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目心》木目星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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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伙都已回去，一个个正在聊旅行途中的趣事，我无暇闲聊，匆匆忙忙收拾一番，便离开了宿舍，离开了校园。

　　天空还一直在飘着细雨，街道上被冲的很干净，很湿润，一个个穿着雨衣的骑车人三三两两与我擦肩而过，不同的颜色组成了不同的图案，与整个下雨的世界构成了一副和谐的美景。

　　我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雨衣，因为我一直喜欢蓝色，因为那代表一种轻灵，快乐。我也一直很喜欢下雨，或撑着一把雨伞在街道闲游，然后想起戴望舒的《雨巷》，一直盼望也能碰到一位像丁香一样撑着油纸伞的古典女孩。但我始终没有碰到，所以才越发想像，如果真的碰到，没有想象中的好，那就等同于打碎了心中的一个期盼，冥冥之中失去了灯火，怅然无所边际，所以有时还是摸不到的东西最美丽。

　　细雨下的街灯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混昏沉沉的仿似将要入睡，舒缓的悲伤情歌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唱，悲伤的爱情还在一幕又一幕的重演，接头一角橙色的伞下，一对恋人正在热吻，而街头另一边，一个手持橘红伞的女孩正在掩面痛哭，在她的前方，是一个撑银灰色伞的男孩，正在远去，脚步匆忙，不一会儿，便消失于眼际，无边的幸福与无际的伤心激情碰撞了，爱情就是这两种结局吧？或在一起！或分手！

　　我不知道我和目心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如果我再也见不到她，那也应该算作是分手，但是我却有种预感，今天晚上或许能见到她，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就下着雨，或许今天的细雨是一张缘分之画，等待着我的涂抹，只要细细涂抹，画终究是美丽的。

　　古道在细雨下显得格外凄凉，往日的喧闹被一种静谧所代替，陈旧的陆阶上凌乱的散落着一片片枯黄色的秋叶，一阵风吹来，秋叶便有几片被吹起来，随风摇摆，然后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挂在小店门面上的风铃也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似乎急于想打破这寂静的郁闷。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秋风越来越凄凉了，也许冬天就快要来到了，冬天依旧是个很美丽的季节，因为它有自己最引以为豪的雪花，一片片的雪花，会驱走秋风的萧瑟，给人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我习惯性的点着了烟，穿着雨衣坐在了那个石凳上，街上屈指可数的行人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只要木目心出现，我是绝对会看到她的。

　　七点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十一点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出现，我开始变的焦急 ，失望了！许多家店铺的灯早已熄灭，一片隐隐的湿暗使我显得很浮躁，我开始放弃了，但心里面还在一直苦苦挣扎的期盼着，所以又点着一支烟，自我安慰，反正抽完这支烟，她来不来我都要回去的。

　　不经意间我看到远处走来一个打油纸伞的女孩，与这个古道的环境十分匹配，千分和谐，简直就是一副天然的美景。

　　她从远处飘然而来，离我越来越近，脸庞也越来越清晰了，我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木目心！我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她来了！终于来了！就像久别的恋人，那种重逢时的喜悦统统涌上我的心头，我突然说不出话来，我突然很想哭，我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终于也看到了我，脸上挂着惊奇的表情，但依旧掩饰不住她内心的狂热，她兴奋的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赶忙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她的身边，两只手在他脸上乱摸乱掐“木目心！木目心！是你吗？你去哪里了？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由于太过于激动，我一直颤抖着，戚戚的声音仿似哭出来一般。

　　那张脸还是从前那张脸，不过好象比以前更瘦削，更冰冷了。也许是因为我的行为让她感动了，也许是她真的很想我，再次见到我太激动了，反正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荧荧的，让人禁不住的爱怜。

　　“我?我也一直在找你！”她哭出了声，好象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委屈“自从上次分开后，我妈就一直不让我出来，她怕我….，这些天我终于可以出来了，但却找不到你，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搂紧了她，很紧很紧，生怕一放手她就离开似的，她也把我抱的很紧很紧，天空依旧飘着细雨，似乎正在见证我们的重逢，这一天，我期待了多少日子！现在终于实现了，我心里涌上一种责任，我会对这个女孩负责的，因为她现在就是我的女人，其实我一直就这样想，只要是我自己喜欢的女孩，曾经的，现在的，我都会对他们很好，我是难以容忍看见他们受别人伤害的。

　　“星，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她抬起了头，润润的眼眶中郁满了对我的关切，让我十分感动。
　　“班里面组织了一次旅游，本来我想带你去的，但一直找不到你，不过我挺想你的。”我略带哽咽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哽咽，只是一种感觉，或许感性的人都这样吧。

　　她静静的看着我，似乎被我的真诚所打动，有些话她一直没张开口，但我能看出来它一定有什么心事。
　　“心，你想说什么吗？”我看着她，看着她的眼。
　　“我?我得回去了”她说的声音很小，头也不禁低下了，好象心里面对我很愧疚似的。
　　我抬手看了看表，时针已接近十二点，这时间过的可真快，现在就与她分别，我真有些舍不得“那?我们明天还能见面吗？”我似乎有所疑虑，总之有太多的因素，我怕这次离开后再也见不到她。

　　她点了点头“明天，老时间！咱们这里见”
　　我突然感觉这句话很像电视里搞地下下活动时候的接语一样，所以嘴角荡出一丝笑容。
　　“那?那你慢点！明天我希望还能看到你！”这句话说出来我都感觉很别扭，就像生离死别似的，但说什么样的话最合适，我却一时想不出来。

　　她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我的怀抱，依依的离开了我，到最后，终于消失在一片夜色中，而天空的细雨此时也停了下来，见她已经走远，我脱下了身上的雨衣，骑上单车，向学校驶去。

　　晚上我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和木目心结婚了，然后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长的很像我，身体也很温暖，木目心很高兴，她说她终于也成为一个人的母亲了，其实还是世间好，不然我们生的怎么会是人呢？
　　但是好景不长，我那个宝贝儿子竟然在一岁的时候夭折身亡了，我万分悲痛，而目心也由于经受不起打击和压力，离开了我，只剩下我一人在孤零零的世上独自漂泊，周围全是一些异样的眼神，和纷烦的碎语。

　　我在双重打击下快要崩溃了，于是我大声呼喊，只想得以解脱，但无济于事，天空突然想起一声闷雷，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苍凉凉的一直在呼喊木目心的名字，却受到了闪电的攻击，一个躲闪不及，我被击中了，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就好象有人在拍你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子迟，静明都在看着我，见我醒来，静明赶紧说“星，又做梦了吧！你刚才一直在骂谁呀？”
　　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我知道也许我梦中所言他们全听见了，所以有些不太高兴“没骂谁！骂社会呢！”
　　他们显然觉得无趣，所以纷纷从我身边离开，接着又去寻找更加兴奋的话题。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看见宿舍的人全脱光了上身，就像一条条泥鳅一般, 样子很滑稽，看到我进来，他们都非常高兴。
　　“星，快点脱光你的上身，咱们来张相片。”一咨催着我，好象等我已经很久了。

　　我有些困惑。“照相干嘛要脱光上身呀？”
　　然后我把眼光环绕了一圈，看到子迟时他的脸竟然红了，瘦削的身材露出了几根很明显的肋骨“你，你别看我，是一咨让我脱光的。”那样子就像一个春光外泄的少女，怀抱琵琶半遮面，羞涩中其实是在卖弄风骚。
　　其实这样说子迟有点过分，可他那样子也太可笑了，谁没见过谁呀？还脸红？再一看别的人，都面带杀气，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仿佛我欠了他们很多钱似的，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你看挂在我墙上那副古惑仔，多英猛呀！咱们也来一张个性的，就当作个留念。”一咨指着挂在他墙头的那副古惑仔，眉飞色舞的说。
　　我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一咨这个主意很好，这样的相片才叫有创意，我赶忙把饭缸丢掉在一边，然后匆匆的脱掉了上身，摆出一副很酷的姿势。

　　那张相片照出来的时候很漂亮，一个个鼻翊横张，双目如珠，一副笑傲天下的狂样。唯独有煞风景的是子迟，他竟然在羞涩的痴笑，就像一群土匪中包夹着的秀才，看见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后来我们还专门为子迟照了一张单身像，说是为了帮他更好的找女朋友，所以那张相片一定要照的很出色，于是我们都为他忙起来，有人在他头上抹了水，有人在他脖子上挎了一个有卡通相的水壶，有人在他腰间插了一把刀，然后再让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玩具手枪，接着我们从各个角度审视，都觉得很完美，然后“喀嚓”留下了我们精心打造的一张相片，所有看过的人都说子迟像土匪，但又不太像，是一个有些傻的土匪。

　　雨后的阳光分外的刺眼，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空气分外清新，整个世界看起来都分外的新鲜。
　　我很早就去了古道，往日的喧闹，繁华又重新兴盛起来，我把古道上所有的店铺都转了一圈，在很多家店铺里面都发现了目心最爱喝的那种酒，原来这酒是很有名的，但没认识目心前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随手买了一瓶想拿她做个纪念，如果某一天我真和目心分开，至少还有一件东西能让我想起他。我打开了瓶子，小尝了一口，甜涩泌人，回味无从。

　　在一个礼品屋里面我买了两条项链，一条是给她的，一条是给我的，她那条是粉色的，项链下面坠着一颗粉红色的心，而我给自己买了条蓝色的坠着一颗星的项链。我感觉自己的确该给木心买点什么东西了，认识她已有段时日，我还从来没送过她什么，或许这次送的礼物并不太好，但至少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当日头西沉到快要没入地平线的时候，我重新回到我们经常见面的那颗石凳上，看她还没有来，我在那颗石头上刻上了我两的名字。
　　接着我又点着了一颗烟，静等着她的来临，这一次我要带她去我们的学校转一转，如果哪一天她找不到我，就可以到宿舍找我，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她所住的地方，但没有办法知道。其实我一直很想掌握一条能够找到她的线索，我是很害怕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爱人的，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只有痛苦，却没有宣泄的出口，那是一种压抑的痛苦。

　　她还像从前一样翩翩来的，仿似踏着一朵白云，面带着微笑。像一个落入凡尘的天使，只不过永远穿着一身素黑色的衣服。

　　我把她接上了我的自行车，在一阵秋风吹过的时候，我顺势打了个口哨，然后一溜烟朝学校驶去。
　　“木目星，你这是去哪里呀？”她又改口叫我的全名了，像昨天一样叫我单字星，那种感觉多美妙，看来是她还在与我试图保持着距离。
　　“今天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省得你以后到处找不到我，以后找我的时候直接到我们宿舍就可以了。”我总喜欢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臭皮，这句话意思就是她一直在找我，好像我很牛似的，我就是想让她骂我两句，那样我们就没什么拘束感了。

　　她好象没有听出那层意思“你们学校离这里远吗？”似乎每次带她出去的时候，她总喜欢问这句话，也许这就是她的口头禅。
　　“不远！你坐着就是了，到时候到我们学校我让你去感受一下人间学校的生活。”这样的事情似乎总有一种激情，就像在人间有钱人带没钱人参观他的房子一样，心中充满了得意。
　　“你们学校很漂亮吗？很大吗？”她似乎也对我们的学校充满了期待。一个人在碰大一个陌生事物时，总是激情万丈，新鲜就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其实我们的学校真的很漂亮，也很大，学校是按公园似的标准建造的，我们的学校有很多很多种类的树木，有山，有湖，有飞禽，有碧绿的草砰，学校的教学楼都是很古典，或者像巴黎那样很文艺式的建筑。而我们的宿舍尤其漂亮，全是用青石垒成的, 表面涂着一层灰玉色的颜料，看起来显得格外肃穆，仿佛就是一座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