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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们都要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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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袁绍的饯别会开的很成功,他们几个砸了三张桌子还有若干锅碗瓢盆(?),当时袁绍去结账的时候手都在抖,她想,这次大家真的是有点狠了。不过这也怪不了大家,接近末年天下将乱,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即便相见也不知是敌是友,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尽情的挥霍可以掌握的时光罢了。
她到最后还是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混合成某种不明胶状物统统抹在了袁绍身上,事后操哥说,当时袁绍的脸都绿了。她听着有点心虚,却看到操哥露出洁白的牙齿,干得好,妹子,本初那丫什么也不说突然就走了,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她与何进面面相觑了好久,然后恍然,操哥其实是腹黑。
再后来,连何进也因为妹子被进宫而去当官了,操哥也开始有动作,整天不在家那样子,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寂寞好饥渴。
二哥曹德会来看她,也给她买一些胭脂水粉的女孩子玩意儿,但她始终在曹德身上找不到什么感觉。曹德的学识很高,据说是曹操一家子中学问最好的,但学问好也意味着传统与迂腐,反正她是被批评了个够。
其实她知道曹德是真的疼她,至少比曹操更疼她,但是曹操能理解她,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最本质的一面,她喜欢和曹操在一起。曹操将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而曹德不是,曹德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将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她身上,就像曹德认为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而她却认为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好吧,那不是重点。
再比如她过生日的时候。
曹德给她送了一套女装,江南进口的,挺漂亮。而曹操就送她一套男装,偷偷翘家用的,这叫踏实地。曹德有些郁闷的找操哥理论,操哥摸着下巴深沉的说,我只是在迎合丫头的爱好罢了,其实我应该送她男人的。曹德囧了囧,明白了问题所在,那就是他们三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人。当然,关于次元这个解释是从自家妹子那里听来的,很有老庄哲学意味。
每当曹德这样念叨的时候,操哥就会轻飘飘的看一眼,说,“书呆子。”然后他转向夏侯言,淡定的说,“别围观了,乖乖打酱油去。”
她怔怔的看着操哥,那一瞬间觉得他的未来无限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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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风生翠幕,疏雨滴圆荷。
凄清冷落如彼,空虚寂静如此。
撑着油纸伞彷徨又彷徨在雨巷,她差点苦逼成丁香色的姑娘。
操哥要走了,去做费亭侯,走之前那位阴魂不散的乔玄太尉让他去拜见下许卲。
东汉末年有一个风气,就是要进行人物鉴赏,或者叫人物品评,一个人要成为一个人物,要出人头地,要进入上流社会,必须有著名的人物鉴赏家给他写一个鉴定,这样才能得到社会的承认。许劭就是一个有名的鉴赏家,他在每个月初的初一,要对当时的人物发表一次评论,就像在开新闻发布会一样,每月初一,所以叫月旦评。
这个诡异的名字她不想多做评论,无论是月旦评或者是下蛋评都无所谓。事实上,她挺讨厌许卲乔玄之流的,她就是小气了就是舍不得操哥了怎么着?本来就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等操哥从许劭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湿了一半身子了,操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黑眸里流转着某种纯粹的光芒,傲人而不能直视的那种。
她想曹操当然不会对湿了一半的她说些安慰,她不能对他抱有太大希望,她想他甚至可能没注意到这一点。
“怎么样。”将油纸伞撑到两人脑瓜子上,她还是发问。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向前大步走去。
她有点赶不上他,气喘嘘嘘的跑了几步,“等等,哥。”
然后他停下,声音低低带着一丝沙哑。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她也停下了脚步,“许卲大人的评语?”
曹操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天大笑。
她有些失神的丢了伞,看着雨点打在地面的小水坑上,溅起水花无数。
然后她轻轻发问,“哥要飞走了?”
曹操轻描淡写的说,“嗯。”
雨水从他俩的身上淌下,有种很非主流的感觉。
过年后,操哥用同样轻描淡写的口气对着泪流满面的她说,“全兵出击。”
曹操离开的时候她没去送,说她任性也罢,其实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无可挽回的,但她真的不想顾什么大意,她就一小女人了怎么着。听说曹操等了她好久才离开的,而今远践洛阳尘,乡尘终随马。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有点难过,也有点寂寞,其实曹操是真的在意她,她知道。
操哥飞了,袁绍飞了,何进也飞了。
大家都飞了。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他们说,花儿还有重开日,人生无再少年。
四姑娘说,他总是这样凝望那些日升月沉无家可归的忧伤。
她有家,但却隔了几千年的光阴。
她有哥哥,却抛下她独自闯荡。
她只是,有点难过而已,难过,而寂寞。
突然变得很乖很乖,曹德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有点难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宁愿自己的妹妹像原来一样闹腾。
再后来,黄巾起义,举家搬迁,途中她与家人失散。
当时曹操正在与何进谋划搬倒董卓,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失神打碎了杯盏。
何进疑惑的问孟德怎么了?
曹操收敛起所有情绪,笑的淡然,小事罢了。
仅限于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