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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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言
步惊云的办公室是“天下第一城”著名的景点，虽然根本很少有人能进来观光游览，但其设计之独特精巧却是G市有口皆碑的。它位于“天下第一城”顶楼东北方向，坐北朝南，占据了一半的区域，在楼层高度之外还突出两米，空间格外开阔。头顶的天花板是独特的仿古阁楼设计，还内置个人休憩场所，整一个办公居家两不误。连门户都有些独立于同一楼层其他办公区域的感觉，居然还有匾额，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风云阁”。
“风云阁”现在的主人是步惊云，里面的装修风格因此偏向于冷硬简洁暗沉，中间摆放着一组方相当巨型的红木办公座椅，背靠一整面的可以俯瞰大半个G市的玻璃墙面，左边零星放着几个书架和文件柜，右边一组待客用的黑色布艺沙发和茶具用品，角落里还有一个半螺旋式的木梯直通上面的阁楼休息间。
进入“风云阁”后，步惊云自顾自地坐在办公桌前忙碌，聂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借观察办公室内的装修布置来分散注意力，同时脑子里拼命组织语言。
在聂风将整个“风云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七次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云师兄……对不起……当年……当年我不该不辞而别……也、也不该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跟你好好联络……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聂风说到这里就突然卡壳了。
他很想跟步惊云解释当年不辞而别和刻意不联络的原因，但是、但是他真的能说吗？真的说得出口吗？他不禁扪心自问。
五年前，聂风突然一语未发地休学出国。事后秦霜等人才了解到当时聂家突遭大变，聂风的母亲颜盈突然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聂家又因为政治立场的问题被高层可以打压，父亲聂人王事业婚姻都大受打击，家族遗传病突然发作，国内医疗根本无法治愈，只能求助国外先进医疗技术，聂风因此匆忙出国陪父治病，同时还要寻找母亲颜盈的下落并整理聂家的残局，情况艰难到简直焦头烂额，秦霜等人很关切却无奈爱莫能助只好尽量不要再给他增添烦恼。
然而，只有聂风自己清楚，当初不告而别以及后来的不闻不问不只是因为聂家的大变导致的，还因为他自己的一己私心。
当年，聂风已经认识步惊云三年了，他一直很粘着步惊云，步惊云虽然表面冷淡却也一直很照顾他，风云两人不离不弃的身影是当时校园里一道著名的风景线。为此，聂风经常被秦霜和其他师兄调笑为“步惊云的小媳妇”，学校里也一直有一些关于他们俩关系暧昧的流言蜚语。聂风一开始完全没有把那些流言和调笑放在心里，即使童年好友断浪数次警示他不要跟步惊云走得太近也依然固执地跟在步惊云身边，
直到步惊云偶然遇到楚楚，并迅速交往起来的时候，聂风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看着他的云师兄的眼神早已变质——从一开始的感激、崇拜、敬仰变得更加深沉、热切以及眷恋。刚开始察觉的时候，聂风感觉非常惶恐，拼命想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还有掩盖一切，曾为此故意疏远步惊云一段时间。然而，在从一个荒唐的春梦里得到高潮的夜晚之后，聂风不得不老实承认自己的感情。然后，聂风假装一切如常地跟步惊云相处，把一切都压抑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看着步惊云跟楚楚感情越来越深，慢慢接近谈婚论嫁的程度……
就在聂风快要为这份无望的感情感到绝望而疯狂的时候，聂家出事了，他的母亲出事了，他的父亲病倒了。聂风为支离破碎的聂家伤心的同时，却感到一种疯狂的喜悦。因为……貌似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逃离步惊云身边，逃离那份让他绝望的爱情……
于是，五年前，聂风出国了，他逃跑了，不战而败。
五年了，聂风回到G市，他认为他早已成熟到能平静地对待一切。可是，他再一次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从来没有逃开过，他的心一直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从未离开，不论他人身在何方。
他还是爱着他，无可辩驳，更无法言说。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