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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art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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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手短脚也短的却很灵活,他在原地弹跳了几下后奋力一跃,接着一个倒翻身用脚尖点了点墙上的一个大图章,影像就清晰的映了出来。
落到地面时似乎是重心不稳,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小家伙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后对我一脸灿烂地笑,“玛门其实是故意想妈妈接住我的!不过妈妈现在肚子里有宝宝,所以以后玛门无论是真摔倒还是假摔倒都不要管我哦。老爸说男孩子不可以太依赖妈妈。”
我整了整玛门的衣褶,摸摸他的头,“没关系的玛门,你还这么小依赖妈妈是正常的。”
玛门歪了歪头说道:“妈妈其实我有一千岁零十六了诶。”
我:“……哦,那是不应该再依赖妈妈了。”
玛门:“嗯。因为老爸说越是依赖就越是无法保护的。”
我轻轻地叹口气,“唉,你爸说的话真是太深奥了。对了,你茵蔯姐姐他们呢?”
玛门俏皮的眨眼睛,小食指充满神秘感地贴在嘴唇上,“现在玛门小王子要给美丽的莉莉丝女士展示我的魔法了哦~”
我不确定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听到莉莉丝的名字笑容僵了一下,不过我还是装作很新奇的样子盯着玛门看。小孩子嘛,总要给点鼓励的眼神呀。
原来之前的影像就是地狱的三维影视图了,玛门的小手指啊指的,里面的场景也跟着变换,他一边换一边给我介绍,“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呢是地狱的第七层,不是往上数的那种哦,是往下数的……啊,我现在翻的这一页呢是地狱的第一层,妈妈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眼前很黑而且一直在往下掉啊?哈哈,沙利叶叔叔带我回来的时候感觉好刺激的啊,他骑的是那条灰暴龙,速度可快了……老爸带你回来时骑的是哪条龙啊?”
我略一思考,回答:“当时那条好像是白色的吧。怎么地狱里的交通工具都是龙吗?”
玛门答道:“噢,老爸对妈妈真是温柔,那天我坐罗弗寇的小灰速度可是小白的好几十倍呢。每次坐都会有种脑浆要蹦出来的感觉。另外龙是只有我们可以骑哦,而且龙不易繁殖,处于最高阶级统治的人才有资格骑,稍次一点的是狮鹫兽,比较有权势的贵族和将军喜欢骑它,默菲斯托和茵蔯姐姐也喜欢骑狮鹫兽,对了!罗弗寇对坐骑不挑,能动的就上。”
“……”黑线,“找到茵蔯姐姐了么?她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
玛门晃了晃小脑袋,“茵蔯姐姐觉得对不起你。”
“嗯?为什么这么说?”
“她觉得没有保护好你。”玛门随意地翻着地狱的地图,突然大叫一声,“啊!找到啦找到啦……在第六层的斯潘迪亚,我们去找他们!”
我还没理解斯潘迪亚是个什么地方时,就被玛门风风火火的拖出去了。
玛门是个小绅士,这一点从他对茵蔯的称呼和对男性的称呼上可以看出。对于女性都是彬彬有礼礼貌有加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的女性雌性生物都被他的笑容迷住,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飞龙飞上天我往后看,那群女人还站在原地按着自己的心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个头啊!好吧,我是嫉妒,路西法那个妖孽生出来的儿子果然跟他一个德性。哦不,是莉莉丝生的。嗯,不过他也有出力。
从那个晚上后路西法就很少出现在我面前了,就算出现了也是客客气气地像对待客人一样,虽然说我本来就是客人,但是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真是欠虐啊,人家对我亲切的时候又嫌这嫌那,还不希望人家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什么自尊心啊!有个那样的帅哥肯陪着你就是天大的运气好吧,你拽什么拽啊!自尊心能当饭吃啊!以为人家最后会忘记原配爱上真实的你啊!扯淡!
坐在我身后的玛门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心中所想,仍然兴奋地用他的小手指指点自己未来的江山,“妈妈你看!那是光与暗交界的地方,当年光之子和暗之子大战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我垂眼看去,敷衍的应了一声。
“也是……我出生的地方。”玛门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的小手从后面绕过来,轻轻地覆盖在我的肚子上,因为肚子太大,他的小手没有办法合拢,于是我侧了侧身,伸手回抱他。
玛门把头埋在我颈窝里,闷闷地说:“我出生以后,妈妈就……死了。”
我怔了一下。
“罗弗寇告诉我,当时老爸赶过来的时候连妈妈你的躯体都没有看见,只看见我躺在那里,我差点被他打死。”
我连忙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这路西法也太变态了。自己亲生儿子也下得去毒手。
“所以我必须变很强!变得很强才能保护妈妈!”
我又一愣,照这剧情发展下去,一个从小没有得到母爱还被父亲怨恨的孩子不是理所当然地会长成一个变态吗?怎么还会有如此阳光积极向上的心态?我感动得都要哭了。
感动完了,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好孩子,我们不是应该去第六层的吗?”
玛门“啊”了一声连忙调转龙头,一边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我、我……突然能和妈妈在一起,玛门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
我又摸摸他的头,都不忍心告诉他我不是他妈。不过倒是快要成为人类之父,亚当的妈了。我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如果亚当是人类之父,那么孕育了他的我,岂不是人类之父之母?……好混乱。太复杂的问题我一向都是抛向一边,于是一路上都在听玛门在兴高采烈的讲关于地狱七君的故事。地狱七君分别是巴贝雷特、度玛、沙利叶、默菲斯托、罗弗寇、茵蔯、拉哈伯。罗弗寇是地狱的首相,支配着所有的财富,茵蔯也是地狱七君之一,听到这里时我感到很震惊,一脸惊奇地看着玛门,玛门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并顺带摸了摸我的头表示安抚,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茵蔯是一种味苦的植物,所以她过的很苦。”对于这个言简意赅精辟干练的句子我表示出了极大的钦佩和赞赏,换来玛门得意的笑脸和小吻一枚。等他再说到茵蔯是在和罗弗寇谈恋爱的时候我差点从龙背上翻下去,玛门再次包容了我的大惊小怪和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调调,他沉着脸淡定地说道:“罗弗寇的手段可真是高超啊,用尽各种方法使得茵蔯和他在一起,其手段技能达到令人吐血的地步,连老爸都自愧不如曾经向其讨教一二,我年纪还小他说暂时用不到,等需要的时候他会倾囊相授,所以至今我只大概总结出一点。”
我连忙狗腿地闪着大星星眼问是什么。
玛门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拍了拍自己的小手,故意停顿了一会,在这停顿的期间我装出各种焦急各种好奇各种急迫,玛门小王子乐够了才开口:“这一点就是!有钱使人自信!越有钱的人就越自信!”
我无语了一会儿,猛然觉得这孩子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小小年纪(一千零十六岁……)就能总结出如此精辟且实在的结论,其实力有远远赶超他老爸的趋势。试想想,古往今来,多少帅哥男主角,哪一个不是在英俊潇洒的外形条件下好死不死地又多金又豪爽,对心仪的女子都是又砸银子又砸金子,各种排场往死里整得恢宏壮丽声势浩大,各种奇珍异宝献上,最后女主角就被男主角这种情比金坚的追求给感动了,然后金玉良缘,再来一场更浩浩荡荡旷古烁金的婚礼让女主角觉得自己真是天底最幸福的女人,接着就happy ending了。
罗弗寇是个帅哥,而且还管着整个地狱的钱。在地狱里,罗弗寇就等于————钱!
“对了,还有一个人,玛伊雅弥是谁?”
玛门挥舞的小手一下子僵在那里,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漠表情,“这个女人妈妈就不用知道了。”
越是不能知道的东西就会越想知道啊!我正在考虑如何对玛门实行怀柔政策争取让这丫的告诉我一些消息时,玛门冲我嚷了一句“到了哟”,接着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店门口外面。候在门口的一个侍者一看到我们就两眼放精光,露出一个我都自叹不如他狗腿的表情把我们俩个领进店里,还没进去呢,玛门就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一副很臭屁的样子对那个侍者说:“我们来找人,你就不用招呼我了。”喂,臭小孩,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是‘我们’到后面就变成只有你一个人啦。
那个侍者连忙弯腰鞠躬,“是。”
侍者一走,玛门就马上恢复天真烂漫的神情狡黠地对我说:“妈妈我们偷偷地进去,偷偷看看茵蔯姐姐和罗弗寇在做什么?嘿嘿~”
我暗自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想到玛门都已经一千零十六岁了,早就成年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未成年人勿看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我大为放心,也昂首挺胸的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还未实施偷听策略,茵蔯他们已经结结实实地上演了一场分手大戏码。
只见茵蔯一手持着一个大圆盘,左右手相互交替着变换,那些光束从转动着的圆盘中喷射而出,毫不留情地统统对着罗弗寇攻击。
“玩够了么罗弗寇。如果不够,要不要我再加点调料给你。”茵蔯冷冷地看着罗弗寇。
罗弗寇今天没有穿得很暴发富的样子,只是穿着很普通的黑色长服,像修道院的院长。只是耳朵上的那颗钻钉,我清楚地记得玛门告诉我那至少值三个城市的价值。
“茵蔯,不要一回来就这么大火气嘛。”这是我第二次看见罗弗寇,即使这次他没有穿得很正式,可是眼神却很清亮有神。能看到灰褐色的瞳孔波光流转。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像中学里逃课打架的坏学生被老师抓住了也依然桀骜不驯放荡不羁。
茵蔯收起了武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罗弗寇,你耍我没有关系,但是她,你不能碰。”
罗弗寇故意露出一个咧嘴的笑,态度狂妄而自大,几乎是用鼻子来说话的,“我有钱。”
听到这句话我的战斗力瞬间也要升上去了,玛门却按住了我,“妈妈他们在打架你这样上去很危险。不如……”玛门这个“不如”还没说完呢,罗弗寇就已经发现了我们,并朝我们的方向偏了偏头,继续无耻地笑:“噢,你说的那个不能碰的女人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晃了半天神才意识他们口中的女人指的是我,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道:“这很好笑诶。”
很可悲的是他们都没有笑。这样……我很尴尬啊好吗?求求你们谁也笑一下好吗?没有被我的笑声感染吗?不知道什么叫救场吗?我沉默了五秒钟,又思考了十秒钟,觉得这可能是地域文化差异。
罗弗寇终于配合的轻笑了一声,他慢慢地朝我走过来,冲玛门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像兄弟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黑线。他是不是弄反了对象?
不过事实证明他没有弄反,他拍完的肩膀后对我摆出了一个沉痛的表情,他的脸属于刚毅硬朗型,所以他皱眉蹙额的时候让人看着非常想揍他,现在他用这种欠揍的表情对我说道:“其实我还没有尝试过和像你这样脆弱的像人类一样生物的交往,不知道你一个晚上可以承受多久。”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茵蔯一个大锅贴就甩在他脸上了。
“罗弗寇,把你那像马桶一样臭的嘴巴给闭上!”
罗弗寇邪邪地笑,周围好多雌性都低声惊叹了一声,其实像他这样有钱有权又有长相的男人要受欢迎实在是太容易了,只可惜性格恶劣了点。
“陛下说了,这女人生完孩子后就没用了。与其被扔掉,不如回收利用不是?我真是太仁慈了。”
茵蔯听完后更火了,直接就要一脚踹上来了,这时默菲斯托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不过他不是来劝架的,他也是来打架的。
“你到底还要伤害茵蔯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会罢休!”
我很难想像地狱的首相,财富的管理者罗弗寇,竟然会被人这样打来打去,踹来踹去,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反抗,只是一直孜孜不倦地卖弄他的毒舌。
“亚当的胚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蠢女人竟然还真的想把他孕育出来?”
我被他搞糊涂了,难道他不想救他的莉莉丝陛下了吗?
“我劝你别妄想以为孕育了亚当的胚胎就可以让陛下欠你一份人情了,如果你以这样的理由缠着陛下留在他身边的话,那么你厚颜无耻的程度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
“罗弗寇,够了,不要再伤害茵蔯身边的人了!”默菲斯托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被人骂骂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委屈罢了,但有些委屈又是不好向别人说的。
玛门怔住了,他的一句话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亚当的胚胎?亚当的胚胎是谁取出来的?为什么会在我妈妈的肚子里?老爸明明告诉我里面的是我的弟弟妹妹啊。”
最后一句话无从考究,不知道路西法抽了哪门子的疯会这样跟自己的儿子讲,我正打算和玛门说个明白,刚才在门外的侍者满脸菜色的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口齿都在打哆嗦,“玛、玛伊雅弥……大人来了!”
罗弗寇立马从地上起来,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欠揍的模样,轻轻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又恢复成有钱的暴发户模样。
茵蔯沉声问道:“她不是应该回天界了吗?”
侍者咽了咽唾沫,努力使自己站直,身音从他背后传来,“怎么原来茵蔯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这才注意到有个娇小的女生站在那个侍者的身后。
她的身形看过去像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留着齐刘海和蜜色的直发,长至腰间,墨绿色的小礼服,纯白色的长筒袜下是棕色的小皮鞋,此刻她扬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形状。
茵蔯把我护在身后,一米八的她和一个一米五的小女孩对峙着,为什么我却觉得紧张的是茵蔯?
“您想要做什么?”
小女孩歪头想了一会,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茵蔯,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你很可怜。”
茵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你注定一生孤苦,并且只会连累身边最亲密遭遇不幸。”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一样,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有些生气,也不管她到底是谁,直接从茵蔯身后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玛伊雅弥看过来,嘴巴一张一合:“你问我凭什么……”
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踮起脚尖靠近我的脖颈,用调皮的语调说话:“凭我是预言师哦。另外,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