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人偶75 ...
-
偌大的实验室空无一人，唯有数量众多的机械与设备被均匀摆放在两侧，再往深处是亮着光的六个电子屏幕。
如果绿谷出久站在这里，一定会目瞪口呆，因为其中一个电子屏幕上呈现着的、正是他所租公寓的客厅画面。
没错，这就是齐木空助趁着上次在绿谷出久家“蹭火锅”的契机，偷偷在房间里装上的监视。
他的本意是想窥探职业英雄私底下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很可惜，这个监控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处——因为绿谷出久是个工作狂。
齐木空助：哎呀呀，找不到黑料还继续监控的话，那我不就成了普通的偷窥狂了嘛？
这位天才少年理直气壮地发表撤退宣言，便将监控抛到脑后，唯有偶尔想起时才会多留意两眼。
今天，就是他“偶尔想起”的日子。
心血来潮的齐木空助随手打开布置在绿谷出久房间的监控，便看到沉睡着的青年如同响应了什么召唤似的、慢悠悠地爬起，双目无神地往门外走。
紧接着没过多久，各大媒体便报道了人偶叛逃的新闻，时机过于巧合，让人不得不产生联想。
齐木空助喜欢有趣的事物，无论它是否正确，只要能给他无趣的日常带来些许变化就足够。
所以，“人偶叛逃”的新闻才会引起他的兴趣。
说实话，齐木空助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动不动就脸红、一脸正气、脑袋里除了英雄之外什么都放在第二位的绿谷出久居然会叛逃什么的。
一件白大褂搭在椅背上，幅度微妙地左右摇摆着，配上安静的气氛，显得诡谲阴森。
“哈哈……别那么客气嘛……”
从高大的椅背后透出一声轻笑，打破周遭安静的气氛。座椅底部的轮子在地板一滑，发出“骨碌碌”的声响，椅子上的外套应声落下。
椅子转过来，露出一张俊秀精致的脸，正是齐木空助。
“诶——但我也想帮助小久啊～”他微微仰起头，尾音像是在撒娇般微微扬起，“也是作为之前耍了你的补偿……”
电话那头传来绿谷出久的声音：
“如果空助君是想告诉我，那个耳钉只是普通的装饰品的话，我在拿到后第二天就发现了。”
少年的声音透过手机耳麦时染上电磁音，听起来比熟知的绿谷出久要更为疏离冷淡。
“真不愧是‘人偶’啊……”齐木空助盯着屏幕上的房间，勾起唇角，“但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吗，比如替你赶走那些警察之类的？呐呐，你很困扰吧……”
人偶有重大犯罪嫌疑，且有监控录像为证，警察早在第一时间对绿谷出久的住处进行搜索，这也是他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回家的原因。
此刻，绿谷出久所租的单间已经成了重点监视区域，回去的话除了自投罗网之外没有别的意义，只是苦了两边的爆豪胜己和轰焦冻。
“空助君，我不会把高中生扯进来的。”
齐木空助忍不住嘲讽他，“你的助手，出水洸汰也是高中生哦？”
“洸汰君有临时英雄执照。”绿谷出久振振有词，断然拒绝他的援助。
——送上门的帮助都不要，你还真是个尽职敬业（脑袋迂腐）的英雄啊。
“而且我并不是——”
齐木空助难得失去优雅的风度，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竟然有股恼羞成怒的意味。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嘲讽，绿谷出久那头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齐木空助：你至少让我说完，还有我不是高中生啊！
“我还真是……完全被当做小孩来对待了呢……”
金发少年依然在微笑，只是笑得咬牙切齿，一看就知道是极度不爽。
……
另一边，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用力拍了拍双颊，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神情，他还是逼迫自己紧绷着脸摆出严肃的模样。
欧尔麦特看他眉头紧蹙的模样，“绿谷少年，我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拜托他们调查的话一定能帮你洗刷冤屈。”
曾经的No.1英雄欧尔麦特的人缘极佳，如果他开口联系，事情会变得简单得多。
“嗯，屏幕上的那个出久君，应该是敌人假扮的，劫狱的目的是志村君，所以有可能是曾经的敌联盟残党……”
“那之所以留下监控影像，还假扮成出久君，是为了破坏你的形象吗？”
干瘦的男人摸着下巴推理，已经将可能性猜出七七八八。
但正因如此，绿谷出久才决定婉拒恩师的援助。
“其实我大概已经知道幕后黑手、以及对方的目的了。”
少年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借由长长的刘海掩住眼眸。
欧尔麦特是他唯独不想隐瞒的对象，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愿意编造。
如果可以的话，绿谷出久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以坦率真诚的姿态在欧尔麦特面前出现，可惜事与愿违。
——如果让欧尔麦特参与，他一定会对死柄木弔留情。
“我……我不想……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咬着下唇，低着头不敢看恩师，一口气喊出声，“我不想让您参与这件事！”
——呜哇，我居然对欧尔麦特说了这么直白的话！本来是准备避开这个话题，让他不要注意敌联盟的事情的……这样岂不是很明显地在表示我有事情瞒着他吗！
果然，只要谈话对象是欧尔麦特，绿谷出久原本准备好的措辞都会应声而碎，变成最质朴无华的言语。
欧尔麦特眯起眼，他的眼眶深邃，眸色像是灯塔的一抹光，安静地守望着大海。
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育的“少年”，眉宇之间尽是宽慰。
如果说他看向25岁绿谷出久的目光常年带着对继承人的肯定和满意之外，那么在此刻，眼前15岁的少年给了他另一份感受。
自从人偶成为职业英雄已经过去10年，民众、同伴、甚至是欧尔麦特都习惯了他作为新一代和平象征的身份。
15岁的少年，身高不足170cm，比同龄人要瘦弱——曾经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欧尔麦特的神情松动，闭上眼将犹豫撇开，再次睁开时已绽开灿烂的笑容，“啊哈哈，我现在除了能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之外，也只能帮忙打打电话了。”
“别这样说啊，欧尔麦特，你是我心里最强的英雄……”
“看你的表情，接下来要怎么做已经决定好了吧，那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过问了。”
欧尔麦特双手叉腰，摆出经典姿势，还故意背过身，显得潇洒利落。
只是男人帅气的姿势还没维持几秒，就因为扭到腰开始哇哇大叫，将好不容易塑造的高大形象毁掉一半。
……
直到现在为止，从死柄木弔被从监狱救出、新闻曝光假扮人偶的敌人留下的监控录像、绿谷出久逃出地下酒吧才过去半天，正是戒备最森严的时刻。
“我懂我懂，你现在跑出去就等于是白给，所以打算避开今晚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含糊地点点头，便抬头看向被“召唤”来的前高中同学、现职英战友——上鸣电气，英雄名“电光雷霆”。
谁能想到，即使处于被“全国搜查”的阶段，绿谷出久居然还直接联系职英同学来帮忙。
“绿谷你看起来好小一只诶，感觉一只手就能压扁……话说你高中时候有这么矮吗？”
上鸣电气的口气一如既往地带着三分轻浮，半蹲在沙发边，自下向上扫视少年，拍手啧啧称奇。
“……那是因为上鸣君太高了！”
“啊，有吗？我记得轰和障子才应该是我们班里最高的……”
绿谷：太不公平了，明明大家都过了十年，为什么班上的男生一个个都比我高这么多啊！
（葡萄：我不是男的吗？！）
绿谷出久在内心忿忿不平地吐槽，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调皮的同学盯上。
“真的好矮……”
金黄色头发的男人好奇地凑上去，挂在胸口的银色长链作响，在纯黑的皮夹克上折射出光泽，陡然拉近的距离让绿谷出久下意识地往后退。
——太近了！
说实话，绿谷出久在雄英时期与上鸣电气只是同学程度的关系，甚至称不上熟络，友人就更别谈。
撇开分组训练与任务之外，日常组合是：
绿谷、饭田、轰
爆豪、切岛、上鸣
蛙吹、八百万、丽日
……
↑类似这样的搭配
绿谷：QAQ所以我和上鸣君真的不熟啊！
偏偏上鸣电气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局促，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旋，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夸张地惊呼。
“发量好多！绿谷你以前头发有这么多的吗！”
“啊、天……天生的……”
绿谷出久心虚地低下头，指尖偷偷卷起衣服下摆，眼神躲闪。
他不想暴露遇到敌联盟才变小的真相，给上鸣的解释也是用“反正就是个□□故啦，一直以来的那个”来盖过去。
“可恶！好羡慕！我也想增发！最近一直通宵加班快秃了呜呜呜……话说是不是变小了就能增加发量啊？绿谷你快告诉我……有没有临时变小的办法？”
让他震惊的是，上鸣电气居然毫无芥蒂地接受了他的胡扯，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反而让绿谷出久有极大的负罪感。
绿谷出久被对方的灼灼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只是巧合啦！这个先放到一边……总之……”
“不许转移话题！绿谷你是不是有独家秘方？呐呐，我们是同学吧？有好东西你可不能独享啊，否则我就告诉爆豪～说你有必杀技瞒着他～嘿嘿～”
金黄色发的英雄狡黠眨了眨眼，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虎牙，不仅带着少年气息十足的俏皮，又有几分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就像绿谷出久常被邀请代言各种饮料广告一样，上鸣电气则是走在潮流的顶端，时尚杂志和音乐宣传总能见到他的身影。
“我、我没有新的必杀技啦……”
绿谷出久认真地解释，同时也无奈地抹了把汗，心想要是真让小胜听到的话，自己肯定会被抓去训练场检验。
“我当然知道，刚才只是为了给绿谷你活跃气氛才这样说的。”
上鸣电气自信地给他比了个胜利剪刀手，身上佩戴的饰品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显眼又潮流的打扮一看就不适合潜入。
电波系的发言让绿谷出久苦涩地咽了口口水——我果然完全跟不上上鸣君的节奏！
没等他继续扯回话题，那边的上鸣电气已经开始抱着手猜测——
“绿谷你会选择来找我，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不需要我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吧？没关系，尽管拜托我吧——作为老同学，我一定会尽力的！”
少年忍不住用手捂住脸，悲痛地道出真相，“因为只有上鸣君接了电话，其实我的第一选择是耳郎同学……”
“可恶，这么说我居然是耳郎那家伙的下位替代吗！偏偏是那家伙……”
上鸣电气一想到某个耳机女就来气，刚才装出来的潮男风度尽失，咬牙切齿道。
“也、也不用说到这个程度啦，毕竟上鸣君和耳郎同学的个性完全不一样……”绿谷出久赶紧圆场，“我只是需要一个能传递声音的人帮忙……但是上鸣君也有这个能力吧？”
“嗯，从战斗服增强的功能之一。”上鸣电气撇撇嘴，矜持地回答。
“帮大忙了，多亏了上鸣君！”
绿谷出久真诚地抬头，翠色的眸仿佛熠熠生辉的星光，配上圆圆的脸和微微鼓起的双颊，仿佛崇拜英雄的普通少年。
这一招果然很有用。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屡试不爽。
25岁的绿谷出久表示，他在这10年里就是用这个方式给爆豪胜己顺毛的，只要能和平解决争吵，类似“小胜好厉害”的话语，便毫不怜惜地往对方身上砸。
他惯性地按照台词往下读，“果然上鸣君好厉害啊……”
“？”
上鸣疑惑地看他，莫名的觉得有点耳熟。
绿谷出久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嘴比脑袋快，居然下意识地替换人名还毫无自知！
他干笑着试图挽救，“比、比如突然手机没电了什么的……有、有上鸣君在就能充电了！”
金黄色头发的男人唇角微动，似乎是要开口说什么，门锁转动的声音拉回两人的注意力。
“上鸣君，我把你说的衣服和道具买来了。”
隔着门传来欧尔麦特的声音，气息紊乱，略显急促，应该是小跑着回来。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迷茫地抬起头，“道具？”
”唔……你觉得上鸣出这个名字怎么样？”金黄色发的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微笑时露出虎牙，“我的意思是指……变装成我表弟的身份。”
——等一下，请上鸣君帮忙……真的靠谱吗？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人偶7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