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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欲加之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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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幻惜刚刚抬起的头急忙又低下头来。
虽说她自小生活在崖底,但却对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理解得很是深刻。因为她的师兄经常在她面前脱衣服洗澡,并恐吓说她要是看一眼,便得规规矩矩的嫁给他去。
只不过,沈幻惜此刻忙着低下头去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理念,而是她才看了夜池一眼,便已经两颊发烫,脸上红得恐怕比牡丹还艳了,心跳也莫名的加速起来了。
夜池几步跨上前来,将沈幻惜从地上拎起来道:“怎么,你不敢看我么?你还记得三年前,你是怎么将它们留在我身上的么?”
沈幻惜听罢,忽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很是龌龊。正了正心态,打算光明正大的转头看个究竟,只是这一看,竟叫她看到了五道深深的伤疤,伤口道道入骨,不知当初,是受了怎样的苦痛。
沈幻惜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别了的这许多年,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说,你这一次来是什么目的?”
沈幻惜却是依旧盯着他的伤疤,心中想着,既是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些的人,夜池必定已经恨她入骨。换而言之,自己的仇人夜池是铁定不会认错的,可他偏偏认错了。
此时的沈幻惜似是有了些许头绪,这世上定是有个与她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那个才是与夜池有着千丝万缕,恩怨纠葛的女子。而她猜想,既能是如此相像,那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必定非同寻常。她忽然之间觉得,她或许可以通过夜池来寻找那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再或许,便会寻到她的身世。
只是这其中也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为何她们二人长相相似,名字却也是完全相同?而她不过几日前才出了天清崖,又为何会忽然被送到夜澜城中呢?说这乃是巧合,未免太缺乏说服力了。
想到了这许多,沈幻惜已经不想与夜池再多说什么,说也说不清楚。况且,既是有人为她铺好了路,不想后退,便只能前进了。
沈幻惜眉毛一弯,毫无预兆的掉出两滴可怜巴巴的眼泪来:“王爷您既然已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有目的,那我说什么,您不是也听不进么?任凭你处置好了。”
夜池一见她掉泪,似是很不知所措。
沈幻惜偷偷瞥了他一眼,此招对师兄和师父都很有效,不想对夜池也一样有效。心中正是暗喜,却见夜池忽然将头埋下,将那冰冷的唇狠狠地覆在了她的唇上。
沈幻惜自是想不到事情会这般发展下来,她伸手想将夜池推开,夜池却死死将她的身子环在自己的臂弯处,紧得几乎让沈幻惜喘不过气来了。
沈幻惜挣扎了几次,只是失了功夫的她哪是夜池的对手?她的心底忽然觉得有些害怕,眼前的夜池,不是她认识的师父和师兄,也不会如他们那般宠着她任由她胡来。她看着他峻冷的眸子,身子开始不争气的颤抖起来,眼眸在眼中不安的跳动着,终是被一层晶莹的泪水全全覆盖了。
夜池看她如此,眉头一皱,将她放开,冷笑道:“倒是没见过你也会这般楚楚可怜,你说要恩,今日我便还了这个恩。若是下次,本王定不饶你。”夜池说罢,转身将上衣捡起穿好,却是故意放高了声音道:“沈美人,还不快来为本王更衣?”
夜池走后,秋简便匆匆的进了房,关切道:“美人,你……你可还好?”
沈幻惜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道:“自是还好,今日我累了,要早些休息,简儿你也不必在此伺候了。”
秋简听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从房中退了出去。
见她出了门,沈幻惜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这天清崖外的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要艰辛许多,以后的日子如何,也全是个未知数吧。
自那日之后,夜池便一直都没有再来百意宫,倒是让沈幻惜清净了许多。
月圆入盘。
沈幻惜坐在窗前,双手搭着自己的下巴,望着月亮发呆。
虽说是想通过夜池来找到那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但这个想法实行起来,却是十分的困难。那日她本想出去走走,却被宫中侍卫拦下了。她可算知道,自己如今怕是被软禁在此处了吧。
想到这些,她不禁叹了口气。正是这时,她忽然瞥见景和宫的屋顶上似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临风而立,似是也正看着她。
她吃惊了眨了下眼,再看却是没有了。
难不成,是这些日子被困得太久,精神错乱了么?
她看了看身旁的秋简道:“简儿,你可有瞧见方才那屋顶之上,站着个人?”
秋简愣了愣道:“美人,您是累了吧,还是早些歇息吧。”
沈幻惜也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只是那个影子那么清晰,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男子长相实在标志,沈幻惜自认为自己是想不出那样标志的男子来的。
秋简见她依旧还探着脖子搜寻着,便扶着她的手道:“娘娘,夜半风凉,还是将窗子关上吧。”
沈幻惜点点头,不知为何,当夜睡得尤其的沉。
第二日,沈幻惜才刚刚穿戴整齐,便听到门外一声高呼:“王妃娘娘驾到。”
听到王妃娘娘几个字,沈幻惜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日谦王独宠成祺成美人,便是昨日封她为王妃,说来也是这一起嫁来的五个美人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了。沈幻惜虽与她并不相识,但想想也为人家开心,毕竟对成美人来说,这也算是件光耀门楣之事吧。
秋简低声道:“美人,出门接驾吧。”
沈幻惜虽是不喜宫中的这些规矩,不过也是无奈,就算只是为了给王妃一个面子,这驾也得接。
沈幻惜出了房门,看到成祺,屈膝行了个礼道:“王妃娘娘金安。”
成祺笑了笑,她的眉眼长得十分好看,肌肤如雪,秀丽端庄,可见未嫁来前,也该是个大家闺秀吧。她走上前来,扶起沈幻惜道:“妹妹倒是不必多礼了。”话才刚罢,便忽然见她收了手,皱着眉头斥道:“妹妹这是何意?本宫好心来扶妹妹一把,妹妹竟是以此暗算本宫么?”
这话说的沈幻惜一头雾水,微微抬眼来瞧着成祺,她正端看着自己的手指,中指上竟是一抹殷红。
沈幻惜苦笑一声,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看来这王妃娘娘今日纯粹是来找茬的,她也不需要解释了。
沈幻惜忙上前跪下道:“王妃娘娘,臣妾该死!臣妾的衣物粗糙,不想竟是误伤了娘娘,还望娘娘降罪。”
成祺见此,忙收了方才的怒容,笑着将她扶起来道:“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该是姐姐错怪了妹妹。”言罢,凛然对身后的奴才们道:“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