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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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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个说话,不过一会儿功-夫,小丫鬟白婉儿打了洗脸水来服侍,“娘子,您先漱了口、擦了脸,用些早点吧!”
白官人真心疼许娘子,做妻子的卧床不起,做夫主的居然衣不解带的亲自伺候了大半个月!这安民巷里可没几家夫主是这般疼爱娘子的。
苏玥瞧丫鬟艳羡不已的样子,天晓得她是真心想将这个相公给免费赠送了。她如今名叫许苮,男人名叫白宿臻,不晓得双方父母为啥给孩子们起这名字。许苮与许仙,白宿臻与白素贞,音同字不同而已。
她曾在网上搜到的一篇新编的白素贞与许仙同人文,自己连结局都没看到,只粗略地看了两三个章节,后续什么地,作者没继续更新。二三个月后叫作者给坑了!
那个透明作者给全文的设定,是穿越后的女版许仙和男版白素贞不得不说的故事。苏玥一时手贱,闲暇时点开那篇文,还被作者给坑了。相比被文坑,总比被穿越了好吧,但愿是她多心多疑。
苏玥得空,见白宿臻出去了,悄声问婉儿:“金山寺里有个禅师叫法海吗?”
婉儿茫然:“镇江是有个金山寺,可没听说有叫法海的禅师”。
苏玥又一想,得道的高僧和普通的和尚是有区别的,抱着试试看的谨慎态度,她决定再问一遍:“那叫法海的和尚呢?”
既有许苮,又有白宿臻,难保没有发海!
婉儿更加不解,“娘子,奴婢从来不乱出门子,去哪里知道甚叫法海的和尚?”上次娘子出门求子,被纨绔欺负了跳塔。她也想拉住娘子来着,可惜主家当时心智坚决,自己被做坏事的家丁匪众们存心拦阻,刻不容缓间,娘子生生地从那般高处落下。婉儿本以为自己绝无生计时,大官人奇迹般的出现救下了娘子,好歹免了一出祸事,奴仆们不用跟着遭殃。
苏玥尴尬一笑,也不理婉儿处作何想,吃完早饭,自家靠着枕头,胡思乱想一气。
叫法海的和尚,尚不知有木有。
“菩萨,佛祖,老天爷,千万别让我穿越到同人剧情,”苏玥暗自祈祷。
婉儿在一旁跪着替娘子锤腿,盯着许娘子看,要说长相,白官人比许娘子更胜一筹。这许娘子虽生得不差,芙蓉面冰雪肌,更有一对透着英气的好眉梢,显得一双眸灵气十足,精湛有神,眼珠子活灵活现的叫人喜爱。
但白官人男儿身偏比女人家生的好看百倍,端的平欺神仙了。
婉儿私心里觉着,天老爷如此偏爱白官人,凭是怎样的神仙妃子都配不上白官人。
哪怕这许娘子待人宽厚,从不拿乔,不欺负下头人,是个活菩萨样的好人!
婉儿不经意间见许娘子拿眼觑着自己个,如此这般已不知多时!心内顿时如小鹿,乱跳个不住,心说:娘子莫非窥中俺的心事?
婉儿正七上八下的悬着心,却闻娘子道:“你可知官人有甚嗜好?”婉儿轻呼一口气,将心放下,素日里自家打探留心的通通道出。说完了,又觉不对啊,娘子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相公的嗜好?
是在试探吧,娘子?
苏玥也轻松了些,这个丫鬟看来还是蛮了解白宿臻的。当然,长成那样的男人,若没个女人肖想惦记,几乎是不可能。
想当初,苏玥第一眼见着白宿臻,被惊得三魂飘荡,七魄飞扬,诸多形容,也不为过!
任谁突然间见着个美人,魂魄都会荡-漾一下的,况苏玥本身又是个正常性-取向的女人。
穿越有福利,可惜都不够她这趟子事的风险大。面孔虽比原先的好看了一点点,年纪上也算还老返童了。(脸盘比之前白净许多,眉毛也比从前描画的细了点。因着角色需要,她原来的打扮上都偏中性一些。)整体比较,还是不划算。
苏玥的‘病’,将养了多日已好的齐全,无事时逛遍了整个白府。
白府家赀万贯,古言里总有描述什么月榭风亭,栋宇幽深,叠叠假山,层层岩洞,见识过才知,都是真的啊!
先前觉着白宿臻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万年不拔之基’的气势,怪不得他腰杆子那么直。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
她问过婉儿,从前的许娘子都在家里作甚?婉儿说许苮平日在家里做做针线,实在烦闷便去怡园听个曲儿。
这就是贵妇的生活,吃穿不愁,外带休闲娱乐两不误!
人最怕有了无,她这样的是从无到有,辛辛苦苦二半年,只混了么个小别墅。花草需要定期打理,家务需请钟点工定期清扫,还有物业费种种。她不勤劳多接些戏,怎么成?这一次接拍新白娘子传,明知道前辈们珠玉在前,想超越经典根本不可能,但苏玥需要钱!
家里亲戚姨娘堂叔的一大堆,光家里的人情份子还好说,难就难在圈子里的份子钱。人家都是大牌,‘他’娶妻了间或‘她’生子了,不能装作不知道。不管请没请她去,若钱出的少了,太丢份掉价了!
难得做一回富贵闲人,苏玥一高兴,便要去‘怡园’见识见识。
婉儿觉不妥当,盖因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作陪,便是男主人不在家,也需邀邻里相熟交好的娘子们一同去。
单自家一家子妇孺出外,容易叫心怀不轨的坏人惦记上。上次出的事才过去多久?娘子怎不长点记性?
苏玥兴-致正浓,听不得劝,她本是装病,早急巴巴的要出门。
婉儿心想着:冷眼观蟹爬,看你横行到几时?内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面上却不露,依旧照主母的吩咐行事。
凡家中丫鬟小厮哪有敢忤逆主人家的?只因白宿臻买新宅建府时,婉儿是最先一批入府的老人,别的仆役或犯错或被打杀,独一个婉儿,尚自屹立不倒。
许苮初嫁入白府时,婉儿早已将白府内外人等,收拾的一把抓,对白老安人更尽心尽力,多得老安人称赞,仆从没有不服她的。
许娘子品格周正,最是和气不过的人,里里外外的事体大都叫婉儿襄办。
换做从前,婉儿早觑着巴结主母,日后好升做通房,越发服侍的上心尽人意。自上次事故后,许娘子较以往,言行怪异,于细节处多有瑕疵,婉儿便有些瞧不上。
随行小厮妇孺凑齐了十几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苏玥眼里的风景,自是风和日丽,风度皆宜。
婉儿年纪不大,出了门便也舒心不问他事,只管服侍许娘子,递茶送水,殷勤的狠。
先前见主母在府里时性子急躁有些不端庄,这会子见她举止得体,也不多话只顾看风景,遇见个书生樵夫类的外男,见主母愈发举止周正,冷面不笑。
婉儿释怀,心道:主母定是养病憋的气闷了。
眼瞅着快到七夕了,婉儿正估摸着往白官人面前凑趣,一时正愁着怎样能得手。
天便掉下个良机。
婉儿估摸着,等到了怡园,觑着时节引那唱戏的角凑到许娘子跟前,先将他二人的奸-情做实了,再引着白官人知机晓事。
到那时,房里没个主母,其他的丫鬟又不够资历,白官人除了抬举她,却还有谁?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婉儿一心要将主母往沟里带,好提携自家!
单说苏玥进了怡园,不由得感叹:好大的剧场啊!(虽说古代戏子虽没地位,但若受了贵人扶植,一样可以通天,买卖消息,通有无!)
怪不得前世的戏曲界同仁都想扬名立万,要登台。这分明是受亿万瞩目的黄金宝地啊。
苏玥不是戏曲名家,对戏不是很懂。此行就当自己个是个有钱穷骚包的,散心谁不会,姐就爱个热闹。
婉儿使银钱,说动了一武生到了主母跟前,那武生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身材昂藏,言语动态多有异样,一看就是个会来事的,无奈主母不知趣,寥寥几句便打发人家去了。
婉儿见不得逞,照旧殷勤服侍,盼着下次再找机会。
刚出了怡园,却见白宿臻在外面等候了多时。原来他终究不放心,夫妻一并回家不提。
这夜,婉儿身上火烧一般,枕席都似烫着了。一夜翻覆,又不敢劳烦别人请医,好容易熬了至天明,却被小丫鬟告知,官人已叫来人牙子发卖了她。
婉儿惊惧,愈发觉着官人接娘子回府那天,瞅自己的眼神似别有深意。待要去求主母,无奈几个婆子将她死死扣了,待离了白府,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是怎么死的!
苏玥还奇怪呢,婉儿一个大丫鬟,竟鸦雀不闻的消失了。
试着问仆役小丫鬟们,没一个肯开口,都说不知道。
苏玥不是圣母,她自己个还顾不来呢,便不再追究。
此后,白宿臻于饮食寝居上,竟一概自理,不叫小丫鬟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