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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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豪在会议室外着急徘徊了许久，贴耳听屋里没有半点响动，左思右想，还是破门而入。只见持有公司过半股份的陈依依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坐在那里，寻了一圈会议室，最终在墙角处看到自己的女儿，正瘫在地上。
“琰琰，琰琰……”洛天豪担忧的跑过去扶坐在地方的女儿。
洛琰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身子一抽抽的抽搐。洛天豪蹲下身，给女儿擦泪，眉头紧锁着。
“洛大小姐，这买一次是买，买两次也是买，贞节牌坊什么的，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给你立一个的。”抽完烟的陈依依，站起身双手抱胸看着洛家父女情深。
洛琰已经说不出话了，心里拧巴着疼，低着头不断的落泪。
“陈小姐，‘豪天’你要就拿去，我立马走人，可我洛某人的女儿与‘豪天’没有半点关系。”洛天豪斥声强调立场。
“是吗？”陈依依先前走了两步，低着头言语嘲讽，“四年前GUG大张旗鼓的收购‘豪天’，大功告成之际却突然收手，全部股数奉还，靠得就是洛大小姐自降身价。”
洛天豪空握着拳，克制自己愤怒。
“我不过把当初顾彦今做的事按部就班的又来了一遍，现在可就差洛大小姐点个头而已。”
洛琰抬头看陈依依，居高临下，洛琰擦了擦两颊上的泪，强拧出笑容，“陈小姐，‘豪天’是顾彦今娶我的聘礼，你拿不走的。”你是顾彦今丢掉了的，而我是他明媒正娶要的。
“我现在手里有‘豪天’近七成的股份，就算他顾彦今有回天之力，GUG资金再雄厚，我拿着不放，他一样没辙。”陈依依弯腰对着洛琰的眼，一字一句讲，“我不用拿走，只要拿着，他顾彦今就不会不管不顾，我要的是他主动来找我，懂吗？”
说完，陈依依大声笑着，步调扭捏的走了。
洛天豪扶着一脸错愕洛琰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走了两步，洛琰揪着父亲的手，不安的害怕，“爸，我……”洛琰额头冒着虚汗，脸色惨白。
洛天豪怕事不妙，放洛琰坐下，立马打电话叫人，送洛琰去医院。
顾彦今赶到医院看到岳父和岳母在亮着灯的手术门前的座椅上争执不休着。
“你怎么能让她去呢？”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傻啊，现在出事了吧。”
“顾彦今那边我会交代的。”
“交代什么啊，小两口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这已经不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
洛天豪和白玉兰你一句我一言，顾彦今走近也没有发现。
“岳父岳母。”顾彦今硬邦邦的叫人。
白玉兰笑着应声，完全没有刚才的不悦之色，堪比之下，洛天豪脸色沉重，扭着头盯着手术室门看。
西岸奉命载着冯医生一路飙车到市立医院，跟顾彦今前后脚到，冯医生才惊魂未定的进了手术室，医院外就有警车声传来，西岸耸了耸肩，打电话给莫然求助。
冯医生进手术室了解了大概情况，看到打了麻药熟睡的洛琰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不禁摇头，年轻就是情绪化。
冯医生穿着手术服出来，摘下一边的口罩，“胎气不稳，造成的孕期出血，孕妇的气血很弱，需要静养，已经送去病房了。”
白玉兰是过来人，听说是气血弱，就拉着老公一起回家炖汤给洛琰补血气，借此躲过顾彦今杀人般的眼神。
顾彦今坐在病床边，看着洛琰安睡的脸上惨白没有半丝血色，心疼的早已不在话下。上午还沉浸在《一顾》带来的幸福里的自己接到电话说洛琰进医院了，心里一下子慌乱了，匆匆赶到医院，即使知道冯医生已经去手术室，但还是不安，在手术外患得患失的忧愁，生怕洛琰出了什么事。
想想以前，他顾彦今何其潇洒，如今竟为洛琰甘愿尝下世俗人才有的心惊胆战，担惊受怕。
洛琰醒来已是傍晚，睁眼看到顾彦今温柔的眼神，不久前的冰凉再度翻涌而至。
“我跟顾彦今在一起六年。我和他除了没结婚生子，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跟丢个垃圾一样。只要你答应跟顾彦今离婚，我保证‘豪天’在一周内恢复正常运营。顾太太这个称谓于你洛琰而言可有可无。只要拿着，他顾彦今就不会不管不顾。……”
陈依依的话如咒语般在洛琰脑子里回荡。
“渴不渴，先喝点水，吃的一会就送来。”顾彦今抚着她的发，话语温柔。
洛琰扭过头，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顾彦今，我要用全部的‘豪天’换一个自由的我。”
咣当一声，正在倒水某人手一晃，水杯倒在桌上打湿了一片，顾彦今自经走去病房里的卫生间，只听见卫生间里兵兵乓乓的一阵响动。
顾彦今一拳打在卫生间的镜子上，镜面以蜘蛛网形状碎裂开来，粘在玻璃碎末的拳渗着鲜血，迎着自来水的冰冷，带来的刺痛感勉强可以抵过顾彦今心里的感觉。
白玉兰来送汤，看到女儿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默默的流着泪，再听到由卫生间传来的响声，结合丈夫跟自己交代的情况，白玉兰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扶洛琰躺坐在床上，先盛了碗汤给洛琰喝，再将带来的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放在病床的小桌上，都是洛琰爱吃的菜，可她却没有半点胃口。
白玉兰拿了纸巾坐到病床上，递上纸巾给洛琰，低声骂道，“不就是个‘豪天’没了就没了，你嫁进了顾家，你妹也嫁了好人家，我和你爸到乡下种地都行。哭什么，人手里有钱，你肚里有娃，没什么可哭的。”
洛琰红着眼，抬眼看母亲，话语哽咽的问，“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没了‘豪天’我们家也就没了……你说……”洛琰擦着眼泪抽泣不止。
“是我说的，我还说你洛琰长这么大除了会画画，长得还可以外一无是处，能倒贴给顾彦今能当情妇就算是你对家里的贡献。”白玉兰坐在洛琰对面，自行坦白。
“洛琰你当了四年的顾太太，你就没有想过顾彦今为什么要娶你，他有过那么多女人可选，凭什么就娶你，让你能怀他的孩子？”
洛琰低着头，不说话，白玉兰拿过勺子递到她手里，强制她吃饭。
洛琰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吃了没两口听到白玉兰语调略微柔和的说，“顾彦今再不是，你都已经嫁了四年，他是怎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明白，为不相干的人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自乱阵脚，伤了我外孙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看着洛琰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吃饭，白玉兰满意的起身，走到卫生间前，大力的拍门。
两母女的对话，顾彦今在卫生间里听得仔细，白玉兰来敲门着实吓了他一跳。
拿了根毛巾随意的包了下还在流血的手，打开卫生间的门，就听到岳母大人白玉兰气焰十足的发话，“洛琰肚子怀着你顾彦今的种，你要是在外头做了什么出阁的事，洛家就再不济，养活她们娘两还是可以。”
顾彦今沉着脸点头，白玉兰看了眼顾彦今包着毛巾的手，回身嘱咐洛琰早些休息，正眼都不看顾彦今一眼就走了。
走出病房，白玉兰抱肩窃笑：臭小子，老娘能把女儿推向你，照样可以把女儿从你手里带走。经过护士台的时候，白玉兰好心的叫了个护士去给顾彦今包扎伤口。
洛琰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时不时的瞥眼看一旁正在处理伤口的顾彦今。
伤口基本上都集中在右手的指关节上，经过包扎右手几乎不能握合，护士走后，顾彦今尝试的要做握合，几次失败后，起身到病床边。
洛琰还会勉强吃了吃掉一些饭菜，在顾彦今眼里就同没吃一样，顾彦今坐到病床上，是白玉兰之前坐过的位置。用没受伤的手将汤推向洛琰。
洛琰拿起碗，慢慢喝着汤。顾彦今就坐在她面前，细细地看着她喝。
终于一碗喝完了，洛琰放下碗，顾彦今拿过碗，准备给她再去盛一碗汤。
“我吃饱了。”洛琰在他起身后，小力的将桌子推开。
顾彦今放下空碗，站在洛琰的身侧，“那早点休息。”说着伸手把小桌上的菜一样样的拿走。
在拿饭盒的时候，洛琰伸手握住顾彦今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疼吗？”
“不疼。”
“我很疼。”
“嗯？”
洛琰抬头看向顾彦今有些胡渣的下巴，病房的白炽灯接替着窗外的黄昏，洛琰心明透亮，“顾彦今我爱你，请让我离开你。”
顾彦今努力回握洛琰，却怎么也握不住。
洛琰看到他慢慢的合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几次重重的呼吸后，同往日般平静的开口说，“我让你走，洛琰，我让自由。”
洛琰手里一空，眼看着顾彦今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出去，关上门，只有她一人的病房，洛琰潸然泪下。
那夜，顾彦今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半夜进来看到睡梦中的洛琰，洛琰侧身抱着被角，顾彦今伸手给她掩被子，握着那个哭湿的被角，顾彦今有生之年第一次知道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