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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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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绣听说了早上的事,找遍了全府,终于在后山的树林找到孟林轩。“孟大哥。”
“绣儿。”孟林轩见了她,语气和表情分外温柔。
程锦绣的脸微红,低头踱到他跟前。“孟大哥……你不要太难过……”
孟林轩惨淡一笑,不说话。
“我姐有眼无珠,根本就不懂你的好!”
孟林轩叹了声。“错不在她,要怪就怪我与小瑛分别太久,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程锦绣不忍他苛责自己。“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她那样水性阳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孟林轩看着她,忽然问:“这么想来,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她……绣儿,你可知小瑛是个怎样的人?”
“她?”程锦绣撅了撅嘴,不甘不愿的说:“就那样呗……不管什么时候都摆那么一张没表情的脸,好像谁欠了她的。”
“是吗。”
“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最近开始知道有这么一个姐姐,我也想讨好她跟她亲近来着,可是她除了喜欢盯着人看之外,从来都不理人。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古怪的人。高兴不说话,不高兴也不说话,医术是好,可不理人的态度太高傲,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我看其他门派的弟子对她十分尊敬。”
“除了她,没人能解邪教的毒啊,得罪她没什么好处。”
孟林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以前并未想过这一点,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尔尔,未料……她竟如此耀眼。
程锦绣察觉他走神,神情微黯,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孟大哥就这么喜欢姐姐吗……”
“嗯?”
“她一点都不好……”
孟林轩略怔,眼神一闪,领悟到什么。
“不是姐姐不行吗?”程锦绣痴然深望着他。“我来代替姐姐不行吗?”
“绣儿?”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
程锦绣哭着扑进他怀里。“孟大哥,让我代替姐姐吧……你可以不喜欢我,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
虽是预料之中……孟林轩抬起双臂,拥搂住她,低敛的眼眸掠过一道阴冷的锋芒。
深夜,叶添从屋里出来,静悄悄的关上房门。张三无声无息的落在他身后,单膝而跪。
“不要吵醒她。”
“是。”
叶添不再多言,径直往院子另一端走去,张三在他离开之后才起身。
云朵轻轻飘过,皎洁的月华映亮黑漆漆的夜晚。
树林深处,斑驳的树影投射在一袭白衣上,白衣人望见前方的人,脚步略停顿,缓走两步,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做的不错。”树后的人说,含笑的音色有种说不出的阴沉。“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白衣人沉默。
“这是约定的报酬。”
一道劲风破空而来,白衣人抬手接住,摊开,是十张千两的银票。树影遮住了他的面容,表情辨不分明。“如无他事,我先走了。”
“你打算几时离开兰瑛?”
欲走的人,留了下来。
“我要你马上离开她。”
“理由?”
树后的人轻笑了下。“我改主意了,兰瑛,我要娶。”
“我不明白。”
“兰瑛为你退婚,这件事已经传扬出去,整个江湖都知道她和关宁府有愧于我。事后你抛弃她,我依然会不计前嫌迎娶她,江湖人,包括程震东都会钦佩我的心胸宽广。过个一年两年,兰瑛无子,程震东迫于愧疚,会主动把程锦绣送来,求我纳妾。程锦绣倾心于我,自是不会介意,如此,我便可以同时得到药谷和关宁府。”
好个一石二鸟的妙计。
“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
树后的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付你三倍报酬。”
“我没兴趣。”
“事已至此,你想抽身没那么容易。”诱哄不成,变成威胁。
叶添淡淡一笑。“请便。”转身,离开。
孟林轩从树后出来,冷盯着他的背影。“不要告诉我,你对兰瑛动心了。”
“是又如何?”
“她若是知道你接近她别有目的……”孟林轩话没说完,白衣之人已然远去。阴冷的怒意流窜过眼底,显露恶毒之色。
兰瑛睡醒,发现叶添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已冷,他似乎是整夜未眠。“怎么了?”
叶添微微一笑,轻摇头。浅淡的表情,遮掩不住眼中深邃如海的柔情,很沉,很沉,难以窥知他的思绪。
“你不开心。”兰瑛感觉到了。
瞒不过她。
“为什么不睡?”
“想多看看你。”
兰瑛的手从被子下面探出来,扯着他的袖子,让他躺下。叶添侧躺,手臂张开,恰好足够容纳她,兰瑛偎到他怀里,轻轻抚摸他穿着的柔软布料。
“我身子好了,我们回家吧。”
叶添没有说话,搂紧了她。
张三收到主子命令,马上去准备。兰瑛领着叶添去向程震东辞别,幽兰夫人闻讯而来,见了女儿却说不出一句话。
“夫人。”兰瑛向她行礼。
幽兰夫人冷着脸,站在门口,不看她,也不让路。
“我要回去了。”
“……”
“夫人保重。”兰瑛脸上没有太多留恋,说完,回身向程震东一拜,然后绕过幽兰夫人朝门外走。
“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说走就走!?”
兰瑛停步,转身,看着严厉的母亲。
“你……”幽兰夫人眼中掠过一抹痛心之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
兰瑛略低头,一言不发。看似是在用沉默抵抗,只有叶添明白她是不知所措了。
“小瑛就要走了,别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程震东劝住夫人,歉意道:“小瑛,你娘的脾气是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兰瑛点点头。
“老爷。”管家进屋。“府外来了好些人,说是要找一位叶添叶公子。”
程震东以为是哪一位住在府里的客人。“去客房通报就是了。”
“回老爷,我去问过了,没有这么一位叶公子。”
“哦?”
兰瑛看看身边的人,说:“有人找你。”
“公子不是姓胡?”
“不是。”
叶添。程震东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到过。
关宁府外十分热闹。
一排排华丽的轿子,前后簇拥的美貌女子,好似到了赏花会,一个一个争奇斗艳,只不过此“花”非彼花。若是平时有人来府上捣乱,府里的护卫早就把人打出去了,可这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姐,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喂,你们那位管家进去好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姑奶奶在太阳底下站了快半个时辰,别以为我们是女人就好欺负,赶紧让我们进去!”
“是啊是啊,让我们进去。”
“不就是个小小的盟主府嘛,姐妹们什么阵仗没见过,少在我们面前摆架子!”
门开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刹时静下来。
聚在门口的女人们见叶添出来,一个个像蜜蜂见了蜂蜜一样,一拥而上。
“死人,这么久不见人影,你死哪儿去了!”
“让开让开,老娘先来的,你们推什么推。”
叶添歉意的向兰瑛递了一个眼神,走下台阶,以防她们全冲上来把她推倒。“众位姐姐,恕小生失礼,未曾远迎。”
“道歉没有用,跟我们回去才行!”
“小生已有主人。”
“主人?”
女人们心有灵犀的望向上面。兰瑛安静站着,任她们打量。
静了一刻。
“她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我出五倍!”
“十倍!”
“二十倍!”
叶添笑着摇头。“小生已是主人的人,此生都不会离开主人。”
“你说什么!?”
“天……”
“你怎么可以背着我们委身于人!”
有人捧心哀痛,有人泪如雨下,无不遗憾,无不惋惜。
兰瑛有趣的看着那些女子的表情,不知为什么,看着被各色美人环绕的小狐,想着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
“好热闹啊。”
这个声音不怎么让人愉快。
孟林轩领着一些人走来,先是神色怪异的打量在场的女子,而后将目光投向其中的叶添,慢慢的,扯开一抹说羡慕不羡慕,说讽刺不讽刺的笑。“公子好生福气。”说完,他向上看着兰瑛。“小瑛,你一点也不奇怪,他为何与这么多女子相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是什么人啊,干嘛多管闲事!”
孟林轩冷笑。“我不想管你们的闲事,只想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叶添低眸不语。
“你才是伪君子呢,你们全家都是伪君子!”
“跟他废话什么呀,这个人长了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叽叽喳喳的嚷嚷起来,孟林轩脸色有些难看,挡开这些灵牙利齿的女人。“叶公子,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你和这些女人是什么关系吗?”
叶添开口之前,先是看了兰瑛一眼。兰瑛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半点变化,而在此时,他也着实预料不到她的心思,因为……忐忑。
他没有做过羞于启耻的事,但她会相信他吗?在事实与证据双双摆在面前之时,她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你这人问的真奇怪,我们跟叶添有什么关系,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但是与她……”孟林轩微扬眉,笑容越发不怀好意。“就很有关系。”
兰瑛静静的回视他,不作任何反应。
“主人。”叶添回到她身边。
兰瑛抬头。“他为什么要质问你和她们的关系?”她不傻,看得出孟林轩心存恶意,如此有心机的人断然不会拿一桩凭空捏造的事来发难,也就是说,小狐与这些女人确有不寻常的关系。
想到这里,兰瑛的心莫名揪痛。
为什么……
叶添没有立即回答,他明显存有歉意的眼神,让兰瑛的心揪得更紧,而她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怎么,不敢说?”孟林轩轻慢的拖着音调,深深讽刺。
程震东原以为来客只要见过叶添就没事了,可是听管家传话说,孟林轩也来搀了一脚,连忙带着夫人一起出来。恰巧,他们到时,正听孟林轩说——
“淮江风月楼赫赫有名,传言一掷千金也难得一见的叶公子,真是失敬,失敬。”
程震东惊讶的看着叶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