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4-2 来而不往非礼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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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漫换上运动衫，在更衣室里做着柔韧性练习，幽瞳看着她的运动裤半天说出一句：“你为什么不穿网球裙？”
“不习惯穿短裙运动。”边说着边做了个劈叉。
“你除了会武术，是不是还会跳舞？”幽瞳看着她的动作很柔和，又问道。
小漫对着她嘿嘿一笑，“眼够尖的，是学过一点儿，那还是我十岁的事呢，只是配合武术而已。”小漫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手指，“咱们走吧。”
走在去女网部的路上，幽瞳多少有些担忧：“你真的没问题？如果输了怎么办？”
“输赢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答应她们什么条件，玩玩就行了。”小漫笑得很狡猾。
幽瞳一怔，仔细想了想之前的谈话，忍不住乐了出来，这个白石雨漫居然明着给人下套，她答应应战完全是为了不再让别人来烦她，却没有说输赢的问题，自然也不存在影响她和幸村的关系。
站在球场上，随便借了个球拍，小漫此时想的就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不好用’，说起来她用过的球拍也就是哥哥和幸村的，看来一会儿还要在比赛的时候适应一下。
“白石雨漫，输了的话你可就识相一点，自惭形秽地离开幸村。”木下准备发球，挑衅地说道。
这话不轻不重地刺激了小漫，她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从来不会妄自菲薄，而木下居然用了‘自惭形秽’这个离谱的词，不仅如此，木下还妄自尊大地命令她。和幸村怎么相处，那是她的自由，凭什么要听你木下贵子的！小漫轻轻抬起眼睛，苍绿色的眸子锐利起来，泛着点点寒光，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很强，“木下学姐，你这说法，本姑娘可没听过，我的字典里没有‘自惭形秽’这个词，更不可能配在我身上，所以很遗憾，你的说法本人一个字都不接受。与其给我提出不合理条件，不如你自己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那样，我接受了你的挑战，就别再来为这事烦我。这才是当务之急。”
这话说得如此明了如此尖刻，实在出乎木下的意料，这跟午休时小漫和她对话的态度全然不同，错愕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因为她掌控不了这个态度反差过大的学妹。“张狂！我要让你惨败。”恼羞成怒是极没风度的行为，此时的木下面目狰狞。
“惨败？”小漫冷笑一声，目光闪过一丝凉意，“总想操控别人的人才最容易惨败。”小漫试着挥了挥球拍，“你发球吧。”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准备接球。
这种将发球局让给对手的行为也深深刺激了木下，分明是看不起她。她攥着球暗下决心，一定要让白石雨漫战败倒地狼狈而归。
因为今天下午男网部聚集着众多王子，以至于除了后援团的女生之外，女网部为了多学点儿东西也跑去观战了，此时的女网部只有零星几个人。观看的社员忍不住叫道：“木下副部长赶紧把她解决，咱们好去看男网部的友谊赛！”
“没问题。”木下信誓旦旦，将网球抛向天空，重磅出击砸向小漫的场地。小漫是慢热型，第一局在她还没进入状态时就结束了。
幽瞳对网球不太了解，也就会看看，但她已经看出这场比赛怪怪的，她已经看出小漫会打球，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球小漫不去接。离她太远的球可能会接不到，不去接也还说得过去，可离她近的球为什么也不接？难道这里面有的球不像自己所见的那么简单吗？
其实从第一个球开始，小漫就发现这个木下是个力量型选手，硬碰硬对她来说是不划算的，她的胳膊受不了。虽然她和幸村打球的时候也尝试过这种力道，但幸村不会让她频繁接触这个强度，她也认为现在没有必要让自己承担过多的负荷。她打球的初衷一直没变，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个娱乐项目，想让她认真，就要看情况了。前三局结束，她只得手三次，因为木下可以用同样的动作打出不同冲击力的球，她需要时间观察，否则伤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参不透小漫的想法，总觉得她的打法不温不火，失分也不慌不忙，让木下有些气不过。第四局一开始，木下就一个大力球照着小漫就砸了过来，幸好她躲得快，网球只是飞速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要不然一定会让她破相的。小漫心下一沉，这个打法她十分忌讳……
之后的状况看得幽瞳是胆战心惊，因为木下总是对着小漫的身体发起攻击，木下似乎以此为乐，越打越疯狂，而小漫也从一开始的躲闪变成了强硬地回击。在她能回击之后，木下又不停地遛她，体力消耗极大。
小漫的体力是个很大的问题，虽然她已经进步不少。她呼吸急促了很多，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滑，她随意擦了一下，准备迎接来球。木下继续得意地用着她的大力球攻向小漫，这一次她失算了，因为小漫用了一招她从未示人的球技——四君子•墨菊，在对手看来，小漫手里的球拍就像秋天菊花卷须的花瓣一样,似乎多出好几个，花朵柔和盛开的同时将球的冲击力化解，并飞速将球回击至木下身后。
“漂亮！这招叫什么？”
一声呐喊愣是让小漫和木下都怔在原地。撇开木下不说，小漫感觉很不好，扭头看到了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事——集体观战，刚才嚷出来的是千晶。她面无表情地轻轻扫了一眼上方的人，然后定在加奈子身上，只见加奈子有些尴尬的摇摇头表示她实在拦不住。小漫深呼吸将目光慢慢对上幸村，心里的那股忐忑不言而喻，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很狼狈的，只怕他会责怪吧，她还是挺怕他情绪不佳的。齿贝轻轻咯了下嘴唇，暗暗下了决心，对上幸村的那一刻她目光坚决，毫不退缩。他还是周身充斥着王者之气，一如既往的翩然高贵，小漫很意外他看着他的眼神还能那样柔和，不禁松了口气踏实下来，然后浅浅地对他笑了笑，拿起球拍走到了底线准备发球，耳边传来千晶她们的叫声：“漫小姐加油！”
小漫知道不能再随便耗费体力，必须利用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反击，在众多人面前她不能丢人，她已经不能单纯的玩玩了，就算败，她也不能完败，现在还是3:0，少说她也得扳回六局。
小漫不再采取躲躲藏藏的方式打球，而是学了苍兰的照猫画虎又杂揉了太极的一招——镜花水月。一看小漫的动作和木下一样，效果却不同，或减弱冲击力或加强攻击性，众人很吃惊。小漫只觉得苍兰的这招很好用，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却没有考虑会激怒对手，以至于木下气炸了肺将小漫的脸当成目标，一个抽击球命中小漫的侧面，瞬间热辣辣的疼痛让她丢下球拍捂住了右侧的脸。
“卑鄙！堂堂副部长居然玩儿阴招！”不知什么时候纱惠也来了，站在上面怒喝一声。
“漫酱！”幽瞳胆战心惊了半天也没出状况，这次是噩梦成真了，从来稳如泰山的她毫无形象地冲进场内，“你的脸怎么样？！”伸手要扒开小漫的手看看她的伤。
“小瞳，快出去，这不合规矩，你知道的。”小漫低着头依旧死死捂着脸，声音很低沉，轻轻推了她一下。还好刚才她意识到危险偏了下头，要不然估计得嘴角肿胀。
看她如此固执，幽瞳没办法只好点头走了出去，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幸村的反应，只见这个立海大王者虽然还站在上面观战，可目光却不再温柔，狠绝愤怒焦虑心疼奔涌而出，一股危险的压迫感和冷然的震慑力猛然散发出来。
小漫背过身去看手上没有不该有的东西，稍稍放松了些，但那种灼烧的疼痛不但没消退反而更加厉害，她不得不继续捂着。沉默无言，旁若无人，转身，弯腰，低头，左手拿起地上的球拍，她打算用这只惯用手。木下的行为触犯了小漫的底线，此时的她有了惊人的反应——无我境界。她发飙了。
“我的天啊，她怎么还会这个？！”加奈子率先慨叹出来。
“就是啊，她会打球就够伤人心脏的了，她是打算吓死咱们吗？！”纱惠也叫了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们俩，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是幸村也没想到，由短暂的瞠目结舌变为了全神贯注，运动是相通的，他能明白小漫现下的反应，他很担心很心疼，不知道她的伤重不重，但他更希望看到她用自己的方式彻底灭了对方。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已经是木下无法控制的，或者说她更控制不了，当力量型对上技巧型，多少都处于劣势。各位王子们更是觉得换成左手的小漫就像是‘圣书’白石藏之介附身，动作干净利索，打出的圆桌抽击更如他本人亲自展示，十二颗小球的乱影将木下迷惑。等到她又以为小漫会打出圆桌抽击的时候，偏偏她又用了曾经藏之介说过的初始状态的圆桌抽击——三叶草，或者是升级状态的四君子•傲梅。而后出现的击球招式越来越怪异，除了小漫下意识地用了丸井的走钢丝、撞柱球和时间差地狱，剩下的招式或者是她鲜为人知的幽兰、劲竹和墨菊，要不就是别人没见过的怪招。众人感慨万分，惊叹不已，原来看上去纤细柔弱的她也会这么多东西，也会如此拼命，隐藏得太深了。
小漫的无我境界可以算是山寨版无我境界，并不像别人那样只要看过一遍她就能领悟并使用，她只是用了自己熟悉和喜欢的绝招，丸井的三个绝招是她喜欢的，所以无意识地模仿。剩下的全是她家里人用过的，撇开藏之介的球风还有她自己的四个特技不说，别人感到怪异的招数全是苍兰和汀兰的。虚无迷茫的镜花水月、气势磅礴的沧海怒涛、飘渺莫测的飞瀑流云，这是苍兰的绝技；凌厉潇洒的烈焰星，晶莹绚烂的极光雾，华丽飘散的花瓣雨，果断猛劲的疾驰风，是汀兰的招数。
苍兰和汀兰也是受哥哥的影响才玩玩网球的，只不过她家的人都有个毛病，玩什么东西都要玩出个花样来，虽然小漫以前身体不好，但看多了也就习惯了，苍兰的绝招是她自己起的名字，汀兰因为起名无能，名字都是小漫和苍兰起的。小漫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家人的招数一一呈现出来，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她觉得轻飘飘的。
在外人看来，她现在就是打疯了，刚开始她还右手一直捂着脸颊，左手挥拍，后来她下意识地将马尾散下来，多少挡住了她的右脸，就开始左右开弓。她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极好，动作行云流水柔美多姿，即使出招稳准狠也不失优雅。
或许是木下真的实力不够，或许小漫真的人品爆发，木下的分数再未增加，小漫一连串的进攻让她用二十分钟直至赛点，她右手反握球拍腾空跃起，用尽全力将小球横劈出去，小球的气流成起伏状飞向木下左前方一米处，着陆反弹的力量并未减小，小球却改变了飞行路线向右微偏直击木下左脸。漂亮的以飞瀑流云结束了比赛。
小漫微微低头安静地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势尚未散尽，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更不敢靠近她，幸村却向下走去，他很担心她还未醒过神儿，如此场景显得异常惹眼异常诡异。在大家以为小漫失去意识时，她却缓步向木下走去，幸村不由停住脚步要看看她还要做什么。
小漫此时根本没说话的力气，但还是强弩精神，控制着说话底气和急促的呼吸，“少……少给我脸子瞧，你那怨恨的眼神只配……对着镜子看你自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你‘应得’的，我……决不吝啬，你也用不着客气推辞。”
“做人说话要算话，依照约定，不许再有人为这种事来烦我，也不许再对我下什么无礼命令，否则决不像今天这样手下留情。你们自己掂量着来。”说完，小漫拖着步子往场外走。幽瞳赶紧进来扶她：“你怎么样？还能走吗？”小漫浅浅地笑了笑，喘得很厉害，“还行，让我自己走出去。”其实她现在从腰部往下都跟灌了铅一样沉，还一阵一阵坠着疼，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这是长期未进行过长时间剧烈运动的反应之一。机械性地往前迈步，如果现在有人从后面推她一下，她会立马趴下。
听罢，幽瞳点点头，以她的性格确实不会在对手的地盘示弱，竖着进来自然也要竖着出去，就算要横着，也得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4-2 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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