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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剑雨潇湘 ...
巴蜀的雨依旧在下着,淅淅沥沥。
执着伞,君寂站在幻情斋的门口,看着雨从屋檐落下,溅起满地的碎片,那一片片,都仿佛有着从前的幻影。
如同恍然忆起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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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道袍洁白依旧,玄虚子站在相思树下,抬头仰望,斑驳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和着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
美好,而虚幻,宛若一幅画,又如镜花水月……
“你在想什么?”君寂上前,笑着问道。
“你说看见一千朵相思花开的人会幸福,但是……似乎没有一千朵。”
“原来你在想这个?”君寂故作不在意的耸耸肩:“只是个传说啦。幸福的人会永远幸福的。”
玄虚子轻笑,没有作答,挥袖间,花落满地。
但君寂恍惚听见……
“相思树,流年渡,无端又被……西、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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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堤初晓,栈道迟暮。”
江南依然连绵细雨,君寂撑着油纸伞,站在苏堤的边上,眺望着雨中的落日,却恍然想起,桃李花林,曾见过的那朵双生花和那一对老人。
当初感叹,现在感慨,人生不若就是如此,有一个人……能相伴到老,不离不弃,足以……
但、是我先离开,还是你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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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劫莫问,但求无愧。”但是,谁才是谁的劫……
玄虚子侧目,看着那个慵懒的躺在树下的弈剑,微笑。
或许,我们是彼此的劫。
君寂佯装不知道玄虚子的目光,仅是闭目轻笑。他知道,玄虚子的脸皮,一向很薄。
但他也知道,即是他如此的笑声,也足以让玄虚子的脸上浮起红晕。
他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清闲,以及,和心爱的人在一块儿的时光。
桃李花林旁淙淙的流水划过,树林里桃妖与狐妖们的嬉笑声,树下看似熟睡的俊美的弈剑青年,倚着树闲闲翻着书卷的太虚道长。
闲暇的时光,很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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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镇的风光依旧,君寂坐在街边的小摊前,慢慢的独酌。
天空晕黄、泛着红霞。耳边传来小贩的吆喝声、戏台的唱腔声、街角妇孺们的细碎声。
君寂眯了眯眼,似醉非醉。
你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为什么我这么难过,难过到想失声痛哭。
你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却……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说,情深缘浅,奈何陌路。
我说,不灭此身不负卿!
你笑问为何纠缠。
我却知你的离去是为何。
“客官?你还好吧?”
君寂坐起,恍然,刚才的……是梦?还是回忆?
望天边,繁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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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跌碎在心田
恍惚映出你容颜
是谁执意别
谁凋谢了誓言
……”
木渎镇的画舫,依旧喧嚣,台上的歌女轻抚琴弦,慢慢吟唱。
君寂擦拭着手中的青锋,寒光凛冽,反射着惨白的月光,刺眼。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入剑身,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你还没放弃么,师兄。”一个身着青阳的青年在君寂面前坐下,红发如血,衬着血红的青阳软甲,莫名的妖媚。
“从未开始,何来放弃?”君寂笑问,却掩不住周身的寞落。
“…………”君诺沉默,内心却是深深的叹息。
“御剑江湖一生情一生殇
烛摇红剪西窗 对影亦成双
莫笑少年轻狂只叹尘缘未央
擦肩过江湖相忘
……”
君寂自顾自的擦着剑,饮着酒。歌女的歌声回荡在这小小的画舫,空寂、而清冽。
“掌门说……”君诺终究忍不住开口,话未尽,却无人听。
“弈剑听雨阁有规定首席弟子必须娶冰心堂的首席弟子么!”君寂不想听,出口打断君诺的话。他压根就不想,娶那个,口口声声喜欢自己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在那天抽身离去。
君诺欲言又止,张口,却最终不知道说什么。
“弈剑听雨阁的弟子,斩妖除魔天地间,却也是逍遥自在的。”君寂起身,负剑离去。
弈剑听雨阁的弟子,最是多情,却也比任何人都无情,更是……专情。
“月光染白了思念
剑倾天下人已远
若回到从前
纵横四海何如相守于人间
难解……”
歌女的声音从远处茫茫然传来,飘上这繁星璀璨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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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丘的仙音山,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玄虚子站在山顶的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天空中大雁飞过,身边站着他的麒麟,轻轻的蹭着他的腿,时不时仰头长啸。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麒麟光滑而冰凉的鳞片,喃喃自语:“他不会来了。今天,他应该会和冰心堂的首席弟子订婚吧。”玄虚子一顿,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天作之合……”
犹记以前,曾在白水台遇见过一位妇人。
是了,那位妇人,是太虚观首任膳宗宗主——凌虚子。仙人所作的画幻化而成的,活到现在,也不足为奇。那时的妇人,仿佛就知道了他现在的结局。她只是……给了自己的后辈,一个忠告:“不论你在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之后就不要停止。不论你在什么时候结束,重要的是结束之后就不要悔恨。”
玄虚子垂眸,他不会后悔,因为这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种下了因,就要去品味它的果。
他知道,君寂并不喜欢那个冰心堂的女子,但世间太多的事,总是身不由己。
“与其与你相思不相守,我情愿……在战火纷飞的沙场上入魔!”
玄虚子微笑,麒麟早已不见,身后的邪影冲天而起,污浊而暴虐的邪气霎时席卷了整个仙音山。转身,便是通向幽州的要道。
身后有人御剑而来,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却已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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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的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
明明不是江南,最近却经常下雨呢……
君寂站在山崖前,面对着一座孤坟,笑的苦涩却洒脱。
儿时曾约定,长大后,我未娶你未婚,便相守一生。
轻笑。
如今慢慢黄泉,你可在等我?
坟前是两杯鸩酒,君寂洒下一杯,恶作剧似的笑着:“就当是,交杯酒?”
言罢,再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挥手抽出青锋,轻舞剑,剑雨潇湘,风声没落……曲终、人散
昨天和闺蜜们一起告别天下了,有点惆怅,但还是离开了,很感谢当初在天下的日子,它给了我很多欢乐,但是还是要说……天下,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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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剑雨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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