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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生俩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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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风有一瞬间的错觉,自己的细胞都在分解,裂成无数的粉尘。不过无所谓了,沈拓,能跟你死在一起,值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怪我缠着你。
最后的记忆是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沈拓按下了遥控器,一瞬间的爆炸声冲破了耳膜,感觉自己与怀里的身体在消失,疼痛的无以复加,竟也没太多的感觉。
能跟你走真好。
南风有些恍惚,自己还有思维,但为什么什么也感觉不到身体呢?不会还活着的,那样的爆破威力连整座宅子都应该成灰了吧!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沈拓呢?他怎么样了!想到他最后的笑容就觉得窒息,等等。怎么还有感觉,心痛,还有眼泪,怎么会,怎么会有眼泪...
南王府上上下下这些天没了往日那般嬉闹,大公子出事后小王爷已经好些天没好好休息了,公子这些天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虽然小王爷说不会有事,但这些天他们个个都精神抖擞,尽量让南府的杂事不影响小王爷的心情。
南家,属国国都开明城内唯一的外姓王,也是全埃兰大陆南一街商号与盐商的总堂口。之所以在朝中掌握重权是因为老王爷南一厘,掌握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南家也是埃兰大陆的十大宗族之一。南一厘也是太上皇的好兄弟,当今皇帝也不得步恭敬的喊一声叔。五年前南一厘把王位传与次子南敏绪,不回头的去闯江湖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传位于大儿子南风吗?一直是个迷。南家不仅富可敌国,拥有自家的卫队,还在江湖上得有一席之地,各国势力也对其畏惧三分。
南敏绪从朝中归来有点儿困倦了,下个月初一是皇帝的寿诞,也是成人之礼。这一重任该由礼部去操办,但这次各国来贺,就连敌国藩国的申屠矩。一直不问世事的湳镞国的乾焕都提前来使说要亲自恭贺,会准时到场。所以这个月二月,和下个月的三月都是考验属国的大日子了。南敏绪不意外的被选中当接待司仪,及皇城内外的安保工作。作为单亲皇帝从小的‘好玩伴’,顾开明一直是南敏绪的眼中钉,顾开明一直视南敏绪是自己的‘肉中刺’。
换了一身简单的行装,跟管家王叔同打了招呼就去看南风了。今天顾开明又挤兑他,这个王八蛋,要不是顾忌今日国老重臣在场,真想把鞋砸在龙椅上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什么,唯有臣弟能担此重任。切,谁是你弟。’
瘪瘪嘴,把心情收了,从自己的后花园穿过廊坊去到湖中的假山边,悠闲地踱步,手臂背后,今日却不像他,收了小孩心性。今天的他有些特别,特别的沉默。一席蓝装从头到脚,清秀的面庞年纪不大,但也显现几分男人成熟的凌厉棱角,几年的仕途与家业管理都是使他成长的催化剂。
想想上个月那比自己还收不住的大哥南风,近日却乖巧的长睡不起。若不是凡远大师极力抢救,度了自己的两成功力,‘抠’师叔拿出了九转还魂丹,药王赫连山水出手相救,恐怕已凶多吉少了。开启了通往后山的道路,穿过假山的空心地带,沿着这条幽静的玉石桥,抬脚向隐蔽在竹林中的静心阁去了。
‘玉竹园’南王府的禁地,亦是圣地。南家百年来的静修之地,因为南一厘的上一辈上上一辈都酷爱武学,但资质都较差,又都是家中独子,不得不继承家业,自从南敏绪出生,南一厘就寄希望于大儿子南风,望他能成为武林高。这处不仅有惊人的武林绝学藏书更是有无数毒,药与医学及兵器收容场所。各类奇门秘术,卦象迷阵。十五年的摧残力度,终不能使不求上进,顽劣不堪,欺师灭祖的南大公子改邪归正。遂南一厘觉得失败的一塌糊涂,愧对列祖列宗,不得不放弃,而自愿献身于武学事业,投奔江湖的怀抱。其实南风小朋友也不是一事无成,轻功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因为要逃离魔掌这是必备的技能,医术也是被虐后自救的希望,还有使毒,可将师傅们随时放到出逃游玩。反正除了正统武学不在行其他都不在话下。
今日天气不错,少了几分寒气,连湖中鱼儿都活跃了,微风吹来,使人精神一怔。南敏绪暂忘了烦恼与这亭台楼阁成了一体,别有风韵,像是梦境般飘渺,又些许素描淡写的成了画中人。
南敏绪笑的可惜,淡淡的垂下眼,诗情画意,无几人能观赏。少有的叹息,心想是该抱哥出来晒晒太阳了,哥最喜欢躺在湖中的石头上收集日月精华了,像一只妖精执着成仙似的。
不知不觉竟已十九天了呢。
屋里的陈设没有过多的繁琐,不甚华丽却彰显气派,一色的红心木桌椅千年的精树干制作,黑色的顶梁大柱,干净的一尘不染,是让人静心的好地方。暗堂过后的房门紧闭似无人之处,若不是里边有凝神香传出,断不会有人去推开那扇门。里屋的风格也不落俗套,同样的红心木桌椅,但却是别样的风景,木刻出神的无话可说,随意摆放的陶艺更是名贵至极。无须指引你就会发现墙上的挂像,一眼万年,摄人心魂。一身大红绸缎更显皮肤雪白,头发不经意束着随意散着,同它的主人一样慵懒的晒着太阳。双腿交叠,头枕着手臂,露出的一节指尖,分明想让人抓住。面容自是绝色,‘嗯,是挺色的’南敏绪心想。画中之人显然已在在梦中,边上游戏的鱼儿也小心吐着水泡怕把他惊醒,确有让人怕呼吸重些都会惊动他的错觉。
肃穆的气氛就此终止,一张不太和谐的大床夸张的红色帘饰,刺目的霸占着一半的房间,床缦后悉悉索索,传来细碎的呻吟,又似小声的啼哭。正是画中之人。
床边传来风雪的声音:“公子好像做噩梦了。”声音有些喑哑,面色略显苍白,看来是一直在旁守着床上的人。南敏绪无视身边的人,撩起珠帘向床上之人看去。
“呜呜...沈...嗯拓,嗯嗯...别走。”南风又一次陷入了绝望,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血淋淋,他的沈拓就死在他面前,为了救他,多少遍了,这是多少遍了,每次都痛到不行,今天都出现幻觉了,仿佛感觉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
难敏绪有点儿不知所措了,每天都安静的人儿,怎么会发声,还以为是自己耳朵有毛病:“哥,哥?”不确定的拍拍南风的脸。
“哥,嗯?”南敏绪激动地抱起南风使劲的晃,向是证明自己的猜测,这次一定会叫醒的,一定会。向平日叫南风起床那样。难敏绪已激动的叫不出声了,但还是一个劲的晃啊晃。
风雪激动的也想上前扶起公子,看看公子怎么样了。公子昏迷这十九天,王爷没看他一眼。没有处罚自己,也没有赶自己走。“王爷,大公子还病着。”风雪提醒着南敏绪,别太激动再把南风摇晕过去。他有些后悔,是他连累公子,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公子不会重伤,也不会失足掉到冰河,二月的天,更别说是二月的北国。跟了公子五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多小心眼,尽管那人对自己那么好,他还是不知深浅,不识好歹,不想亲近公子。他以为他可以在五年之期过后潇洒的离开南风,为父报仇。南风最怕冷了,但他还是为了自己踏上边耀国雪域北国。
南风有点艰难的睁开眼睛,虽然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活着,这样剧烈的摇晃让身体的存在更真实。
难敏绪已经不能自已了,用尽全力抱着南风 ,边哭边嚎:“哥额,嗯嗯,你终于醒了哥...”。
南风受不了了,奈何身体虚弱,连推开这疯子的力气都没有。谁是你哥,你谁呀?重点是这是哪里,这人一身古装,像是认识自己。旁边还有一个柱子,不停的喊自己公子。我还活着,那沈拓呢?带着一连串问题南徍更加迷茫了。眼神的呆滞换来的是更加剧烈的摇晃。
“闭嘴,放手。”这几个字的命令让难敏绪立即停下来观察,今天的哥好温柔竟然没动手诶。摸摸南风的头,不烧啊。复又开始嚎啕“我的亲哥诶...”
南风勉强坐起身,不等南敏绪近身就抬手给了一耳光:“冷静。”这是什么人非得暴力一回才能安静。
南风大概有些明白了,他这是华丽的穿了又或者叫重生。难以置信,这似一场梦,但死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怎能让他接受,他的沈拓不在身边。眼神里路出的表情他复杂让一旁的二人更聒噪了。
大概,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南风,但头发长长的,衣服长长的,显然不会是自己的身体。推开叽歪的南敏绪,无视想扶他起身的柱子,虚弱南风还是决定下地照镜子。
有点惊愕,还是他的脸。镜中之人抬起修长手轻触略显消瘦苍白的面庞,撩起披散在眼前的秀发定定的看着,没有多狼狈只是略显憔悴。
南敏绪停住了絮叨亦是有些看痴了。
风雪以为南风怨自己,不敢再看,就隐退了。
算是前世吗?南风想,既然是相同的面貌相同的名字,说不定也会找到沈拓。这次不会再放手了。
镜中那人,眉眼略微流露哀伤,嘴角斜翘带着些许自嘲,仿佛时间都停驻了。南敏绪终于坐定看着镜中的南风,生的如此招人,不免又有些嫉妒了。他没有再调侃兄弟,说什么‘妖孽’之类的混话。
南风转回头问这个一直叫他哥的大男孩:“你是谁,你认识沈拓吗?”
南敏绪装作眼神很受伤,嘴角也有些颤抖着:“哥?不好笑!”拿手捂着胸口,装作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狂笑起来。又然后故作镇定,板起脸来,瞅了南风一眼:“五岁小孩玩的戏码,你以为我信啊!”说完还用拳头砸了南风一下,南风差儿没被砸倒。
南风面无表情的看他抽风。南敏绪伸手拍南风:“这招你用过七次了。”一副不好笑的样子。
南风躲过他的手,摇摇头:“我确实不记得了。”南风坐到床边坐下认真的回答。现在不是他想玩失忆的戏码,是真不知道他是谁。
南敏绪看着南风,他都没怪南风冲动离家,南风怎么一醒来还耍脾气呀。看了足足半刻钟,南风也看着他,意识到南风眼神不对,南敏绪擦了擦眼睛,这回是真哭了“哥额,哼哼,你放心就算你变成傻子我也还是你弟弟...嗯嗯...”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看他没回答,南风又问:“你认识沈拓吗?”
南敏绪惊恐的跳开一步夸张的瞪大双眼,紧接着以光速冲过去把南风扑倒猛亲了几口。“哼,你个骗子,你连仇人都记得!怎么会忘了我。”南风更晕了,本来就不算清醒,被他这一惊一乍,三推两抱的也气得够呛。南风觉得快被压死了,听到沈拓的消息更是心急,但奈何身子虚弱,索性一闭眼遂意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