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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抹茶暴风雪(2) ...


  •   蒋锐锋在客厅里站了一下,刚想跟进去,看见许彧又出来了,径直走到他面前站着,嘴唇湿润,显然是刚喝了水,让人忍不住想亲下去。

      柔软美好的嘴唇微张,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冷得他霎时一僵,一腔柔情都灰飞烟灭。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楞一下,这么咄咄逼人的许彧他还是第一次见,“什么话?”他静静地看着许彧,看到她倔强地盯回来,而且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

      “是关于伍云杰吗?”

      许彧方才一直在等他说这个,但等他真的说出来,心里又觉得非常难受,胸口堵得慌。

      许彧从小在爱吵架的夫妻养育下长大,她自己的父母爱吵,伯父伯母也爱吵。也许是耳濡目染练就了过人本领,每到她真生气的时候,骂人不带脏字气得人直跳脚的本事确实有几分。

      “哦,原来逼到这份儿上,你还真有话要说啊。”她憋了一下午,不,也许更久更久,此刻气不过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

      “哼,你现在想说啦?早干嘛去了?在她来之前,你明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好吧?你是觉得我傻,根本不会知道是吧?”

      “看着她在你面前快哭出来很有面子吧?蒋锐锋,我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怎么样,脚踏两只船有意思吗?看两个女人为你PK有意思吗?”

      从她说第一句开始,蒋锐锋就想截断她,想请她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想请她好好听他解释,可是被她结巴都不打一个的几句说得开不了口,伸手去拉她也被她挣开了,还是她自己手上的电话响了才停了嘴。
      蒋锐锋眼睁睁地看着许彧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几声,然后提着自己的包离开,大门重重地关上,有点“甩门而去”的意思。
      他站在寂寂无声的客厅中央,有点恍惚,几个小时之前,他喜欢的姑娘还对他说:“我要对你再好一点。”
      我本来以为你是我与世界和解的方式,可结果发现,我笨拙得连你都靠近不了。

      许彧逃也似地出了电梯就拨了个电话,“喂,娜娜,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有点吵,“我看你发短信叫我十分钟后call你,就猜你今天心情不好要躲人,过来吃饭吧,边吃边聊!”
      许彧在地铁上用手机上微博,看见 @爱阴阳师又在一条一条地涮韩剧观剧心得,就私信她:静,出来陪我玩。
      这家店开在青衣江边,名字也很好很是应景----“江边城外”。
      许彧到的时候,Hiona已经点好了招牌烤鱼。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李静也到了,抬手从购物袋里拿了一杯东西塞给许彧,“给,安慰一下小可怜。”是一小杯抹茶暴风雪,香草冰激凌加上抹茶,再加上杏仁儿碎,是许彧最喜欢的口味。

      烤鱼上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聊开了。
      许彧就着淡淡地青梅酒,撇着嘴抱怨,“……穿着志玲姐姐同款的灰蓝色裙子……”李静不愧是娱乐达人,推了推眼镜问,“就是电影《天机》首映礼穿的那件?”
      许彧猛点头,“还有Jimmy Choo的高跟鞋……”
      Hiona露出了悟的表情:“就是那天我们俩在淘宝上搜的那双?真的很好看,脚瘦削的穿起来超美的……”
      “配裤子才好看,配裙子就......”
      跑了题的对不速之客前女友的穿着打扮的评头论足被严谨的中学老师李静不为所动地带了回来:她指了指桌边的一个瓶子,对许彧说:“你没觉得你现在的味道和老陈醋差不多了吗?”
      “不对,我怎么觉得她是嫉妒人家前任的气质身材衣着什么的......”
      “嗯,有点儿,微胖界微妙的自卑感在作祟!”
      许彧被她们气得笑,“喂,你们到底是哪边的?”

      姐妹们打趣了许彧几句又回到了正题。
      Hiona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搞不好她过去救过蒋医生的命,现在逼迫他以身相许?”她喂了一叉子紫甘蓝沙拉进嘴里又想起一茬:“不过,你怎么认出她来的......”
      许彧有点沮丧地说:“其实我就是看到那双鞋子才想起来……”
      她想起那是蒋锐锋喝醉酒的第二天,她还想起当时风姿绰约的伍云杰手里提的水果篮正摆在蒋锐锋家的厨房里,还有……还有就是人怎么能阻挡自己无限YY的脑细胞?

      蒋锐锋在一家24小时不打烊的连锁快餐店临窗的二楼坐着,这样可以越过围墙清楚地看到对面居民楼的路口。
      他还记得几个小时前许彧离开他家的样子。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
      可奇怪的是他一点不觉得奇怪,好像从初见开始,他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直率大胆,高兴的时候超级好脾气,不高兴的时候很有脾气很不好惹,虽然那时候他还没亲身经历过暴风雪一般的发作,可内心里非常笃定她就是那种人。这可能就是古人说的“倾盖如故”吧。
      九点,十点,十一点,现在快十二点了。
      他心里最初的委屈已经消了大半。留下的不少是歉意。
      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做多说少,甚至做了都不说。
      不说的原因,大半是因为没人肯听,到最后好像全埋在心里都说不出来了。有时候不说,是因为说了反而多生事端,徒增烦恼。

      许彧她们吃完烤鱼又转去唱歌。
      心里有事的人怎么唱怎么听都觉得意有所指。许彧要不是常和这帮人唱歌,简直疑心她们故意点这些来挤兑自己。
      “爱是个坏东西……”
      “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唱完就算了,不是一堂课,有时有不停的眼泪,有意想不到的苦涩……”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多么想窥探你心底的谜;多么想捕捉你温柔气息……”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吧,平时爱唱的K歌怎么也有了点奇怪地味道: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我也只能这样……”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好吧,好吧,我有点受不了了。

      蒋锐锋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许彧住的那栋公寓的路口,她从车上下来,头发盘成个丸子头在头顶,还穿着那条藏蓝色散落着小马图案的连衣裙。
      许彧下车了,挥挥手跟车里的人道谢,“谢谢啊,晨晨哥。”
      车里的人突然叫住她,她靠近副驾驶,脑袋伸过去又说了几句,才微笑着挥手道别。

      车子开走了,许彧摸出手机来看:没有,什么都没有。
      心里的不满刚开始升腾,手机适时地响起来,点掐得这么准简直让人疑心。看见屏幕上闪动的那个“蒋”字,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柔软起来。
      可是接电话的时候面子还是要撑起来的,冷冰冰硬邦邦地跟他说话,溶溶月色下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心里混合着沉重的酸楚和甜蜜,再说不出重话来。

      不是不相信,只是不能不怀疑。
      鲁迅先生说,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中国人。
      许彧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有些话虽然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但却像一颗恶之花的种子,埋了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抹茶暴风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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