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的季节[烟火·下]》香花楼子

2、贰

　　回去路上我眼皮开始往下沉，我打开cd想听听音乐提神，低头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亮光一片，来不及踩刹车，我的车子就被强烈的冲击撞得失去稳定。

　　追尾了。有人追我的尾。
　　虽然我系着安全带，但我仍然感觉到自己伤得不清。被撞上的时候我的头碰到了左边车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传来。
　　我睡过去之前心想，这一回不知道要花多少修车费了。

　　等我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像很平常的电视剧一样。
　　我的手被一个人紧紧攥着，手心冒汗。
　　睁开眼，看见文略。他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像怕我飞了。

　　“你……总算醒了……”
　　看到我醒了他的眼睛忽然波光粼粼，好像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话也多开始滔滔不绝。
　　“吓得我要死，一直骂自己乌鸦嘴，不过还好你没有什么危险，只昏迷了三个小时……小雅明天早上就过来……”

　　我心里一颤，茫然地看着他，隔了好半天，我说：“请问，你是谁？”
　　他的话猛地停住了，嘴巴好半天没有合上，僵在那里。
　　我继续无辜地看他。
　　他眼里渐渐泛起雾气，眼神游离。
　　“怎么会……医生明明说只是脑震荡而已……怎么会这样……”

　　我生怕他就这么哭了出来，也觉得自己玩笑开过火了，就一把拉过他来。
　　他没站稳，被我一下子拉倒，扑在我身上。
　　胸口有点儿痛，大概是安全带的阻力擦伤。我龇牙咧嘴一下，伸出手把他环住。
　　“文老师，你对学生家长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啊……”
　　对着他耳朵吹吹气，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脖颈处湿凉凉的，一惊，赶快放开他。
　　他还趴在我身上不动，手却在下面毫不留情地掐了我一把。
　　这一下疼得我嗷嗷直叫。
　　“西门庆就是坏心眼……”
　　把头埋在我肩窝里，他闷闷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就看见小雅焦躁地在我床边走来走去。文略不在。
　　看小雅的样子我知道这下很多话都要说明白了。
　　“嗨，早。”我主动挥挥手。
　　小雅迅速转过身，上上下下扫视了我好半天，那眼神让我想起x光来。我以为她要问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结果她开口跟我说：“沙莲给你买早饭去了，大文回去帮你收拾东西然后去你公司请假。”
　　我“哦”了一声，挣扎着坐起身，脑袋忽然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一歪竟然就吐了。
　　小雅赶快奔过来把我扶住靠好，隔了半天我才慢慢缓过来，看到她在擦地。
　　她收拾好，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
　　“你是脑震荡，想动弹之前说一声拜托！”
　　“下次不敢了……”我对她笑笑，举起手投降。
　　“多大的人了……”她责备地看我一眼，起身到了一杯水递给我。
　　“小雅，我有话想问你。”接过水杯，我郑重地对她说。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她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像是在躲避我。
　　“什么话？”她坐在一旁椅子上，表情也严肃起来，好像在等待审问的囚犯。
　　“这次的事故是追尾，责任应该完全不在我，所以，是不是我的修车费和住院费对方都要负责啊？”
　　“……”
　　“尽管公司有医疗保险，但剩下的一部分还是要追究对方的责任，你记着啊！”
　　我像交待大事一样郑重其事地嘱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