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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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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哎呦,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平一指一进门嘴里就唠唠叨叨的,上前挤开了向问天,伸手搭了脉,然后手脚麻利的几下就把任我行身上的针都收了起来,“好了,教主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两天注意好好休息,我开的那方子一日三次的给他喝,喝够三日就没事了。”
平一指只顾着念叨,没发现任我行脸上生涩的笑容在看到向问天被他挤开后,一下子全没了。
“多谢平大夫,辛苦了辛苦了。”
曲洋冲平一指拱拱手,一脸的如释重负。
“曲右使客气了,都是神教中人,平一指能为教主分忧那是应该的。”那平一指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始终透着漫不经心,看得一旁的向问天连连皱眉。
任我行想看向问天,视线却全被床边平一指的背影挡住了,他左右晃着脑袋,发现半天了开始看不到向问天之后,他张张嘴,“向、向兄弟。”
虽然那声音低弱暗哑,轻到几乎听不清任我行在说什么,向问天还是回身看了过来,见任我行直勾勾地看着他,忙到跟前来,“教主,您叫我?”
任我行还是看着他,那眼神是不同于以往的清亮,还透着如初春嫩芽般的……新鲜。
迎着任我行充满诡异的注视,向问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有些无措的看看左右,确定被注视的确实是自己,他往前凑了凑,伸手把被子拉好,“教主,荷初去煎药了,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对了,您渴不渴?”他说完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递到任我行跟前。
任我行看看茶杯,又看看向问天。
“不渴?”
任我行还是看着向问天。
“那、那我喂您?”
向问天说完总觉得有些心虚,却见任我行居然慢慢点了下头。
……或许只是随意动了下脑袋?
“教主,我扶您起来。”
向问天放下茶杯,伸手小心翼翼的穿过任我行的后颈,揽住他的肩背稍稍抬起一些,然后往他背后塞了几个枕头。
看着向问天慢慢靠近,任我行忍不住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向问天伸手穿过自己颈后时身上敏感战栗的汗毛,能感觉到他略显急促的鼻息轻轻喷在自己额头上,他睁开眼睛,看见向问天轮廓端正的下巴。
喂着任我行喝了水,荷初也煎好了药进来了,向问天松了口气,嘱咐着荷初好好照顾任我行便出去了。
而身后的任我行看着向问天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教主您可醒过来了,”荷初把煎好了的药放在小几上冷着,走到床边对着任我行便忍不住泪眼连连,“夫人已经不在了,为了小姐您才更要爱惜自己啊,不然夫人的在天之灵又怎么会安心呢?奴婢看着教主这个样子,心里、心里也是……”
任我行听着荷初这么一番叨叨,只觉得头晕脑胀,本就因那人离开而不愉的情绪也越发的焦躁。
“向兄弟呢?”
任我行打断了荷初的真情流露。
“您是说向左使吧?”荷初反应过来,笑道:“向左使这时候大概去议事了,要明天才来看您呢。”
任我行一听要明天才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眼睛一闭就要睡了。
“教主先别睡,”见任我行要睡着,荷初忙道:“平大夫开给教主的药已经煎好了,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教主喝下。”
任我行只得又睁开眼睛,不悦的说:“喝药做什么?”
“瞧您说的,不喝药哪能好啊。”荷初把药端过来,顺势坐在床边,舀了勺汤药便要喂给任我行喝,“您一天好不了,不但夫人不会安心,小姐和奴婢也是不会安心的啊。”说着有些羞怯的垂了眼睛。
“……夫人是谁?”
任我行没有理会荷初送到唇边的药,只问了这么一句。
荷初一愣,差点把药洒在任我行身上,“教、教主,您说什么?”
“夫人,是谁?”
任我行清晰的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于是向问天够走出没多久又被叫了回来。
“教主,您看我是谁?”
听了荷初的话,向问天有些迟疑的问。
“向兄弟。”任我行说着还露出了一点笑意。
没问题啊。
荷初见向问天看向自己,忙问任我行:“教主,您刚才不是问奴婢是谁么?不是还问夫人是谁吗?”
任我行点头,看向向问天:“夫人是谁?”
向问天:“……荷初,去找平一指。”
荷初找到平一指的时候他正在药房里挑选入库的药材,“平大夫!教主的身体到底好了没?怎么人都认不得了?”
“人不是已经醒了嘛。”平一指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人都认不得了,醒了有什么用?”
“我不是说了,我开的药要吃个三日才全好嘛。”
“可是教主他……”
“三日后再看!”
荷初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跺了跺脚转身回去了。
平一指满脸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捡药材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不认得人?”
三日后,平一指、向问天、曲洋并教中长老一行人齐聚教主任我行屋内。
任我行此时身体已经痊愈,一身深绯色劲装端坐于厅上。他身形高瘦四肢修长,面色虽还有些苍白却不显羸弱,眼神清亮眉宇齐整,端得是位风度翩翩俊郎君。
向问天正站在他旁边,依旧是一袭白衣加身,面容清俊眼带笑意,瞧着也是气度偏偏,言行举止之间丝毫看不出有身居高位的年轻气盛。
曲洋并一干教中长老落座于下首。
平一指两指搭在任我行脉门上,正为他把脉。
“怎么样了?”
范长老有些急躁的往前倾了倾身体,“教主身体怎么样了?”
平一指收了手,“教主身体已经无恙了。”
“既然无恙了,那怎么会认不得人?连之前的事都忘记了?”曲洋忙问道,这两日他也来看过任我行,知道他的情况。
“曲右使莫要急,我只是说教主身体无大碍了,教主现如今的情形,应该是伤着神了。”平一指老神在在的说,“教主之前因夫人骤然离世而伤心欲绝,是以下意识的不愿想起夫人身死的事实,却将夫人并之前的往事也一并忘记了。”
平一指说着转向任我行:“教主,您如今身体已无大碍,要是依我平一指看,您之前的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省的还要伤心难过,不是更麻烦嘛。”
“话不能这么说。”
任我行还未说话,便有长老反对,“教主身为我日月神教的首领,若是忘记了之前种种,那我日月神教该怎么办?”
平一指听得连连摇头:“教主还是教主,又不是换了旁人,只是得让你们重新教他为人处世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诸位,且听我一言。”
就在两人将要吵起来之时,任我行说话了,“任某知道,前些日子是任某不懂事,有劳诸位还挂念着任某,不曾言弃,任某实在是感激不尽。至于这忘记的事,如果能记起是好事,如若记不起,任某还可以再学一遍,既然任某以前能学会,如今又为何不可呢?”
他说完看向向问天,笑道:“向兄弟,我说的对吧。”
“教主所言甚是。”
向问天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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