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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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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还有一事要苏掌柜帮忙,苏掌柜怕是要在瞻月山庄长住了。”
一听此话苏尹不觉吓了一跳,抬头见沈靖司还是并未抬头。
“瞻月山庄”,但凡是除了神志不清者还要孩童,这世上就没有不知道。其庄主是江湖上最最传奇的令所有人羡慕的角色,凡是江湖的人,在踏上江湖的前一天,都要立下以瞻月山庄庄主其人为榜,以拥有一个瞻月山庄这样实力的山庄为最高目标。
据说庄主拥有比皇家要多的财富,比皇帝要多的人马和女人。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在幕后撑着的就是瞻月山庄,瞻月山庄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亦正亦邪,也从不参与江湖上的争斗。就在沈靖司入住苏尹客栈的前几月,苏尹还听到几个吃饭的人说起,什么瞻月山庄好像生了变故,不少人还叹道虽是风靡一时也有败落的一天。但不久武林大话照常举办,这个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堂上这个人想来是庄主了。原来和自己称兄道弟月余的“靖司兄”是瞻月山庄的庄主,苏尹纵是淡于江湖之事,一时间也被惊得神情恍惚,腿软得站不直。
苏尹缓了缓精神,开口道:“不只靖司兄所言何事,早点说能早帮到兄台,在下也好回去做我的生意。”
沈靖司放下茶碗,与楚谶示意。楚谶起身,对苏尹:“苏公子请随我到堂后。”
沈靖司也起身先行向堂后去。绕过刚刚在沈靖司身后的四季屏风,出门走过左边的小廊。后堂是也分了三间,进门后是一张红木桌,两把同样质地的靠背椅,左室有一张圆桌和一个软榻,右室有张床。简单的装潢,整体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人住。
“苏公子这边请。”楚谶带苏尹到右室,沈靖司此刻坐在床上。说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楚谶又问苏尹:“如何?”
苏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不知阁下说问何事。”
“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此地是庐州,离京城远得很,另外在下心中尚有未解之惑,还需苏掌柜帮到底。”沈靖司终于说话。
虽然苏尹心中疑问重重,但见沈靖司没有为难之意,还为自己专门配了客房,算是长长见识,住下也罢。
沈靖司一行人出了房,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早饭,果真是比被关起来时菜色好得多。送饭来的小厮说自己是殿下派来伺候苏尹起居的,说苏尹可以四处转转但必须要自己陪着。这个小厮叫照禧。长了一双大眼睛,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吃了饭总算踏实了,苏尹忍不住问照禧确认这里到底是不是瞻月山庄。
照禧笑道:“殿下说是公子还不信吗,只不过庐州这里是瞻月山庄分出的,也叫做平毓山庄的。”
“嗯,那你带我四处走走吧。”苏尹被关了一个多月,如今好不容易放出来,想也要好好出去转转。至于这里是瞻月所分苏尹并无心捉摸,毕竟庐州这种地方既远京都,又不是商家圣地,不足为奇。
这山庄真是大的不得了,走了一上午,一个院子出去是另一个院子,长得大同小异,若不是照禧跟着苏尹怕是自己走着走着就找不着北了。丫鬟小厮们不少,三五个匆匆走过,对于如此之大的山庄也不奇怪。太阳到了头顶,照禧说厨房的饭菜要送到房里去了。苏尹便点头回去。
苏尹问照禧能不能让他们家殿下给制备一套文房四宝,要是有些书就更好了。苏尹怎么说也是学生出身,摆脱不了的书生气。照禧说别说文房四宝了,您可是殿下的贵客,殿下说只要公子想要什么,必须马上备上,平日里凭他是谁都得不了我们殿下亲口说,最多也是交由楚先生,云云。
照禧和之前的小斐不同,爱说话爱笑,而且不论生么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就说刚刚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苏尹一句话他照禧就能讲半晌。听照禧这么一说,苏尹就犯糊涂了,明明昨天还被当犯人一样关着,今天怎么就成贵客了。苏尹好静,自认不是个机灵的人,再说这事落谁头上谁都得想不清楚。苏尹现下能想到的就是多跟照禧套套关于沈靖司还有瞻月山庄的事。
“照禧,你们为何都称沈公子作殿下呢?”苏尹想若这沈靖司是瞻月山庄庄主,为何不叫他为庄主呢。
“这小的也不知道了,下的来这儿的时候就听着大家都叫殿下‘殿下’了。”
“那他莫非不是庄主?”
“公子不能仗着殿下待您好就这样冒犯吧,下的可是见过殿下发火的,您直呼殿下名字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了,就算是楚先生也是少有的,您···”
“罢了罢了,我说错话了,你去帮我置办着东西,我定是会谨言慎行的。”苏尹见照禧的紧张劲儿,生生把沈靖司当皇帝了。毕竟自己在别人手里,小心着好。
接下来几日都不见沈靖司的影子,苏尹倒过的自在,只不过有时候会想沈靖司到底要自己帮什么忙。终于有一天,楚化谶来到了苏尹的住处。
“苏公子,殿下让我来问问苏公子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在下过的自在,承蒙靖司兄关心,还请阁下亲自前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楚东田,你称殿下都不避其名讳,只管叫我东田便好。”
“古有‘方弃汝南诺,言税辽东田’之典。一听楚先生之名便知楚先生之人啊。”
“苏公子实在笑楚某啊,隐耕本是我一厢情愿,有沈靖司在我去哪来的‘辽东田’,我本单名一个‘一语成谶’的‘谶’字。”
苏尹不知如何接话,刚刚就好像说错了话,便只是浅笑。
“看来苏公子还未把山庄当自己家,过于紧张了。苏公子住得好,在下便可告辞了。”
楚谶说罢起身便,苏尹忙也起身问道:“在下还不知靖司兄要在下帮什么忙,成日在这里闲坐闲吃实在要脸红。不知楚先生可还方便告知,也可尽早解了靖司兄之惑。”
楚谶转身,买带微笑,道:“苏公子不必心急,不过几日苏公子便会知晓。”说完便走了。
苏尹愣了片刻,知道楚谶脚步声都没了才缓过神。并不是楚谶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他刚刚的那个笑,说实话有些慎得慌。楚谶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但平常都是一副和蔼恭顺的样子。刚刚的那个笑分明是有两份奸诈,三分阴险,笑里藏刀。
这天晚上,苏尹又做梦了,和那次被关起来的时候做的梦一样,只是这次更清晰了。梦里他坐的那张床就是如今他躺的这张,床上的人就是沈靖司。这次做梦也让他想起上次的梦,想起那个叫他的人是楚谶,不对,楚谶叫的明明是“望溪”,苏尹怎么会觉得是在叫他呢,而且是自然而然的有这种感觉。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苏尹想想还是觉得这是因为这些天他总是琢磨这些人的关系使然。但接连几天他一直做着这个梦,而且压抑感越来越强烈,每次半夜醒来都呼吸沉重。
“照禧,望溪是谁?”一日苏尹坐着喝茶,突然开口问照禧。
只见照禧“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公子饶了我吧,整个山庄没人知道望溪是谁,知道他是谁的不是被殿下杀了就是赶走了,小的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啊。”
苏尹也没想到照禧反应会如此大,忙放下杯子扶照禧起来:“你别怕,我只是听过这个名字随便问问。你不知道也罢,倒是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因此被杀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别怕,我定不会说出去,你若真的不敢那就算了。”
说罢苏尹叹口气,又坐了下来。
“约莫是半年前···”照禧低着头捏着衣角小声说。
苏尹没再说话,因为和他想到一起去了,他记得有人在他的客栈说过瞻月山庄出事的是,大概就是在半年前。再抬眼,看到照禧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苏尹便想开口安慰安慰他。
“别怕了,我以后不提就是。”苏尹心中的疑问还多的是,只不过哪一个好像都是瞻月山庄的禁忌,他也不像从前那样住的踏实了,尤其是晚上,忍不住怕做同样的梦。
但是越是担心就越是会做,苏尹动了掏出瞻月山庄的念头。可是不论去哪都有照禧跟着,如今又不敢多说话。转眼又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马上就要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