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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番外:原来都是错(顾公子番外) ...

  •   “彭!”书房里花架上的那捧月下白被顾延思摔得粉碎,那本是极珍贵的乾隆窑,这下在地上花枝横斜,左一枝,右一枝。底下的人个个屏息静气,连夫人曾琼大气也是不敢出。顾延思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顾家本不是什么大家,全靠这位顾老爷子从小小一个羊毛衫厂白手起家做到今天这样辉煌的成绩,业内人人均对这位顾延思赞不绝口。

      这位老爷子本也没受过什么教育,说起话来更是什么都说有什么说什么。这下发了大脾气,连桌上的东西也被推得一干二净,指着门外外连连说:“都给我滚出去!”

      一个人按着桌子直吼:“这个小畜生要是半个小时之内不回来见我,就叫他永远不要回来见老子,我也乐得自在没了这个儿子。”

      夫人曾琼连忙逼出去走到楼下翘首期盼:“真是不中用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打通电话,哎呦我的祖宗哎,这是上哪儿去了?”

      楼下的人个个擦汗求佛的生怕真出了什么事,果真,半个小时不到还真见到了车子远远驶近大门的光亮,果然是二儿子顾肃詹,曾琼向来最疼这个小儿子,这下更是恨铁不成钢,见他走来,连连道:“你个不真气的东西,这是上哪儿去了,你老子差点没全国通缉你,气得把书房都砸了,你呀你,说说到底在外头干了什么糊涂事儿?”

      顾肃詹身子疲惫的很,也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妈,我这是干正经事去了,规划局那几个官老爷总得应付吧,那几个审批不要拿下来了?”

      曾琼气得咬牙切齿,指着他的脑袋说:“你还编,你还编,你今儿个就别想醒着出书房了,你不知你老子狠起来怎副样子了,你给我烧热点事儿不行吗?”

      顾肃詹皱起眉来问:“怎么了?”

      曾琼拉了他的衣角小声问:“你和那位宁家小姐是怎么回事?”

      顾肃詹被她问愣了,瞪着眼睛反问:“什么宁家小姐?”

      “你这个糊涂东西,还要装,还会有哪个宁家,长河的宁家,宁凝。”

      顾肃詹听到这两个字倒是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了?”

      曾琼只是叹气:“你什么人不惹?偏去惹这些人,那宁家倒也罢了,偏偏宋家的长房看中了这位小姐,你倒是说说呀,那宋家是是什么?那宋家是什么样的儿的?哪儿个地方头里没有他家的人,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别说咱们家,谁家招惹的起?”

      顾肃詹又被搞糊涂了,按了按太阳穴,只问:“您到底在说什么呀?好好说不成?”

      曾琼只剩垂泪了:“先前是那位历小姐,让你老子发了那通大火你忘了?现在倒好了,那位宁小姐宁死也不嫁宋家,今儿个他家父母来了,说那位宁小姐怎么说就是看上你了。”说着伸手去拍儿子的头:“你说说你,这么多年还嫌你老子帮你收拾的摊子不够啊?这次你好死不活的竟非要惹到宋家,别说你老子了,就是天王老子也就不了你。”

      顾肃詹愣了好久,也没开口说话,上头房里便来了人,小心翼翼的去看曾琼的脸色,只说:“太太,先生说了,肃詹要是再不上去,他…他…..他就….”说到这里还是给顾肃詹留点面子的,只不说下去了。

      顾家没有家法,可老爷子出身草莽,打起人来那个狠劲儿只令人毛骨悚然,抓起书架边那书的钩条便往顾肃詹身上挥,那钩条本是软铜的,这下众人都慌了神,连忙上去抱住老爷子的腿,连连求饶:“先生,先生,肃詹是犯了错,可也错不至此啊.”

      老爷子力气可大得很,几人被推了几个踉跄,老爷子的满脸通红:“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在外头惹的事儿,真以为只有这样一件事呢?”拿着铜条连连指向顾肃詹:“你个混账东西,倒是给我说说,给大家说说,你到底都干了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位历小姐被派了回来了,你的魂儿也就没了?你这个作孽的,倒是说啊,你在她手里吃的亏还不算多?这些年沾花惹草惹出多少祸端来,那样不是我给你擦的屁股,这下到好了,这下我倒是想帮你也帮不上,这还不算呢,你倒是再说说看,你在机场的那点破事儿?”

      这父子两儿虽然势同水火 ,可脾气去像得很,都是倔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肯示弱,只别了头说:“我今儿个倒是长见识了,真不知您对我的事还这样上心。”

      老爷子顿时面色铁青,连吼:“你这个小畜生!”

      顾肃詹笑了笑:“我是畜生,您是什么?”

      老爷子额上青筋直跳,讲一个个人推出门外去,这顾二少偏偏还火上浇油硬是不肯求饶半句,众人个个心急火燎的,出了一手冷汗:“哎呦,这个小祖宗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嘛,先生一说到那位历小姐呀,这两个人都和炸了毛的猫没什么两样,何况这两个祖宗可不是猫,那是虎,这两只炸了毛的虎在一块儿…..”

      一大群二房里头的佣人个个徘回在门外,急的只是没办法,里头有人出来悄悄伏在二房里头的管家助理耳边说:“条子断了,先生找了抵窗那棍子。”

      一句话听得管家助理脸色煞白,不由打了个寒噤,忙转过身去对人说:“还不快去叫刘医生来,还不快去?”

      那人依旧小声说:“那位小爷也是个吃亏的脾气,硬是不吭一声,越发的惹着了先生。你也不是不知道先生那脾气,发起狠来有什么打什么,简直不把人当人看,真是没有半分平日电视里头看到的样子。”

      倒亏他这个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几人不知怎么办才好,过了半响里头的动静才算小点,有人搀着顾肃詹出了门外,那顾肃詹已经站也站不稳了,面色雪白雪白的,只是蹒跚走不动。曾琼一看这情况忙走上前去扶,连连流着泪说:“这样子狠心哎,你说说你,嘴上一点儿也不肯让,在你老子面前逞什么能?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说着那泪便止不住的掉下来,还一个劲儿的说:“你平日里好好的多个你大哥学学,不在外头捅幺蛾子闯祸,你父亲也不会这样气不是?这次的事儿你父亲是真的气急了,你也别怪你父亲知不知道?”

      顾肃詹浑身疼得厉害,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脸上连一丝血色也没有。只是微微蹙着眉,点头。曾琼一看到儿子这幅可怜样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是心疼到了极处,亲自扶了他往楼上房间走去。

      医生刘恺晗本和顾肃詹交情好,给他做清创消毒的还忍不住开玩笑,说:“你家老头儿可真有两下子,每次不把你打个半死还这不算完事,”一边帮他敷上呋喃西林,一边还说:“要我家儿那位还真是舍不得呢,你这要一到外头去曝光,明儿个财经版头条保准就是,那你和你老子这几年的战争你可就全盘大胜了。”

      顾家老爷子和这个二儿子势同水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人人也皆道着顾家将来定是大儿子当家,朋友当中也向来乐意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肃詹只是抿了唇不说话,刘恺晗笑道:“这是怎么了?打傻了?”顿了顿又想起一事来,说:“知道吗?宋家二房里那个孙子,就是宋岑渊,他回来了,现在在我们医院实习呢,我听他说他大哥要结婚了。”他知道这几人关系的复杂,于是看了看他,小心翼翼说:“那位宋岑泽也真不是个东西,历历等了他那么多年,陪了他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娶了别人。”

      肃詹愣愣的,仿佛是没有听见,又仿佛是被打得太痛了,浑身没了知觉,过了好一会儿人才有气无力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刘恺晗说:“你小子就别给我装了,我也早看不惯那位宋岑泽了,要骂人就骂出来,你家里什么东西没有,要砸就尽管砸,你老子多的是钱,砸坏了你就舒坦了。有必要跟那群标榜着什么什么世家圈子里的人一样,处处都要装吗,连说句话都要这个样子,连在球场上开个球都一定要让个半天,简直是虚伪透了。”

      肃詹倒是笑了笑:“我要骂什么?”

      刘恺晗愣了一会儿,见他神色无奈,也便不再说话了,挂号点滴嘱咐了几句便出了去,曾琼进来的时候,眼眶还是通红通红的,只叫了一声:“老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只以为真的是老头子打得太重了,顾肃詹才看上去这幅样子,心里头疼又怜。

      顾肃詹眼神虚虚浮浮的,见了是母亲来,笑了笑,只说:“妈,您这是怎么了?爸又不是第一次对我发狠,那一次还把我打得几天下不了床呢…”说到这里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事,只是不说了,连笑容也渐渐沉下去,抿成浅浅一条弧线,只顾看着窗前的那一捧黄徽…

      曾琼叹道:“老二,我的意思是你先到你大哥那里去避个一段时间,你是知道的宋家是什么样的家世,个个都是什么样的人,谁也惹不起不是?你去了德国,也好叫你哥哥好好教教你不是?那位宁小姐和宋家的孙子结了婚,也许过一顿时间就忘记你了。”

      顾肃詹苦笑一声,只说:“是老头子的主意吧,他这回是铁了心要治我,连大哥也搬出来了,看来我不愿意还是不行了。”

      曾琼道:“你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再怎么沾花惹草也要长心眼儿不是?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就算上次那位历小姐你父亲也没有生气成这样。”

      肃詹听到这就话,一瞬间心中万般无奈只是无从说起,唯剩一颗心茫茫然的,茫茫然的罢了,他这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一辈子终究是得不到…

      曾琼语重心长:“好孩子,你去国外待个几年,你哥哥嫂嫂都在那儿,有你嫂嫂在,谅你也不会再胡作非为了,那里总不比国内,教你的性子也好收敛收敛,等这阵子过了,你再回来也不迟,那头的生意都是你哥哥在料理,你也可以多学学,也争争气好叫你父亲也夸夸夸你,两人不要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的。要是你不愿意管那些事,就早去攻击年学位,那也是好的。”

      肃詹冷笑道:“你们到底还是狠了心要拾掇我的,我又能说什么,老头是看我那哪儿都不顺眼,这我是知道的,这辈子,我也就是这样了。”

      曾琼听他虽在冷笑,可语气却哀婉的很,心下担心,到底还是把话问出了口:“老二,你告诉妈,你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位历小姐真的回来了?你今儿个机场闯的祸是不是因为她?”

      肃詹痴痴的看着那黄徽,只是不说话,曾琼心急起来,说:“老二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你先前在那位历小姐身上吃得苦受的罪,你都忘了啊,你可不能让妈再这么胆战心惊一次啊,你好好看看你胸口那疤,缝了多少针你忘了,那女人差点害得你连命也没了,你可不能再去招惹她了懂不懂?那样没良心的女人难怪你父亲气成这样呢,”

      肃詹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也没听清母亲在说些什么,只是恍恍惚惚的,身上到处都疼得钻心,又不能动,手麻了没一点知觉,只让人把屋顶的挡光板拿下来,天上没有多少星子,可是月亮却圆的很,有青灰的光,圆而白,白而黄,像是有人的眼泪染成的湿晕,很均匀…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窗朱户…

      这样好的月色,只是因为理解不了人世的痛苦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亮,这样圆…..看得人只想流下泪来….

      曾琼还在一旁说着:“老二,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这世上什么样儿的女人没有,连那宁家的姑娘不也为你要死要活的吗,这女人啊多的是。你脑子可要清楚点,好好和你哥待一段日子,把那个女人忘了,你前些年差点丧命在那女人手里,这些罪可不能忘了啊。”

      肃詹模模糊糊像是困了似的,只是身子倦到了极处,声音轻轻地:“妈,我再也不会想她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她了,再也不会了…”

      他身子微微的颤抖,所以那滴泪掉下来的时候,也是微微抖着的,就像是没了力气而变得蹒跚。在床单上微微摇晃了几下,就应进去了,白色的床单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成了青灰色,是那种月光的颜色,因为太小,不过一瞬又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原来都是错(顾公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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