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44、第四十四章

　　这日正值休沐日，徒湛在宫中闲了半日，心里觉着无聊，便打算出宫逛逛。先行去了雅风斋。
　　朱老板见主子来了，忙上前讨好：“爷今儿个有空出来玩啊？”
　　徒湛点下头，问道：“可有什么好书看没有？”
　　朱老板谄笑道：“您来的巧，前些日子奴才刚得了二十一先生的新书，现下刚较对好印出首批，奴才拿来给您瞧瞧？”
　　徒湛点头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朱正德捧了本限量版新书进来呈上，笑叹道：“也不知道这二十一先生脑子怎么长的，小小年纪竟能想出这么些故事。怪道能当王爷您的伴读。”又拍马道，“王爷您真是慧眼识人呐！”
　　听他夸赞，徒湛并不回话，只侧目淡淡瞥他一眼。自忠顺王府回来后，他心里隐约明白些道理。虽知那些日子与贾琮相处时，自己错处多些。但他自小高傲惯了，舍下脸给人赔不是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因此，这些日子与贾琮相处一直都淡淡的。现在听人提起他，也不多做表示。
　　朱正德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这小主子不乐意，见他脸上没有笑影，也不敢再说其他。把人恭送进里间，又拿了好茶水与他喝，自己静立一旁服侍。
　　徒湛拿着书细看，用了一个多时辰，一口气把书看完，合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意犹未尽道：“这故事似乎还没完。”
　　朱正德躬身道：“爷您明鉴。这的确只是上册。这后面的，二十一先生还没写得呢。”
　　徒湛看看那书，问道：“下册什么时候送过来？”
　　朱正德一脸为难道：“一时怕是不成了。那天贾芸过来跟奴才说，二十一先生打算停笔一段时间，至于何时再动笔，他也没给奴才个准信。”
　　故事没看到结局，徒湛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眉问：“这是怎么说呢？那边出了什么事？”
　　朱正德猜测着回道：“听说荣国府出了位妃子娘娘，为了迎接娘娘回家省亲贾府众人正忙着建别院呢。想是家里忙乱，一时走不开吧？”
　　徒湛不信道：“贾家建别院与他个半大孩子有什么关系？乱又乱不到他身上。”
　　朱正德低着头：“这个奴才就实在不知了。”
　　贾芸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二十一先生的真实身份，遂同他交待时也没把原因与他说。
　　徒湛虽与贾琮日日相见，但两人许久没说过话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因由。
　　把书摞在一旁，他是后半晌出的宫，这个时节昼短夜长，宫门下钥的时间也早，在此耽搁了这些时候，也该回去了。命常远牵马过来，打道回府。
　　慢行过两条街，正百无聊赖地看见街景。一抬头，便见不远处酒楼门前立着个熟悉身影。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贾琮。此时见他正与一人谈笑。神态轻松，笑语嫣嫣。完全不似在自己身前那般谨小慎微。
　　贾琮与薛蟠吃完酒出来，正在门口等小厮牵马过来。与薛蟠说笑间，便觉有道视线朝自己这边看，转头看过去，正与徒湛瞧了个对眼。因离得不远，也不能装着没看见。顿了顿，抬脚朝他走过去，上前行礼道：“小人见过王爷。”
　　徒湛坐在马上，淡淡点下头，嗯了一声，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以两人的关系，贾琮本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听他开口，反倒一愣，眨眨眼，言简意赅回道：“小人表兄请酒，故而在此。”
　　以为他问过话寒暄一下就完了，不成想徒湛没打算就此罢了，又听他开口问道：“那酒楼不是还没开张吗？”说着，指指酒楼牌匾上头蒙着红绸子。
　　贾琮看了，解释道：“这酒楼原是表兄开的，因修整好了，故请小人过来庆贺。”
　　徒湛哦了一声，又道：“太白楼可是老字号，也不知道修整过后是个什么样子？你瞧着如何？”
　　贾琮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简言回道：“回王爷，里面甚好。”
　　看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小心，徒湛心里略不是滋味儿。两人，一个坐在马上，一个站在马前，都没说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事情过了这些日子，贾琮心情早就平复过来，细想从前，徒湛对他也没什么不好，虽违背他心愿叫他进宫，但他也不是没得着好处，因着这个伴读身份，贾府里的人轻易不敢怠慢他。再说徒鸿那事，虽然是把罪责推到他身上，才让事情不了了之。但回头想来，如果真让事发的话，正如徒湛所说，光一个淑妃娘娘就不会善罢干休，他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管他当初如此作为是何原因，但到底也保全了他。如此想来，对徒湛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只是经过在刘家那场争吵，两人已经翻了脸。再见面，除了尴尬，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边两人静默地僵在原地，那边薛蟠见贾琮久不回来，上前催促道：“琮兄弟你说完话了吗？咱们该回家了。”又看向徒湛，打招呼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贾琮忙介绍道：“这位是忠怡亲王。”又对徒湛道，“这位是我表兄薛蟠。”
　　薛蟠一听说眼前这人是位王爷，忙上前行礼问候。
　　徒湛冲他点下头，问道：“那太白楼是你开的？”
　　“正是小人。”薛蟠拱手回道，“小的见楼里有些破旧了，又重新装潢了一回。不日就要重新开张了。小的在酒楼弄了不少新鲜东西，比之以前可有趣多了。王爷若是得空不妨来坐坐。”
　　徒湛挑眉：“哦？什么新鲜东西？”
　　薛蟠热情介绍道：“王爷见多识广，美酒佳肴，名家字画怕是入不得王爷的眼，小人也不在您老面前献丑了。只有一样新鲜事物，这满京城里咱们酒楼可是头一份。”
　　徒湛被他提起了兴趣，问道：“什么东西？”
　　薛蟠也不敢在他面前卖官子，直言道：“是一出戏，一出由二十一先生话本改编出来的戏文。”
　　徒湛轻笑道：“那倒真是新鲜，二十一先生的话本小王也看过，当真有趣的得很呐。”目光似有似无扫向贾琮。
　　薛蟠见他喜欢，眉开眼笑赞同道：“可不是嘛，二十一先生的话本小人也爱得很。整日盼着他出新书呢。”
　　徒湛笑看向他：“我倒遇着个同好！我告诉你个消息，刚我从雅风斋里出来，那里朱老板说二十一先生的新书已经印得了，不日就要出售。你可要快些去，不然可抢不着头版书了。”
　　薛蟠眼睛一亮：“真的？”又拱手道谢，“多谢王爷相告，奴才赶明儿就叫小厮在雅风斋门口候着，您是不知道想得着本二十一先生的限量话本有多难！晚一点都不成。”
　　“这倒是。”说着，徒湛偏头看向贾琮，“你怎么看？”
　　听两人大咧咧夸赞二十一先生，贾琮心里一阵汗颜，见他朝自己问话，眨眨眼：“王爷所问何事？”
　　徒湛看向他：“当然是二十一先生的话本。”
　　“不过是消遣之作，博人一笑罢了。”贾琮答道。
　　薛蟠这些日子跟着店里掌柜，很学了些眉眼高低。现下看贾琮如此回答，心里替他着急，这琮兄弟平日看着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这时候倒犯起傻来了，明知王爷喜欢怎么也不知道奉承。怕他开罪于王爷，忙赔笑道：“我这兄弟平日里总跟四书五经为伍，都念得道学了。哪里知道这书里的乐趣，王爷莫怪！莫怪！”
　　听了他的话徒湛点点头，似是信了一般，对贾琮道：“四书五经虽好，但那话本也有值得一看的地方，你若有空，不妨也看上一看。”
　　贾琮不知他明知自己身份为何还要如此作态，但又不能明说。只得虚与委蛇道：“小人有空定当拜读。”
　　徒湛点下头，又似好意般提醒他道：“只是这次出的就先别看了，听说那二十一先生还没写完，有头没尾的，别叫你瞧了闹心。”
　　贾琮拱手：“多谢王爷提醒。”
　　徒湛又状似无意叹道：“写书只写一半，你说这二十一先生是个什么意思？”说着，眼睛直看向贾琮。
　　“许是有事耽搁了吧？”贾琮低头回道。
　　徒湛点下头：“或许吧，只希望他早早了结手头的事，早给大家一个交待才好。”
　　“王爷说的是。”贾琮应道。
　　看话说的差不多了，徒湛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宫去了，你们也回吧。”说着，一勒手中缰绳，打马离去。
　　贾琮站在原地看他远走，眨眨眼，他刚才这是在催文的意思吗？
　　又想起徒湛先前一番作态，忍不住一笑，这人可真别扭！
　　“琮哥儿怎么还不走啊？太阳都要落山了。”薛蟠坐上马催他道。
　　“好，这就来！”贾琮忙也上了马。
　　薛蟠坐于马上，忍不住念叨他道：“我说兄弟刚才你是怎么的了，明知道王爷喜欢，怎么也不知道说句好话。干巴巴一句消遣之作，若是惹恼了他，你可怎么好？”
　　贾琮笑笑：“大哥哥不必为我担心，王爷不会计较的。”
　　薛蟠见他不以为意，想了想，醒悟道：“是了，你是王爷伴读，日日与他相见，自然比我了解他。你既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贾琮只笑笑，并不接话。
　　一路静默回到府中，两人各自回屋散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