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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裙下之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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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叶今朝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白景玉是在等她。
虽然他从后面走过来的,但是看见她的时候他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可是她也深知他的性情。
呵呵,原来是去吃酒了,那么就是说,如果她早早去了白家,也根本见不到他。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竟然还遇见了。
她不以为然地摆手:“哦~我其实也是刚在外面转一圈刚巧路过,路过啊哈!”
闻言他就站在她的对面,拦在她回去的路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于是今朝有点不淡定了。
她喜欢着的这个男子,一直看着她,一直盯着她的眼,她立即告别:“我要回去了,白公子哦不,告辞。”
甚至是有点语无伦次了,白景玉点头,让开。
等等!
叶今朝路过他的身边,看着他侧身给自己让路,心中开始着恼。
这算什么嘛,人家还是小姑娘一个,这么晚了,你当街遇见,不是应该说我送你回去的么!
她瞪眼瞧着白景玉,一幅气鼓鼓的模样。
后者则连点表情都没有。
好吧,她算认命了,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有福气,随便都能遇见白景玉,结果人家呢?根本还是没拿她当回事……等等!
叶今朝回头,发现他慢慢地跟在身后,她立即站了他面前:“干什么跟着我?”
白景玉垂眸看着她,他二十早过,可不是少年之姿了,整个人都比她高好多。
“看在怀远王的面子上,总也要管你一管的。”
“看我爹干什么?”叶今朝对他摇着食指:“别别别,千万别看我爹!”
白景玉向前走,她胆大包天,竟然双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上面。
叶今朝使了力气推他,不想一抬眼,眼看着自己的手在他身上制造出了两个手印。她一下缩回了手,呐呐地低下了头:“都说不用给我爹面子了……”
他被她欢脱的模样逗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鞋子。
锦缎的鞋面上,能看见一片脏污,白景玉微微皱眉,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了一番,那双不由得皱得更深。
“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她闻言脸红,微微扬着脸看他,额顶上的花钿也只粘着一点马上就要掉下来。
就连她的脸上,也似乎有黏黏的汗液。
衣裙皱皱巴巴,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听说宋成林回来了,又跟他去胡闹了?”
“没有!”叶今朝不知他怎会一下想到铁牛那里去,当即撇清干系:“铁牛现在才不瞎闹了,我是去照顾顾倾城去了,他今天病得厉害,非常可怜的。”
白景玉顿时不语了,他走得很慢,叶今朝心急回家却只得缓了脚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利落的脚步上面,忍不住又开口道:“看看你的样子,像只野猫,又脏又闹。”
叶今朝这才想起自己一身的狼狈,她如遭雷击,站住了在自己身上飞快扫了一眼。
然后低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白景玉好整以暇地抱臂:“快走。”
她懊恼的跳着来遮他的眼:“别看别看!本来我是打扮得好好的,怎么这样了啊!”
他任她跳来跳去,淡淡道:“一点姑娘家的模样都没有。”
叶今朝不用抬头看他,也听得出他口中的嫌弃来,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穿得干干净净,打扮得美美的……
看吧,这就是和白景玉的天差地别。
她低了头,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然后说了句我走了就一溜烟跑了。
白景玉站在街边,看着她的背影跑得飞快,不由得头疼。
这么跑掉,就符合姑娘家的模样了?
他加快了脚步,紧紧跟上。眼看着小姑娘闪身进了郡王府的大门才默默转身。白家的大门早已经关上了,幸好他出来时候留了后门,白景玉游荡在街上,想着小姑娘的一颦一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夜空当中,繁星点点,不经意一抬头,他刚好能看见美丽的星河。
也是,说些什么都好,为什么非要说那样的话呢。
白景玉站在自家后门门口,他伸出两指轻轻叩在门边,不消片刻,立即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少女抱臂堵在他的面前。
白家小五白欣怡左晃右晃就是不许他从自己身边绕过去:“见着叶今朝了?她干什么去了竟敢不来?”
他毫无表情:“让开。”
白欣怡当然不怕他那个:“我不让,你还没告诉我见到今朝没有?”
白景玉略显不耐,刚好少女瞧见了他身上的两块脏污:“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像今朝的手印呢!”
他背过身去,飞快解开外衫直接扔在地上,然后从她身边走过。
一边自己的小丫鬟赶紧跟上。
白欣怡在他后面低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周家的主意呢!”
他只当听不见,直直走回后院自己的屋子。推开房门,白景玉径自将小丫鬟拒之门外,他直接将自己摔在床里,摸索半晌才从枕边摸出本书放在自己的胸前。
“阿弥陀佛。”
……
叶今朝越发的觉得自己没脸,她从街上一口气跑回小楼,一夜也没睡好觉。直到天亮,似乎有人来推她,说是晴如姑姑来给自己上课,她不耐的吼了两句,这才消停了。
上什么课她更想睡死过去算了。
丢脸……小姑娘扯了被将自己蒙在里面,瞪了两眼开始慢慢回想,从什么时候起脏了鞋袜,什么时候起跑得满头大汗。
不多一会儿,开始上不来气,她从被底钻出来,只露个脑袋瓜,仍是怔怔的想。
日上三竿,明月又跑进来叫她快起来,顾家请了媒人来送聘礼。
订婚事宜一般是男方请个媒人,到女方处求八字去合美满吉日,之后全部定妥之后互相交换定情信物,需要一对一双的寓意美满。
一听是顾家来人了,叶今朝赶紧爬起来了。
因为前面一部分都不要她参与,也不急着过去,只明月这小丫头笑嘻嘻的说起顾倾城,脸色还不大好白得很,她心里有点担忧,在楼上吃了点东西。
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些贵重物品,可惜叶今朝一向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根本没有一对一双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一想还是叫老爹去头疼算了。
叶致远和顾家老太君商议了一下,媒人不是别人,是顾家请的谕旨。前一日就合了八字,全是相称之意,叶今朝十五,顾倾城才十四,订婚是迫在眉睫的事情,顾家自然是心急。
可就在日子上产生了分歧,在这周朝当中,一般男儿十八方可成亲,女方芳龄十六即可,两个孩子都还小,顾家的意思是叶今朝满十六就可以先成亲,而叶致远却想在顾倾城十八之后在行礼。
他不是没心眼的,顾倾城病了半夜,一早到了叶家脸色当然不好,叶致远为了女儿自然是能拖一日是一日了,这成亲的日子暂且不提,就说这成亲的地方也产生了不用意见。
顾家娶亲,当然是想在顾家。
更何况顾家单传,老太君无论如何不能答应顾家独子去叶家入赘的。
不过顾家有顾家的话,叶家也有叶家的话,叶致远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生来比儿子还宝贝,自然是毫不退步的。
这一纷争便到了晌午,从什么时间成婚好一直争到了孩子将来姓什么,等到叶今朝吃饱喝得从小楼赶过来时候,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叶今朝是想着跟铁牛商议一下随他去营地锻炼锻炼的事,结果到了前面,两家人还在争论订婚的事情,皇帝的谕旨就摆在堂上,下座几人各自为营,好笑得紧。
她走过去给顾家老太君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坐了爹爹身边去。
铁牛站顿时从叶致远的身后挪到了她的身后。
她抬眼看着对面的顾倾城,见他脸色苍白,没有来的气。
铁牛悄悄地在后面告状:“他们就只想着让你去顾家,根本没想咱们大人呢!”
叶致远也大致说了下顾家的要求,今朝沉思了下,站起身来。她谁也不偏,走到中间,分别对爹爹和老太君行礼,之后看着顾倾城笑:“既然如此,今朝倒是有句话不吐不快了。”
顾倾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站起身来。
她笑意吟吟:“顾倾城的确是独子单传,不好入赘的,顾家只能娶妻生子,这是很合理的要求。”
老太君挑了眉,叶家的丫头向来淘气古灵精怪的,她可不信从这孩子口中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就在叶致远刚一皱眉的时候,又听她惋惜道:“可惜我叶家也只有我一女,以后也是要开枝散叶的,所以呢,大家都别勉强了,这婚事不定也罢!”
叶致远以袖掩口偷笑不已,顾老太君看着那桌上的谕旨面色不虞:“那本君只能去皇上面前评评理去了。”
顾倾城走到大堂中间,却一一撩袍角跪了下来,他看着叶致远,声音坚定:“容倾城回去想想如何两全其美,这婚事早在皇上面前定了下来不好反悔的。”
他也知道不好反悔,叶致远看着少年脸色恳切,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顾老太君被人搀着,直呼不孝。
一行人被送出前堂。
叶今朝不以为然,招呼了铁牛就走,却不见顾倾城在外面等她。
少年从怀中拿出一方锦盒,叫了她过去说话。盒内装着一只非常精巧的小玉石耳扣,他扳着她的肩膀,非要给她戴上,说是临别的礼物。
叶今朝从小打耳洞的时候,就打了一个,她不喜欢耳朵上戴着摇摇晃晃的东西,顾倾城投其所好,选了一对耳扣,他自己佩戴了一只,正好送她一只。
她从来不喜这样的东西,当然是推手不愿佩戴。却不想少年神色凛然容不得她拒绝,说要去出征了。
少女这才盯了他的脸,只觉得这小子不比往日,竟是神采奕奕。她非常大力地拍了他的肩膀,赞了他一句。
“顾倾城你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