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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0 ...

  •   梅丹佐再次去了书房,想看看尤菲勒把他的“工作”处理得怎么样。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即使走进去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梅丹佐探看了一下,尤菲勒和艾尔坐在一个书架后面的地板上,似乎相处得还可以,梅丹佐这下放下心来。
      “要吃点什么吗。”尤菲勒把手中的天界史放回书架上,顺口问艾尔。
      “不要。”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尤菲勒一时竟想不到说什么,慌乱之中还是想到一个自认为不错的话题。
      “艾尔,你想上学吗。”尤菲勒又拿下来一本初级魔法指导书。
      这个话题果然不错,尤菲勒能看到艾尔眼中的渴望,只是那种渴望很快就消失了。
      艾尔接过那本书,低下头翻开了第一页。
      “不可能的,他不让我上学。”艾尔的声音很小,但尤菲勒还能听出那种憋屈。
      他?尤菲勒有点疑惑,估计艾尔是说自己的父亲。尤菲勒不禁有点无奈。
      “如果你想上学,我可以让你上,神法还是七天?”
      忽然传来的声音把坐在地上的两个人都吓了一惊,尤菲勒觉得他开得正是时候,而艾尔,却死死地瞪住梅丹佐。
      “我不会去的!”艾尔的回答似乎是咬牙切齿的,尤菲勒也能感到那种反抗,和刚才的他完全不同。
      梅丹佐保持着他俯视的姿势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用了居高临下的语气,显然是不合适的。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善于言辞。
      梅丹佐没有说一句话,离开了书房。

      过了不久,尤菲勒一个人出来了,他没有想到的是,梅丹佐竟然还站在门口,这两人几乎要撞在一起。
      “啊殿下!有什么事吗?”尤菲勒连忙说,“啊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拉斐尔殿下?”
      “你能找到他?”梅丹佐上前了一步,似乎有点着急,因为尤菲勒说的是“通知”而不是“找”。
      那迫切的反应令尤菲勒吃了一惊,“我不确定……”,他支吾着,毕竟拉斐尔只说过找到人的话就告诉他。
      梅丹佐显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寄予了尤菲勒很大的希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迫切想找到那个人,来确认自己心里迷一样的感情。
      他回忆着,从他得知拉斐尔要结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空空荡荡。他甚至有点愤怒,那种感觉就像被背叛,被抛弃。
      这么多年来,他竭尽所能控制着那个男人的□□和心,他不知道除了这样应该如何和去相处,只有用高雅的讽刺和粗暴的肢体语言让对方屈服,从而享受这种征服和占有的快感。
      他连参加婚礼的邀请都没有收到,他感到拉斐尔正在挣脱他的束缚。
      在婚礼的现场他第一次有了嫉妒,拉斐尔在对新娘笑,虽然那并不是真正幸福的笑,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在他的面前,拉斐尔只有讽刺和虚伪的笑容。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艾尔的时候感到十分不舒服,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拉斐尔从他的世界中淡出。
      梅丹佐扶着墙,身体微微颤抖,这是他一直都不敢承认的事实,他嫉妒,却无从发泄。
      自己在怀念什么?梅丹佐自问。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五个好友一起去打猎,自己张开弓,搭上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中了远处的动物。
      而当几个朋友都聚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男孩抱着一只中了箭的白兔。
      那男孩似乎很吃惊,看了看最先走过来的他,又添了一份失望。
      “梅丹佐,你在干什么?”拉菲用一种质问的眼光看着他。
      “我……”他有点手足无措。
      而他的朋友却不以为然,只是射了一只兔子而已,纷纷催促梅丹佐继续去捕猎。
      拉菲转过头,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梅丹佐自己放下了弓箭,把朋友们也打发走了。
      拉菲一言不发,紧紧抱着那只受伤的兔子。
      “它也是有生命的……”拉菲轻轻说了一句。
      “对不起。”拉菲的话还没说完,梅丹佐就说道。
      拉菲太善良,虽然走着魔族的血统,却比很多神族还善良,善良得让人“害怕”。
      梅丹佐想,这或许和他的身世有关,自己有时也十分同情。
      他怀念那个孩子,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奔跑,说着爱他的男孩。那个男孩总会带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微笑,和让人敬畏的善良的心。
      梅丹佐靠在墙上,为什么恨一个人,却总是掂挂他。当他受伤的时候会感到揪心,当他离开的时候会感到窒息。
      他想知道。
      米迦勒离去的时候,他只有平静的痛,因为那是得不到的东西。而拉斐尔的离去,却痛彻心扉。
      拉斐尔的面容占据着他的脑海,那张出众的脸上却只有悲伤。
      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那个男人依然坚守在他身边,受着辱骂和凌辱。
      梅丹佐以为他没有心,其实不过是太过痴心,那种飞蛾扑火一般的行为,让拉斐尔都迷失了自我。
      或现在他总算明白,他恨,因为背叛。他无法接受,一直爱着的人为了爱他而出卖了人格。而他也一直爱着,曾经那个叫做拉菲的男孩。
      梅丹佐跪在地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涌出来。或许他应该早点发现那个男孩内心的脆弱和寂寞,发现自己心里萌动的“不正常”的感情,把那个男孩纳入自己的生命中,或许他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他只想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找回彼此失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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