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未完时

6、被神诅咒的人

　　第六章
　　“你是奴赤人？”虽然是问句，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笃定。
　　“不知道……”小孩儿摇摇头。尹少华看了小孩儿一眼，发现他是真的很迷惑，也就不再多问。顿了一下，吩咐道：“带他去梳洗一下。”山洞旁边有一条小溪，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小孩儿曾告诉众人，以方便众人取水。
　　等小孩儿被带出去以后，顾明疑惑地看着尹少华，“少主？”奴赤人是什么？
　　“尹十。”“是，少主。”尹十领命，向众人解说道：“我们现在在百越山脉的外围，两年前我和少主去西荒试炼的时候曾经过这里，所以听到过一个关于这里的传说。
　　世人都知道，在百越山脉居住着一些神秘的部落，他们与世隔绝，大多数部落信奉着百越山神，更是精通诅咒，现在中原的很多诅咒起誓就源于这些百越部落……”
　　“这些我们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奴赤人是什么？”
　　“奴赤人在百越的部落语言中是指‘被神诅咒的人’。传说，在三百年前，有一个小部落亵渎了山神，被山神遗弃、诅咒，从此，这支小部落所在的山峰，毒瘴弥漫，鸟兽绝迹，水源干涸，逼不得已，这个小部落举族迁移。可是，他们迁移到哪里，那里就变得毒瘴弥漫。有一些与之交好的部落也曾收留过这个小部落，却也是灾祸连连，有的是突然怪病横行，更严重的是，有几个小部落一夜之间被神秘灭族，从此，其他部落也不敢再收留他们，最后，这支部落就慢慢消失了踪迹。
　　而百年前，百越山脉突然出现了一群长相怪异的人，他们行踪诡秘，喜食人，两三年间，就祸害了许多部落。部落之间也曾联合起来围剿这群人，却没有任何效果。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这群人却又神秘消失了。各部落的人都认为这群人就是三百年前消失的小部落的遗民，称他们奴赤人——‘被神诅咒的人’……”
　　听完尹十的叙述，顾明很疑惑，“如果百年前的那群怪人是三百年前消失的部落遗民，那他们那两百年间到底在哪儿？几百人不可能一点踪迹都寻不到，然后又突然出现吧？再有，百年前那群怪人消失后又藏在哪里？为什么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太多地方不合理了……”
　　“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当时少主和我都是当成闲谈，没过多在意……”
　　“还有这个小孩儿，真的是奴赤人？可依少主之前所言，这个孩子可是被他的亲人看做异族人啊……”以小孩儿异于常人的相貌，怎么会被奴赤人当成异族人呢，难道奴赤人的长相并不如传说中的怪异？
　　“也许并不是因为相貌，而是性格……”沉默许久的尹少华猜测道。
　　众人恍然，小孩儿并不像是一个喜欢吃人的人，没有传说中的赤奴人那样残暴，也许就是因为这和其他赤奴人格格不入的性格，才会不被亲人接受……
　　不论怎样，这些都还只是自己等人的猜测，事实的真想到底如何，也许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了。
　　“那少主，我们要先调查一下吗？毕竟，如果真是那群怪人的话，情况就比之前我们预计的要麻烦危险得多……”顾明询问道。
　　“不了，时间来不及，我们要尽快找到零赶回去，毕竟宫里的事才是当务之急。而且，就算去调查，估计也不会顺利，百越部落的排外可不是空穴来风。”最重要的是，尹少华有预感，自己等人已经在慢慢接近真相了……

　　等小孩儿梳洗完回来的时候，尹少华已经在铺好的草堆上休息了。顾明把小孩儿引到一边的角落，要小孩儿休息，“你就在这边靠着休息吧，暂时委屈你一下了……”顿了一下，怕小孩儿不懂自己的意思，补充道，“让你没有床睡。”小孩儿摇摇头，虽然也很想睡床，不过“没关系……”那个人虽然有点让自己害怕，但自己感觉的到，那个人是好人，而且，现在还是自己的客人！然后乖乖坐下，打算靠着石壁睡觉了。顾明当然有看到小孩儿一副很想睡床，却强自按捺住的样子，小孩儿这乖巧懂事的样子，让顾明怜惜地笑了笑，揉揉小孩儿的额发，自己也坐了下来，打算挨着休息。
　　尹少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顾明和小孩儿的互动，眼睛是使劲儿闪了好几闪。又回想到刚才小孩儿那让人不容忽视的渴望，自己当然明白小孩儿渴望的是什么，乱闪的眼睛慢慢沉了下来，看着小孩儿缓缓开口道，“你，过来睡。”
　　顾明诧异地看着自家少主，大脑迟钝率顿升百分之百。从不让人近身的少主，让这个小孩儿近身就算了，现在还允许小孩儿和自己一起睡觉？！难道少主是看人家小孩儿比较可怜，难得的起了同情心？可是尹家的人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吗？
　　小孩儿也傻呼呼地看着尹少华，还没反应过来尹少华是在和自己说话……
　　看着两人的蠢样，尹少华烦躁地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拍了一下床，“过来！”
　　顾明终究还是在自家少主真正发飙之前回过神来，推了推身边的小孩儿，微笑道，“你也过去睡床上吧。”
　　小孩儿一听自己也可以睡床上，欢呼一声，就蹿了过去，很小心地睡在了床的边缘，没有看到顾明复杂的眼神。当然了，就算有看到，估计也不懂。
　　尹少华看着小孩儿高兴地躺在自己身边后，满意地闭上了眼。
　　快天亮的时候，尹少华被身边人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孩儿慢慢蠕动着靠近的样子。初夏的凌晨，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山密林里，气温仍然是很低的，小孩儿大概也是睡得很冷，眉头浅浅地皱着，睡得极不安稳。等到紧紧靠着尹少华以后，汲取到尹少华的体温，才松开眉头，沉沉睡去。
　　尹少华借着洞里的火光，打量着身边的小孩儿。很瘦小，应该是太瘦小，一点都不像小孩儿自己说的有十三岁了，看来，真的像小孩儿自己透露出来的一样，不受亲人待见，从小就没有受到好的照顾。
　　伸手揉揉小孩儿的额发，意外地柔软舒服，怪不得顾明喜欢这样做。又使劲儿揉了揉，看到小孩儿差点儿被吵醒，才停下了动作。斜挑着嘴角笑了笑，又是一副邪魅惑人的样子：既然这孩子的亲人不管这个小孩儿，那就由自己接手吧，身边养着这样一个人，似乎也还不错……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尹少华做了一个愉快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当事人之一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或悲或喜，或忧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