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伯爵与强盗》鸦姿

8、小岛对峙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勒诺第一次走出了洞穴，看到了小岛的全景。遍地都是棱角尖锐的巨大石头，顽强的杂草从石缝里往外钻，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至少不是个打猎的好地方。
　　勒诺的脚踝还没有完全痊愈，艰难地爬到离岸边不远的一块平坦的白色石头上坐下，他的不远处站着罗杰和他的队伍，他们一点不都担心人质逃跑，除非他能够拖着一条伤腿游过几百海里爬上最近的海岸。
　　“他们来了。”罗杰手里拿着从勒诺那里收缴的望远镜，从里面看到几只船的帆影。
　　主教大人被人扶着走过来，他站在强盗旁边喘了几口气。罗杰看着他说：“您应该锻炼一下身体了，奥利弗主教，如果您继续纵情声色，上帝会提前召您回去的。”
　　主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愿主宽恕你的罪过。”
　　罗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帆船渐渐靠近。
　　几尾帆船停在岸边，全副装备的卫队走下船舷，走在最后的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艾米利亚公爵德里安，他一边走一边轻轻抚摸自己手里精美的莱佩迪手枪。
　　两边的首领遥遥相对，相比来说公爵处于劣势，因为罗杰面前还有石头当遮掩。
　　“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我打死，将是你最大的错误。”艾米利亚公爵举起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向下一挥。
　　罗杰脸色变了，拉住主教向巨石缝隙里跳下，同时大喊了一声：“隐蔽！”
　　从那个高精度的望远镜里能看到的是船上的火炮炮口正对着罗杰的方向。罗杰那声大吼的余音还没有落下，船队上的十几枚炮弹挟着风声扑面而来。整个小岛的地面被炸得震动起来，罗杰一面要伏地身子不被敌人发现，一面要拉着主教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主教还在他旁边啰嗦：“上帝啊，他是要连我一起炸死吗？德里安，我会到教皇陛下面前去控诉你的罪行！”
　　爆炸声中艾米利亚公爵听不到主教的谴责，即使听到他也不过会嗤之以鼻，对他来说，抓住并杀死那个几次三番从他手里逃脱的强盗头子是比上帝更重要的事情。
　　“闭嘴好吗主教？”罗杰把主教藏在一个凹地里，小心地观察公爵和他的卫队前进到了哪里，他们不敢走得太远，短兵相接之后火炮就失去作用了。为了吸引他们往前，罗杰慢慢移动，假装不经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又是一轮火炮袭击，他在心里计算，火炮不能连续三次发射，炮筒会因为过烫融化，需要较长时间来冷却。这是第二次。
　　夏多•勒诺呢？他距离罗杰现在的位置不超过十英尺。从艾米利亚公爵开始上岸他就直接滚下了石头，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很危险的男人，最好别被他发现。现在勒诺眼睁睁看着罗杰向自己这边靠近，并且很清楚现在他的周围是最危险的地方。火力被吸引过来，罗杰说不定可以凭借敏捷的动作逃过一劫，受伤的勒诺必死无疑。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从自己的隐蔽所里站了起来，这让刚刚看到他的罗杰停住了脚步。
　　“德里安阁下，请您暂时停手！”勒诺扶着旁边的石子勉强站直。艾米利亚公爵打了个手势，攻击暂时停止了。
　　“我是巴黎来的夏多•勒诺，恕我冒昧地请问，您是想用火枪和子弹来代替赎金把奥利弗主教和我拯救回去吗？”
　　公爵偏着头看着那个一身狼狈的巴黎年轻人：“勒诺先生，你的妻子已经来信将营救你的重任委托给了我，此外，我面见过教皇阁下，陛下说罗杰范巴和他的余党嚣张至极，授权与我负责将其剿灭。尊敬的奥利弗主教，仁慈的上帝一定会保佑您安然无恙的。”
　　“您是在谋杀。”勒诺努力想要忘掉妻子把自己抛下不管这个事实。
　　“随时恭候阁下到法庭上控告我。”公爵慢慢抬起手，他手里的火枪端正地对准了夏多勒诺的脑袋。
　　勒诺惊讶地看着那位大人，十分不凑巧的是他的脚踝开始剧烈地抽痛，没办法移动躲避对方的枪口。伯爵扣下扳机的刹那，枪响了，离勒诺不远的地方，罗杰手里的火枪枪口冒着一缕细细的烟。
　　艾米利亚公爵的手枪掉在地上，他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腕，抬头冷冷地看着罗杰的方向，下令：“开火！”
　　火炮发射的巨响让勒诺回忆起了狂欢节那天，罗杰贴着他的耳朵开的那一枪，一样的震耳欲聋，心脏似乎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是料想中的爆炸没有在周围出现，反而在公爵的船队里面腾起了强烈的火光。
　　一直没有出现的威廉船长站在一只保存完好的帆船上，扶着船舷冲转过身来的艾米利亚公爵挥了一下手：“德里安阁下，好好享受下午茶时间吧。”
　　德里安带来了五只船，在刚才那场火炮袭击中有三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消灭了，剩下两只上面都是威廉船长和罗杰的人，水手统统被捆住手脚扔进了海里。
　　“起帆！”威廉命令道。
　　雪白的船帆缓缓升了起来，勒诺出神地望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切，直到胳膊被人抓住使劲往后拖，他回头发现那是罗杰。现在两个人的形象都不怎么好，身上弥漫着尘土和火药的气息，罗杰拉着勒诺在岩石上跳来跳去，将公爵的追兵抛在身后。
　　在小岛的另一面，一只小小的汽艇在等着他们。