基尔伯特皱了皱眉,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到一边去后看起那些散乱在桌子上的东西,“你以前送给他的?”基尔伯特拿起一个粉色包装有些嘲笑地问到,丁马克一把抢过去放好,他点点头,眼睛盯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盒子。“这些都是我以前送给他的礼物的包装盒,有些是装了点心,肯定已经是吃完了,当然了,有些他并不吃,是我吃掉的,诺威有时也会帮我们解决一些,还有一些就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丁马克边说边打开一个盒子,看到那个自己当时花了有一个月时间跟着父亲学习制作的音乐盒端正地放在那里,那是一个利用传统方式做出来的手工艺品,尽管十分粗糙,但是丁马克记得贝瓦尔德拿到的时候难得地笑了起来。他拧动发条,音乐盒内部的滚筒居然没有被卡死,还可以继续工作,清脆的声音随着转动而响了起来。丁马克记不得这是哪一首曲子了,当时他只是随便从父亲的工作室里拿了一个安放了进去,他想贝瓦尔德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他听到的时候脸上是一种欣喜的表情。等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丁马克叹着气把盒盖盖上了,他把音乐盒搁在一边,接着打开别的盒子,那里面就都是一些不值得他去为之伤感的东西了,无非一些小东西,只有这个音乐盒,标志着贝瓦尔德彻底要与自己结束这段关系。
基尔伯特拿过音乐盒来看,他注意到那木制盒子身上有深浅不一的刀痕,他去摸那些刀痕,仍旧是有些刺手的,当时技艺生疏的丁马克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把这件小玩意儿送出去的呢?基尔伯特只知道在中学时期丁马克的确和贝瓦尔德交往过,但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和最后变成了怎样他一概不知,他甚至不知道是丁马克自己想要逃离对方的生活。基尔伯特放下那只音乐盒,他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离与伊万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些,他想不如就先提前去图书馆坐着等他,也顺便可以再查找些资料什么的,再加上寝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起来,他也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与丁马克一起有点伤感地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他起身去拿了自己的外套,抄上帮没有时间去借书的伊万带的书,把零零碎碎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扔进背包中后离开了寝室,关上门的时候贴心地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力气。
基尔伯特在秋天的冷空气中打了几个抖,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戴一根围巾出门,他把自己冰冷的手塞在自己不是很暖和的外套口袋中,顶着突然刮起的风走向宿舍区的图书馆。基尔伯特在到达之后终于觉得暖和起来,封闭的室内还是要比室外的温度高上不少,甚至还觉得有一点热。他有些惊讶地看到伊万已经提前来到了阅览室,他以为就只有他会提前这么久到约定的地方,他走过去,伊万并没有发现自己,他正专注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东西。基尔伯特轻轻敲了敲那张桌子,伊万抬起头看到是基尔伯特之后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到。”“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早来。”基尔伯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他把脸贴在桌子上,从侧面去看伊万正在看的书,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把伊万的借阅证拿了出来递给他,和从包中拿出来的书一起。“我说啊,为什么你有这个时间在阅览室里看书却没有时间去借书?”基尔伯特拿过伊万用手肘压着的那本书翻了一下,他用余光撇到对方的笔记本里已经摘抄了不少的东西。“阅览室里的东西是不能带走的吧?”伊万伸长手去把书拿了回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就待在这里呢?”他对于去那家基尔伯特夸得神乎其神的咖啡馆依旧是有些不情愿,基尔伯特又懒懒地趴到了桌子上,他也懒懒地开口,再次说起那套在电话里的说辞。
在基尔伯特的眼里,伊万是一个学院派的少爷,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方式,一板一眼,有些不合群但又有些可爱,基尔伯特很少用“可爱”去形容一个人,但是伊万真的给他一些这种感觉。伊万叹了口气,他看到基尔伯特的手不安分地在桌子上敲起什么节奏来,对方的手指苍白修长,没有血色,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伊万闭了闭眼,猜想那只手一定是冰冷的,他差点就想用自己的手去给对方温暖一下,稍稍增加一点温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