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咏叹调》夜莺的玫瑰

5、伍·尾声

　　我慢慢醒了过来，我发现我在曾医生的工作室，并且我浑身都是粘腻的血渍。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

　　我睡了多久？

　　我想一定很久，因为我感到很饿，我从来没有饿得像现在这样前胸贴后背。

　　我走出曾医生的工作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充满了我的胸腔，我感到很舒畅。街上依旧空无一人。

　　我来到海边。

　　我曾经似乎想去为了谁的笑容去抓鱼，我想我一定很爱那个人。

　　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抱着腿坐看潮涨潮落，任凭海浪把我淹没。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宁静。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身处一个逼仄的房间。我想我知道这是哪，因为我曾经来这里实习过。左边的病床上有另外两个人，嘴角垂着涎水，并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我的大脑容量已经很满了。我不想再去想别的事情，试图把我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开心。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送饭的阿姨来了。

　　我本不想对她粗鲁，但我发现饭菜里面有一条鱼的时候，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朝她挥了出去。

　　她被我打了个趔趄，但只瞪了我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愣了一会，似乎是懊恼着骂了这句话，然后自认倒霉地走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我的同伴们，他们看到那些饭菜似乎很开心，正手舞足蹈着。

　　我把鱼挑出来，郑重其事地夹到了他们的碗里，然后随着他们一起手舞足蹈。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宁静。

　　这个小镇依然很宁静。

　　偶尔有两个买菜的大妈边走边闲聊一些发生在几年前的事情。

　　“你知道吗，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就是那栋房子，”用手指了指，“我还想冲进去救人呢，没想到陈夫妇死在自己大孩子手里了，那孩子最后也跳海自杀了。小一点的孩子掉到海里去失踪了，不过肯定是被溺死的了。还有一个不相干的医生，也住进精神病院了，当时真是吓死我了。”

　　“哎呦，提这些干嘛，真是晦气，走啦走啦。”

　　不远处的海洋里，传来如提琴一般悲鸣的声音。

　　那是海的悲悯，还是鱼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