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牛刀

53、Chapter 53

　　结果很意外，没想到在梁祝是我写的这件事传出去之后，销售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星星眼看俺……
　　第三天，我在听风阁窝着想把蓝色生死恋剩下的部分写完，七喜却带着一个太监上来了。我皱眉，先不说我们除了长生之外再也没有和别人有过交集，七喜也不可能随便带别人来这里。
　　太监跟着七喜进来，看着被我们整理一新的听风阁，看见我的文房四宝，书桌凳子，还有窗边的一堆软垫，眼里的惊讶越来越浓。直到他看到窗前的我，更是惊讶万分。表误会，我确定他不是被所谓美貌惊艳到的，而是没想到皇宫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只打扮得……完全没打扮的怪兽……
　　这太监居然是太后跟前的人。他语气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自己在太后面前当差而仗势欺人，也没有身为一个太监的自卑，而是清晰恭敬地说：“庄小主，太后有请。”
　　我讶然：“太后？”我一愣，也没多想，就转过去问七喜，“我们和太后认识么？”
　　太监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当作没听见，对我说：“庄小主写的梁祝太后也读了，赞叹庄小主乃真才女，所以召小主相见。”
　　我看看自己的一身行头，不好意思地说：“那请公公让我回去换套衣服再去吧。”
　　太监笑了：“太后已经等着了，小主还是马上出发吧。小主这样打扮，说不定倒合了太后的意了。”
　　我一想，既然太后等着了那我就去吧。反正现在皇上又不待见我，我又没想在这儿找工作，她看我不爽正好以后更清闲更没人理我，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大大方方得穿着我的……改装版睡衣，披着俺的家居发型，踏上了太后见面会的路。
　　从入宫以来只进过储秀宫和听风阁的我，被太后的宫殿惊呆了。我忽然明白了奢华真正的含义。一进门，一阵带着暖意的檀香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觉得舒服犯懒。太后坐在内室的最高位置，两边坐了些年纪不一的美人，一群人本来正说笑着，听了太监报庄汐夏到了，所有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正站在门口的我身上。
　　俺忽然就鸭梨山大了……这一群，一个是先帝的老婆，剩下的都是在夹缝里生存下来的小妾，随便一个人的EQ都能把我跟蚂蚁似地捏死。我简直觉得自己有种工作应聘最后一轮面试的感觉，要么成功要么shi（……）。
　　我脑袋空白全身僵硬的走上去，按着之前学的样子施了礼，像机器人似地说：“太后娘娘吉安。”可是半天都等不到回音。我回神，悄悄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惊奇地看着我。等我和太后视线装上，才发现，太后看起来好年轻！她本来就才三十多四十没有，加上宫里虽然每天勾心斗角，可生活质量是没得说的，于是保养地跟二十多岁的没差。她见我看她，仿佛才回了神，笑笑说：“起来吧。”
　　我稳了稳有点酸的腿，缓缓直起身来。
　　太后笑着说：“抬起头来。”
　　我有点儿怵，可是也不敢违了太后的意，于是抬起头看着太后。太后被我这么一看，扑哧笑了：“你们看看着孩子，这样素衣披发的，还以为是个小家碧玉，这一抬头就这么迎着人看，倒让人觉着有几分男儿的英气了！”
　　我一听，赶紧低头苦笑。汗啊，现代的礼仪就是和别人交流，尤其是长辈和上级，一定要看着别人才是礼貌的做法，没想到这下儿撞枪口上了！
　　我心里一团乱麻，忽然听太后开口，问：“你很怕我？”
　　我一慌，没多想就拿出装傻一套，傻笑说：“没，我就是一下子这么大场面有点儿慌。”刚出口我就想甩自己耳刮子，庄汐夏你个没出息的，你就不能回得气质点儿么！说话跟个卖菜的村姑似的！
　　在座的年轻阿姨们纷纷捂嘴偷笑。太后眼里笑意更盛，说：“你爹是翰林院士庄晔？”
　　我苦笑：“太后娘娘，我今天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不想认我爹，您就先假装我不是他女儿吧……”
　　太后憋笑：“这从何说起？”
　　我心一横，面前这群女人虽然以前都勾心斗角，不过我一个秀女，一不受皇帝宠，二也没啥位高权重的爹，她们倒也不会对我动多大心思，干脆就放开了，看着太后说：“我今天一来衣衫不整。其实我本来是想换了衣服才来的，可是公公说您已经在等了，所以匆匆就来了，也没有修饰仪容。二来，汐夏从小就在闺阁里，今天看到太后的宫殿，到处都好看到处都精致，完全看花了眼，所以……所以就给爹丢人了……”说罢，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末了还加一句，“可是，您宫里的这香味真的很好闻，是什么香啊？”
　　坐离太后最近的一个笑得很亲切的妃子说：“叫牡丹尘。”
　　“牡丹尘，”我一听这名字，叹到，“这名字真是特别。”
　　太后笑：“哦？怎么个特别法？”
　　我一忘形，得意地笑着站起来，摇头晃脑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看着周围一圈惊艳诧异的表情，我心里狂笑。可是等无意瞟到门口同样目瞪口呆的太监，我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忙又跪了下来。
　　刚才告诉我香的名字的那个亲切妃子笑着对太后说：“姐姐，就让她起了吧。看这就是个跪不住的。”
　　太后有几分欣赏地笑看着我，对旁边的太监说：“赐座。”
　　看出太后似乎比较喜欢不拘束的我，于是我笑嘻嘻地说：“谢谢太后。”
　　太后嗔怪地冲亲切妃子说：“看看，给点儿好脸色她就得意了。”
　　太后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平易近人。于是我讨好到：“您是太后，您给的好脸色我不得意你才要生气呐！”
　　周围一群美人凑趣地捂嘴笑。
　　一个青衣美人开口：“今日真是见识了。本以为写梁祝的人必然是个满口诗书的大家闺秀，不想……”
　　另一个蓝衣没人笑着接嘴：“不想是个喜欢傻笑的贫嘴丫头！”
　　我滴汗，亲切妃子接着说：“还是个能说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贫丫头！”
　　太后更抿嘴笑说：“还是个想让哀家假装不知道她爹是庄晔的贫丫头！”
　　我抽搐：“那个……能……能下一个话题么……”
　　然后这群大妈又开始笑……
　　你们还笑口常开了丫的……我招谁惹谁了到底……
　　笑半天歇了口气，太后问我：“丫头，怎么穿成这样儿？虽然这身衣服被你穿得有了点儿脱俗的意味，不过，在皇宫里这般也素净过头了些。”
　　我无奈：“回太后，我平日在家里就不喜欢珠翠满头，嫌那些东西重。太繁复的衣服穿着也麻烦。我娘也教训我好多次了，可是我就是带不惯那些珠宝首饰的。嘿嘿，你就让我这样儿吧，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才是最美的么。”
　　太后眼里喜爱更明显了，说：“现在我是相信你便是写那梁祝的人了。”
　　我得意：“那必须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